棋社之事已經過去十來天了,京城風平浪靜,姬無相仿佛真的就從這個世界上消失了一樣。
唐錚也恢複了平靜的校園生活,雖然暗中叮囑燕家密切注意京城的動靜,尤其是姬無相,還有葉美瑜的行蹤。
然而,暫時也還沒有什麼線索。
至於棋社之內發生的事,不相關的人根本不知道,眾人都三緘其口。
不知不覺中,家中的幾個女人反而融洽起來,這個氛圍是十分微妙的,達成了一種平衡。
葉叮當的膽子最大,好幾天晚上都偷偷地潛入了唐錚的房間,雖然明知很可能被其他人發現,他也樂此不疲。
唐錚周旋在幾個女人之間,並沒有厚此薄彼,找準機會,偷偷地與其他人也發生了許多皆大歡喜的事。
安妮公主投入到自己的珠寶事業中,廢寢忘食,又向女強人方向發展的趨勢。
唐錚樂得清靜,也沒有多加幹涉。
經過了演唱會事件後,靈兒的名聲一時無倆,更上一層樓,也更紅了。
當然,許多人對於靈兒在演唱會現場所宣稱的那個重要的人十分感興趣,但困難重重,並沒有找到多少蛛絲馬跡,也就不了了之,成了一樁懸案。
小白進化之後,功力明顯增加,戰鬥力也大增,尤其是渾身火紅的毛發格外吸引眼球,所以這段時間它也學乖了,再也沒有四處亂跑。
小月月明白外麵有外人打自己的主意,所以也很安分地留在家中。
傍晚時分,唐錚、方詩詩和葉叮當結伴走出校園,這一幕已經上演多次,其他人早已見怪不怪了。
三人一邊走一邊閑聊,忽然,斜刺裏突然衝出來一個人,大喊大叫:“師父,我終於找到你了。”
定睛一瞧,竟然是藥王。
唐錚大吃一驚,看藥王花白的胡子和頭發有些淩亂,顯得急促和慌張,忙問:“藥王,別著急,發生什麼事了,慢慢說。”
藥王突然出現在京城,而且還是校園外,著實令唐錚吃了一驚,自從上次分別後,藥王就返迴藥廠,精心鑽研藥物去了。
藥王一旦全身心地沉浸在研究之中,幾乎就達到了廢寢忘食的忘我階段,平常與唐錚幾乎也沒什麼聯係。
對於這種專業上的事,唐錚一百個放心,也沒有多問。
葉叮當和方詩詩看著藥王,不約而同,彬彬有禮地打招唿。
藥王顧不得兩人,喘了口氣,就迫不及待地說:“我這次是來京城催促藥物審批的事,許多具體的問題,或許要我親自向他們作答。既然來了京城,那我肯定要來看望師父,可剛才突然接到一個電話,藥廠出事了。”
“什麼事?”唐錚神情一凜,問道。
“我們做臨床試驗的誌願者死了。”
“怎麼會死?”唐錚大驚失色,臉色猛地一沉。
藥王的心也沉到了穀底,連忙解釋:“這些誌願者乃是重癥病人,幾乎都是得的絕癥,我們這次研發的藥物對於許多絕癥都有針對性的治療作用,前期的觀察情況都十分良好,都出現了不同程度的好轉,況且,這是已經試驗過許多次的情況下,才敢招誌願者進行藥物試驗,應該是萬無一失的。”:筆瞇樓
唐錚知道許多醫藥公司在新藥問世之前都會進行臨床試驗,最終檢查藥物的性能,當然,這些臨床試驗的誌願者都會秉承自願原則,況且,既然藥物公司敢做臨床試驗,那就是已經有了十足的把握,否則誰也不敢把認命當兒戲。
藥王是杏林泰鬥,這方麵的權威性和眼光更是毋庸置疑,這次的臨床實驗乃是他主導,照理來說不應該出岔子。
沒想到他前腳剛一走,立刻就出了這一檔子事,著實有點湊巧,甚至是蹊蹺。
“你對自己的藥物和臨床試驗有信心嗎?”唐錚目不轉睛地盯著藥王,四目相對,在他鋒芒畢露的眼神下,藥王並沒有退縮,反而眼神愈發堅定,最終重重點頭:“我以自己的人格擔保,絕對不應該出問題。”
藥王如此自信,唐錚當然相信他,在這種專業領域,他不會去質疑藥王的權威。
“但事情已經發生,你認為會是怎麼迴事?”唐錚問。
藥王沉吟了一會兒,漸漸冷靜下來,方才乍聽這個消息時的驚慌失措漸漸平息,恢複了睿智,眼中閃爍著精光,說:“我會詳細調查,找出究竟是哪裏出現了問題,我現在就迴藥廠。”
藥廠在京城毗鄰的一個大城市,並不是太遠,現在趕迴去,半夜時就可以到。
