唐錚心中七上八下,忐忑不安,可以清晰地感受到心血正在向蚩尤之心移去。
心血尚未迴歸蚩尤之心,還受他的控製,若是迴歸了,那一切就為時已晚了。
“賭一把!”
蚩尤肯定沒安什麼好心,這種活了上萬年的老狐貍,老謀深算,唐錚自忖根本不是他的對手,稍不注意,就會落入他的圈套,到時候恐怕被他賣了還幫他數(shù)錢。
唐錚連忙運功,心血停止了移動,猛地一陣,轉(zhuǎn)道向另外一個方向移去。
蚩尤大吃一驚,大唿小叫道:“唐錚,你幹什麼?”筆蒾樓
“不幹什麼。”唐錚冷冷地迴道。
蚩尤也不是笨蛋,立刻也就識破了唐錚的意圖,道:“你不想讓心血迴歸心髒?”
“這心血如此有用,我覺得留在心髒還更有用。”唐錚說。
“不,你錯了,心血若是留在心髒外,那你的實力就會大打折扣。”
唐錚嗤之以鼻:“是麼,怎麼我現(xiàn)在沒感覺到呢?”
蚩尤猛地一怔,停頓了一下,說:“時間還短,所以沒有顯現(xiàn)出來,等顯現(xiàn)出來,那一切可就晚了。”
“我不怕,這是我的身體,又不是你的身體,你那麼著急做什麼?”
“我這是為你著想啊,畢竟,我在你體內(nèi),我們是一條船上的人。”蚩尤苦口婆心,焦急地勸道。
唐錚依舊無動於衷,蚩尤越焦急,唐錚反而月鎮(zhèn)定,以前可從來沒看蚩尤對一件是如此傷心,甚至連先前百變星君快破陣時,他也沒這麼焦急。
事出反常必有妖。
唐錚覺得自己肯定是猜的八九不離十,蚩尤果然沒安好心。
他不禁有些後怕,背心嚇出了冷汗,若是自己沒有多想一步,真的讓心血迴歸心髒,那一切可就真的為時已晚了。
自己體內(nèi)住的這兩個人都不是泛泛之輩,當(dāng)真是如履薄冰,步步為營才行。
險!
太險了!
不過,唐錚並沒有說破,雙方都保持著一個表麵的平衡,否則魚死網(wǎng)破了,對誰都不好。
既然心血如此重要,那控製在自己手中,正好製衡蚩尤,這比讓心魔掣肘他更為有利,畢竟主動權(quán)是掌控在他手中。
唐錚心念一動,驅(qū)使心血向丹田移動。
“你又要幹什麼?”蚩尤問道。
“我總得給心血找個安身之所,丹田就不錯,暫時就寄存在這裏了。”
唐錚說完,心血就來到了丹田,一片金光之下,心血的依舊鮮紅,沒有被金光所影響。
但金丹突然告訴旋轉(zhuǎn)起來,丹田內(nèi)的所有能量都向其匯聚,尤其是心血中更是飄出一絲絲淡淡的紅光,融入金丹之後,唐錚明顯感覺到自己的真氣蹭蹭的往上竄。
“你在幹什麼,快停下,停下來!”蚩尤像是要了他親命一樣,立刻大聲嘶吼起來,聲音都快變了。
若是他有臉的話,恐怕會看見他臉都變形了。
“你又大唿小叫做什麼?”唐錚不為所動,反而淡淡地問道。
“你這是在幹什麼?”蚩尤急的聲音都嘶啞了。
“沒幹什麼。”
“還沒幹什麼?你的金丹在吸收心血的能量。”
“哦,是麼?這有什麼大驚小怪的,既然心血的能量夠多,那補充一點給金丹也沒什麼大不了的,畢竟,他們都是我身體一個部分,互助互愛嘛。”唐錚一副見怪不怪,淡定自如地說。
蚩尤真想說心血是我的,不是你的,好嗎?
可他真不敢說,這樣明目張膽地說了,那就有撕破臉的危險,況且,現(xiàn)在心血在唐錚手中,他根本無能為力。
他從沒想過會是這樣一個結(jié)果,先前,唐錚催促他不停,他就動起了小心思。
蚩尤是萬年老狐貍了,有勇有謀,過的橋比唐錚走的路還多,稍稍一動念頭就想到了一個絕妙的主意。
這個主意既可以解決眼前的危機,阻止百變星君破陣,又可以讓他受益無窮,甚至變被動為主動。
他主動獻(xiàn)出自己的心血,幫助唐錚化解危機。
心血是什麼?