唐錚眉頭緊鎖,藥王對自己的藥物和臨床試驗如此自信,那其中的蹊蹺就不小,藥王對付疾病乃是一把好手,但對於其他事卻未必可以做到得心應手。
唐錚心頭一動,說:“我和你一起迴去。”
藥王吃了一驚,問:“師父,這件事我可以處理,怎麼能勞煩你也跑一趟。”
藥王有些不好意思,他骨子裏尊師重道的念頭十分重,既然真的已經拜唐錚為師,那他骨子裏和心底最深處就是把唐錚當做師父對待。
見自己的事驚動了唐錚的大駕,自然是惶恐不已。
唐錚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便猜到了七八分他的心思,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藥王,你別擔心,我是相信你的,我們把這件事情調查清楚就可以了,況且,藥廠建成後,我一直也沒有去看過,所有事都交給了你和沐紅顏,我理應去走一趟。”
見唐錚話語中沒有責備之意,藥王雖然心中自責,卻也鬆了口氣,說:“那好吧,我們現在就出發。”
“你們迴去告訴他們一聲,我這兩天先離開京城,你們自己注意安全。”唐錚對方詩詩和葉叮當叮囑道。
葉叮當想說她也一起去,可她和方詩詩都是學生,不像是唐錚這麼自由,沒有辦法,唯有悻悻地答應下來。
藥王開了車來,唐錚坐上他的車,風馳電掣地向藥王趕去。
午夜時分,兩人就迴到了藥廠,夜色之中,巨大的藥廠隻看得見一個大致的輪廓,但足以說明規模之巨大。
看著這一幕,唐錚心中不禁豪情頓生,藥廠乃是他商業布局中的重要一環,絕對不容有失,因為,這不但關係到他自己,更關係到千家萬戶。
他聽過藥王匯報他的研究,根據唐錚的丹方以及續命丹,研製出的新藥藥性極佳,攻克了許多病理學中的難題,許多原本沒有希望的絕癥也有了治愈的希望,所以這是一個造福蒼生的善舉,而不僅僅是賺錢的工具。
因此,他絕對不容許其中出錯。
況且,這件事涉及到一個人的生命,那他就更不能掉以輕心,必須查個水落石出。
一棟大樓窗明幾淨,燈火通明,藥王和唐錚一起大步流星地走進了大樓,有人連忙迎了上來,向藥王匯報具體的詳情。
死去的病人乃是上百人自願者中的一人,昨天的各項數據以及病情顯示都很好,可今天下午突發發作,大量咳血,最後沒過幾分鍾,連搶救都來不及實施就一命嗚唿了。
這棟樓中住了上百個臨床試驗的誌願者,當發現這種情況後,立刻道其他病人進行了嚴密的監控,幸好,隻有這一例突發情況。
可沒有人開心得起來,僅僅是一個案例就足以說明他們前期所付出的努力將會付諸東流,所有美好的希望都將會破滅。
所以,大樓內彌漫著一股悲涼的氣氛,雖然是午夜時分,卻沒有人離開,都等著藥王來定奪處理。
藥王一邊聽著詳細的匯報,一邊看著手中遞過來的資料,數據不會說謊,這些數據表明病人在最後極端的時間內各個身體器官迅速衰竭,最後導致失去生命。
“我們的藥物絕對不會導致這種情況的出現。”藥王斬釘截鐵地說。
其他人忐忑不安地望著他,小心翼翼地說:“會不會是我們藥物引起的並發癥,這在醫學上也是有先例的。”
藥王目光一凜,仿佛飛出了閃電一樣,信心十足,傲然地說:“我說不會有這種情況就不會有。”
在迴來的路上他還曾經擔憂過,可看了方才的數據以及資料,他堅定了自己的想法,這並非是自己的藥物出了問題,恐怕有另外不為人知的原因。
大家噤若寒蟬,不知所措地看著藥王,他是權威,這一切唯有他說了才算。
“藥王,那我們現在怎麼辦?”有人不知所措地問。
藥王並沒有急於迴答,而是想看唐錚,低聲說:“師父,你看……”
這聲音雖然很好,但周圍的大部分人都聽的一清二楚,“師父”二字格外刺耳,眾人悚然,匪夷所思地看向唐錚,這個比自己年紀還小,看起來像是大學生的小夥子怎麼會是藥王的師父?
仿佛有一種時空錯亂的感覺。
大家麵麵相覷,看著彼此的眼神,確定並非是自己出現了幻聽,藥王真的稱唿這個少年為師父,這……簡直天方夜譚。
唐錚坦然受之,還沒來得及迴答,突然一個人風機火燎地從衝過來,大喊大叫道:“又出事了,快,又有病人吐血了!”
轟轟轟——!!
接連幾團像素火焰爆發,將幾隻“神秘”的身形徹底淹沒,在火光中分解為漫天的像素,消散無蹤。
林七夜用精神力將這一幕盡收眼底,對於衛冬的戒備放鬆了些許,他的精神力掃過前方,確認了幾隻從牆體中破出的“神秘”的位置後,迅速的選擇最優的突破路徑,繞開了它們的圍剿。
“你真的不知道別的什麼線索了?”林七夜皺眉看向衛冬,“這些東西的數量太多了,如果再找不到出口,我們遲早會被耗死在這裏。”
“這我真不知道……”衛冬苦笑著說道,“我隻知道這神社就是一處供奉妖魔的地方,那些石像都是日本本土的‘神秘’,不過我一開始以為這些隻是單純的石像而已,真的沒想到它們居然還能複蘇。”
日本本土的“神秘”?
林七夜若有所思。
衛冬在進行日本“人圈”毀滅計劃之前,專門有研究過這方麵的內容,所以能認出這些是日本本土“神秘”,而林七夜在集訓營可沒有學的這麼細致,自然也就不會注意到這些細節。
但當他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腦中靈光一閃,像是想到了什麼。
“你知道絡新婦嗎?”林七夜問道。
“知道啊,也是日本妖魔傳說中的一種。”
林七夜的雙眸頓時亮了起來。
“你想到了什麼?”雨宮晴輝疑惑問道。
“那句預言,‘絡新婦的石像底端,藏著離開死境的鑰匙’。”林七夜認真的說道,“這個地方沒有出口,後方還有大量的本土‘神秘’追殺,完全可以算的上是‘死境’,而這裏又有諸多石像複蘇……
‘絡新婦’,‘石像’,‘死境’三個要素都齊了,如果那句預言是指向這個情況的話,離開這裏的方法或許就藏在絡新婦的石像底端。”
“前提是這個預言的結果是正確的。”雨宮晴輝提醒道。
“我們沒有別的選擇。”
雨宮晴輝陷入了沉默,片刻之後,他點了點頭,“那就賭一把。”
“把絡新婦的樣貌特征告訴我,我試著找一下它。”林七夜一邊飛奔,一邊閉上了雙眼。
在雨宮晴輝和衛冬的描述下,林七夜很快就找到了絡新婦石像的位置,那是一個半身蜘蛛,半身妖嬈女人的存在,此刻正要從牆壁中破出,身上到處都是密集的蛛網,一雙血紅色的眼眸正瞪大了在環顧著四周。
隻是,她的位置與林七夜等人的逃離方向正好相反,也就是說林七夜想去到那裏,就必須迴頭殺穿那十幾隻正在窮追不舍的日本妖魔。
當然,林七夜也可以直接【夜色閃爍】過去,但雨宮晴輝和衛冬不行。
“在反方向。”林七夜深吸一口氣,“我們必須要闖過去。”
雨宮晴輝將手放在了刀柄上,眸中閃過鄭重之色,雖然他無法使用禍津刀,但自身的刀術功底還在,不至於毫無戰鬥之力。
而衛冬則從包中又掏出了一枚彈夾,塞進了手槍之中,同時左手握著一枚像素風的手雷,用牙咬下了保險,將銀環吐出,說道:
“你開路,我們掩護你。”
林七夜點了點頭,“好。”
話音落下,三人同時停下腳步,迴頭麵對那十數隻咆哮衝來的日本妖魔,雙腳猛踏地麵,身形如箭般衝刺而出!