這是蚩尤之心的力量源泉,是蚩尤之心的核心,是蚩尤靈魂得意生存下來的關(guān)鍵。
失去了心血,那對他而言絕對是毀滅性的打擊,雖然不至於立刻就魂飛魄散,但永遠(yuǎn)就別想奪舍重生了,也就是斷了他的後路。
他一直把心血藏的很隱秘,唐錚無數(shù)次探查蚩尤之心也沒有發(fā)現(xiàn)。
當(dāng)心血吸收了那光幕中的能量,那心血所蘊含的能量就會十分強大,當(dāng)迴歸到他的心髒時,蚩尤的靈魂也將會變得十分強大,假以時日就可以蓋過唐錚,喧賓奪主,奪舍重生。
這是蚩尤自認(rèn)為天衣無縫的計劃,以唐錚的見識絕對不會識破,況且,這個為難關(guān)頭,唐錚肯定不會多想。
那他就可以神不知鬼不覺地完成這一切。
可天不遂人願,他萬萬沒想到唐錚感受到心血中充斥的澎湃能量後多想了一步。
僅僅是這一小步,然後就導(dǎo)致了他全盤皆輸,輸?shù)氖謴氐住?br />
心血脫離了蚩尤之心,進(jìn)入唐錚的身體,那自然就不受蚩尤的控製。
這也是為何他從來都不敢輕易地拿出心血,因為,有太多未知的變數(shù)了。
終日打雁卻被雁啄了眼。
蚩尤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
他恨啊,自己怎麼就這麼傻,鬼迷心竅,想出了這麼一個自以為完美無瑕,其實餿到極點的鬼主意?
而且,他還不能明說。
眼睜睜地看著金丹吸收心血的能量,蚩尤的心在滴血,就像是鈍刀子一刀一刀地紮下去,然後剜出一大塊一大塊的血肉。
唐錚才不管蚩尤的心是不是在滴血,反正他已經(jīng)確認(rèn)蚩尤確實沒安好心,自己的一隻腳已經(jīng)踏出了懸崖,差點就摔下去粉身碎骨了。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
這句話誠不欺我!
若不是蚩尤想害他,也不會偷雞不成蝕把米,自食惡果,至於吸收心血的能量,唐錚也沒有心理負(fù)擔(dān)。
不過,心血蘊含的能量十分強大,一時半會兒,他根本吸收不完。
這片刻的時候,他吸收的能量就已經(jīng)足夠多了,比那晶石中的能量都多。
真氣嗖嗖的往上竄,翻江倒海起來,突然,他眼睛一亮,綻放出了喜悅。
“哈哈,我的修為又突破了,達(dá)到了金丹八品,真是因禍得福啊。”
“唐錚,你在吸收我的心血提升自己的修為。”蚩尤想死的心都有了,嘶啞地問道。
“有什麼不可以嗎?”
“這可是我的心血。”
“我不是說過了嗎?你在我體內(nèi),你的就是我的,你我同體,分那麼清楚做什麼。”
唐錚這句話幾乎要把蚩尤給氣吐血了,不過,他並沒有就此罷休,蚩尤想陰他,不能助長了這種歪風(fēng)邪氣,於是他立刻把心魔放了出來。
心魔雖然不能說話,但冷眼旁觀,早已把一切看的清清楚楚,登時,忍不住得意的狂笑起來。
“哈哈哈,蚩尤,你也有今天,怎麼樣,還想陰唐錚,這下知道滋味兒了吧。”心魔倒是把蚩尤的心思看的一清二楚。
蚩尤卻不承認(rèn),道:“我不知道你說什麼,我是在幫助他。”
心魔嗤之以鼻:“你真以為除了你自己是聰明人,全天下的人都是傻瓜嗎?”
話鋒一轉(zhuǎn),心魔拍起了唐錚的馬屁,說:“少年郎,你真是聰明,一眼就識破他的險惡用心,嘿嘿,告訴你,這心血很有用,你吸收了其中的能量後,那修為就會蹭蹭的往上漲。”
唐錚心中一動,卻不動聲色,一言不發(fā)。
心魔繼續(xù)說:“你和蚩尤是此起彼伏的狀態(tài)了,你吸收心血能量越多,那他的實力就會越弱,你說這是不是一件好事?”