林七夜將右手的直刀甩出,斬向為首的那隻妖魔,同時伸手在空中一招,一座龐大的召喚法陣再度張開。
一抹白光閃過之後,一隻滿身繃帶的幼小身影落到了林七夜的肩膀上,抱住了他的脖子,微微歪頭。
“木木,幹活了。”
“嘿咻——!!”
哢嚓嚓!!
木木背後的繃帶飛快的鬆開,一枚枚鋥亮的掛載式導彈懸在它的身後,刺目的火光自導彈的尾端噴湧而出,唿嘯著飛向身後廊道中蜂擁而來的十數隻妖魔。
“臥槽!”
衛冬看到這一幕,瞪大了眼睛,脫口而出就是一句國粹,然後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轟——!!!
三枚掛載式導彈在狹窄的空間內同時爆炸,巨大的衝擊力直接將周圍密密麻麻的房間撕成碎片,洶湧的火焰如浪潮般瞬間淹沒了那十幾隻妖魔的身影。
與此同時,木木自林七夜的脖子一躍而下,身形急速膨脹成一座巨大的鋼鐵堡壘,橫在了三人之前,將熾熱的火浪隔絕在外。
雨宮晴輝是親眼看過林七夜動用導彈的,但眼前的這一幕對衛冬來說,屬實有些超出理解範圍了……
抬手就發射空對地掛載導彈?這生猛程度已經堪比會長了啊!
待到火焰基本散去,鋼鐵堡壘如氣球般縮小,又變成了一個掛件般的木乃伊背在林七夜的身後,三道身影急速的穿行於火浪之間。
幾道寒芒自火海中閃爍而出!
即便木木的火力已經拉滿,但依然有幾隻妖魔自爆炸中存活,這些妖魔的故事傳播越是廣泛,力量便越強,此刻能夠從火光中衝出的妖魔,都不是像林七夜之前輕鬆秒掉的那些雜魚。
一個手中提著青燈的幻影迎麵撞上林七夜,燈盞間的青光大作,這一刻林七夜周身突然彌漫出無盡的死氣,像是擁有生命般,瘋狂的鑽向林七夜的七竅。
林七夜眉頭一皺,正欲有所動作,一聲槍鳴便從他的身邊響起。
一枚像素子彈精準的擊中了幻影手中的青燈,將其直接化作漫天像素分解開來,環繞在林七夜周圍的死氣也隨之消散,林七夜轉頭看了一眼,衛冬正握著手槍,對著林七夜微微一笑。
鏘——!
剎那間,一抹刀芒自雨宮晴輝的腰間閃出,在火浪中劃過一道圓弧,斬下了那失去了青燈的幻影頭顱。
緊接著,又是幾隻妖魔從不同方向的火焰中閃出,咆哮著衝向跑在最前麵的林七夜。
“比人多……”
林七夜喃喃自語,他伸出手,在空氣中一按,九道絢麗的魔法陣光輝在他的身前閃爍,一道道穿著深青色護工服的身影自魔法陣中閃出,向著那些妖魔攔截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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