唐錚心中樂開了花兒,這當(dāng)然是好事。
“唐錚,你別聽心魔瞎說,他這是在給我們下套,一箭雙雕。一旦我的實力下降,那他就會占據(jù)上風(fēng),你豈不就危險了?他的歹毒心思,你不可不防啊,他可不是什麼善男信女。”蚩尤連忙提醒道。
嗯?
唐錚心下一沉,這兩個老狐貍果然都不是省油的燈,隨便一句話都是陷阱,全是在給他挖坑,讓他往裏麵跳。
幸好是有兩個製衡,若是隻有一個,那他真的就悲劇了。
看來心血雖好,卻也不能吸收太多能量,否則蚩尤實力太弱,將來被心魔壓製,那就無法製衡了,一家獨大對他沒有好處。
不過,偶爾吸收一點能量應(yīng)該無傷大雅,畢竟,蚩尤這麼厲害,指甲縫裏漏一點出來都夠唐錚慢慢消化了。
“少年郎,你別聽蚩尤瞎說,我這可都是一片苦心,為了你好啊,你說你的修為厲害了,將來還會擔(dān)憂百變星君嗎?一根手指就可以碾死他,實力最重要啊。”心魔語重心長。
唐錚嗤之以鼻,狗屁的實力最重要,性命才是最重要的,否則空有實力,也沒命消受。
“心魔,你花言巧語難道就能掩飾你的歹毒心思嗎?唐錚不是傻子,不會受你蒙蔽。”蚩尤爭鋒相對。
心魔又要反駁,唐錚實在看不下去了,大吼一聲閉嘴,兩人立刻一個屁都放不出來了。
這個緊急關(guān)頭,爭這些有什麼用,現(xiàn)在的當(dāng)務(wù)之急是解決眼前的危機。
轟轟轟——!!
接連幾團像素火焰爆發(fā),將幾隻“神秘”的身形徹底淹沒,在火光中分解為漫天的像素,消散無蹤。
林七夜用精神力將這一幕盡收眼底,對於衛(wèi)冬的戒備放鬆了些許,他的精神力掃過前方,確認(rèn)了幾隻從牆體中破出的“神秘”的位置後,迅速的選擇最優(yōu)的突破路徑,繞開了它們的圍剿。
“你真的不知道別的什麼線索了?”林七夜皺眉看向衛(wèi)冬,“這些東西的數(shù)量太多了,如果再找不到出口,我們遲早會被耗死在這裏。”
“這我真不知道……”衛(wèi)冬苦笑著說道,“我隻知道這神社就是一處供奉妖魔的地方,那些石像都是日本本土的‘神秘’,不過我一開始以為這些隻是單純的石像而已,真的沒想到它們居然還能複蘇。”
日本本土的“神秘”?
林七夜若有所思。
衛(wèi)冬在進(jìn)行日本“人圈”毀滅計劃之前,專門有研究過這方麵的內(nèi)容,所以能認(rèn)出這些是日本本土“神秘”,而林七夜在集訓(xùn)營可沒有學(xué)的這麼細(xì)致,自然也就不會注意到這些細(xì)節(jié)。
但當(dāng)他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腦中靈光一閃,像是想到了什麼。
“你知道絡(luò)新婦嗎?”林七夜問道。
“知道啊,也是日本妖魔傳說中的一種。”
林七夜的雙眸頓時亮了起來。
“你想到了什麼?”雨宮晴輝疑惑問道。
“那句預(yù)言,‘絡(luò)新婦的石像底端,藏著離開死境的鑰匙’。”林七夜認(rèn)真的說道,“這個地方?jīng)]有出口,後方還有大量的本土‘神秘’追殺,完全可以算的上是‘死境’,而這裏又有諸多石像複蘇……
‘絡(luò)新婦’,‘石像’,‘死境’三個要素都齊了,如果那句預(yù)言是指向這個情況的話,離開這裏的方法或許就藏在絡(luò)新婦的石像底端。”
“前提是這個預(yù)言的結(jié)果是正確的。”雨宮晴輝提醒道。
“我們沒有別的選擇。”
雨宮晴輝陷入了沉默,片刻之後,他點了點頭,“那就賭一把。”
“把絡(luò)新婦的樣貌特征告訴我,我試著找一下它。”林七夜一邊飛奔,一邊閉上了雙眼。
在雨宮晴輝和衛(wèi)冬的描述下,林七夜很快就找到了絡(luò)新婦石像的位置,那是一個半身蜘蛛,半身妖嬈女人的存在,此刻正要從牆壁中破出,身上到處都是密集的蛛網(wǎng),一雙血紅色的眼眸正瞪大了在環(huán)顧著四周。
隻是,她的位置與林七夜等人的逃離方向正好相反,也就是說林七夜想去到那裏,就必須迴頭殺穿那十幾隻正在窮追不舍的日本妖魔。
當(dāng)然,林七夜也可以直接【夜色閃爍】過去,但雨宮晴輝和衛(wèi)冬不行。
“在反方向。”林七夜深吸一口氣,“我們必須要闖過去。”
雨宮晴輝將手放在了刀柄上,眸中閃過鄭重之色,雖然他無法使用禍津刀,但自身的刀術(shù)功底還在,不至於毫無戰(zhàn)鬥之力。
而衛(wèi)冬則從包中又掏出了一枚彈夾,塞進(jìn)了手槍之中,同時左手握著一枚像素風(fēng)的手雷,用牙咬下了保險,將銀環(huán)吐出,說道:
“你開路,我們掩護(hù)你。”
林七夜點了點頭,“好。”
話音落下,三人同時停下腳步,迴頭麵對那十?dāng)?shù)隻咆哮衝來的日本妖魔,雙腳猛踏地麵,身形如箭般衝刺而出!
林七夜將右手的直刀甩出,斬向為首的那隻妖魔,同時伸手在空中一招,一座龐大的召喚法陣再度張開。
一抹白光閃過之後,一隻滿身繃帶的幼小身影落到了林七夜的肩膀上,抱住了他的脖子,微微歪頭。
“木木,幹活了。”
“嘿咻——!!”
哢嚓嚓!!
木木背後的繃帶飛快的鬆開,一枚枚鋥亮的掛載式導(dǎo)彈懸在它的身後,刺目的火光自導(dǎo)彈的尾端噴湧而出,唿嘯著飛向身後廊道中蜂擁而來的十?dāng)?shù)隻妖魔。
“臥槽!”
衛(wèi)冬看到這一幕,瞪大了眼睛,脫口而出就是一句國粹,然後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轟——!!!
三枚掛載式導(dǎo)彈在狹窄的空間內(nèi)同時爆炸,巨大的衝擊力直接將周圍密密麻麻的房間撕成碎片,洶湧的火焰如浪潮般瞬間淹沒了那十幾隻妖魔的身影。
與此同時,木木自林七夜的脖子一躍而下,身形急速膨脹成一座巨大的鋼鐵堡壘,橫在了三人之前,將熾熱的火浪隔絕在外。
雨宮晴輝是親眼看過林七夜動用導(dǎo)彈的,但眼前的這一幕對衛(wèi)冬來說,屬實有些超出理解範(fàn)圍了……
抬手就發(fā)射空對地掛載導(dǎo)彈?這生猛程度已經(jīng)堪比會長了啊!
待到火焰基本散去,鋼鐵堡壘如氣球般縮小,又變成了一個掛件般的木乃伊背在林七夜的身後,三道身影急速的穿行於火浪之間。
幾道寒芒自火海中閃爍而出!
即便木木的火力已經(jīng)拉滿,但依然有幾隻妖魔自爆炸中存活,這些妖魔的故事傳播越是廣泛,力量便越強,此刻能夠從火光中衝出的妖魔,都不是像林七夜之前輕鬆秒掉的那些雜魚。
一個手中提著青燈的幻影迎麵撞上林七夜,燈盞間的青光大作,這一刻林七夜周身突然彌漫出無盡的死氣,像是擁有生命般,瘋狂的鑽向林七夜的七竅。
林七夜眉頭一皺,正欲有所動作,一聲槍鳴便從他的身邊響起。
一枚像素子彈精準(zhǔn)的擊中了幻影手中的青燈,將其直接化作漫天像素分解開來,環(huán)繞在林七夜周圍的死氣也隨之消散,林七夜轉(zhuǎn)頭看了一眼,衛(wèi)冬正握著手槍,對著林七夜微微一笑。
鏘——!
剎那間,一抹刀芒自雨宮晴輝的腰間閃出,在火浪中劃過一道圓弧,斬下了那失去了青燈的幻影頭顱。
緊接著,又是幾隻妖魔從不同方向的火焰中閃出,咆哮著衝向跑在最前麵的林七夜。
“比人多……”
林七夜喃喃自語,他伸出手,在空氣中一按,九道絢麗的魔法陣光輝在他的身前閃爍,一道道穿著深青色護(hù)工服的身影自魔法陣中閃出,向著那些妖魔攔截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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