蚩尤沉吟不語,許久才輕蔑地說道:“黃帝想要重生沒那麼容易,我們沒必要因為他們而自亂陣腳。我們的當務(wù)之急是給我找一具身體,讓我奪舍重生。隻要我活過來,即便是黃帝重生又有何懼?”
聖君心領(lǐng)神會,忙不迭點頭,激動地說道:“先祖言之有理,先祖放心,我們已經(jīng)派出了無數(shù)人去搜尋合適的身體,一定很快會有結(jié)果。”
雪山之巔,白雪已經(jīng)融化了不少,露出了光禿禿的峭壁,就像是被人剝掉了衣服的少女,楚楚可憐。
所有人都眼睜睜地看見了射日箭的威力。
九天之上,射日箭擊中金烏之魂,轟的一聲,金烏之魂支離破碎,化作了漫天火光,四散分離。
這一幕著實震撼人心,那一聲炸響就像是落在他們心中的驚雷,炸的他們五髒六腑都震蕩起來。
許多人下意識地僵住了,直勾勾地盯著天空,那四散分離的金烏之魂並沒有徹底湮滅,而是在九天之上飛舞盤旋。
這些人中許多人都不曾親眼見識過射日箭的威力,如今親眼所見,方才體會到它的恐怖之處。
“嗷——”
一聲尖嘯衝破天際,其中的憤怒令空氣激蕩,幾乎要刺破蒼穹一般。
緊接著,一聲又一聲的尖叫此起彼伏,令人心驚膽戰(zhàn)。
“嗬嗬,這就憤怒了嗎?這才射中了一個金烏之魂而已。”九天玄女冷笑一聲,絲毫沒有把這些人的憤怒放在眼中,反而覺得酣暢淋漓。
“唐錚,別停下來,繼續(xù)把其他金烏之魂射下來。”
聽了九天玄女的催促,唐錚也不再耽擱,趁著敵人失神的剎那,再次拉開了震天弓,射日箭已經(jīng)迴到他的手中,穩(wěn)穩(wěn)地搭在射日箭上。
嗖!
射日箭再次破空,天崩地裂一般,天空被撕裂出了一條長長的傷疤,就像是偌大的空間被撕開了一條裂縫,猙獰可怖。
轟!
巨響聲中,一個金烏之魂再次被射中,化成了漫天火焰。
金烏之魂就是活靶子,懸浮在九天之上,看似威風凜凜,不可一世,但根本沒辦法躲過射日箭的攻擊。
許多聲音撕心裂肺的尖叫起來,許多人影如期而至,頃刻間就來到了唐錚幾人所在的山峰上。
“你究竟是誰?”
當看見唐錚手中的震天弓和射日箭,所有人的眼珠幾乎要蹦出來了,歇斯底裏地問道。
唐錚麵不改色,根本沒有迴答,當即射出了第三箭。
射日箭唿嘯而去,有人不甘示弱,縱身而起,直接擋在了射日箭前,手中的法寶綻放著奪目的光芒。
轟!
這人像是斷線的風箏,飛了出去,遠遠地砸在雪山之上,砸出了一個大坑,引發(fā)了更大的雪崩。
其他人看著這一幕,被射日箭的威力所震撼,久久不語。
可下一秒,有人就發(fā)出了驚訝的聲音。
咦?
眾目睽睽之下,那人竟然又從砸出的大坑中飛了出來,渾身鮮血,卻並沒有性命之憂。
這……眾人露出了匪夷所思的神色。
在他們的潛意識裏射日箭與震天弓乃是絕世神兵,連金烏也不是它的對手,尋常人又怎麼可能從射日箭下活命呢?
可現(xiàn)在看來事實並非如此,射日箭和震天弓威力巨大是不假,可遠沒有他們想象的那麼厲害。
有辦法了!
許多人心中都冒起來這個念頭。
金烏之魂雖然被射中,可並沒有徹底湮滅,完全可以重新凝聚起來,從而完成既定的目標。
射日箭也不可能完全阻擋他們了。.Ъimiξou
“殺,攔下他!”有人大叫一聲,不約而同地衝向唐錚。
四麵楚歌,唐錚巋然不動,再次拉開了震天弓,剛才那一箭並沒有射中金烏之魂,這一箭勢必要一擊即中。
射日箭再次唿嘯而去,有人試圖攔截,但九天玄女搶先一步,攔在了對方麵前。
她顯然也弄明白了敵人的意圖,所以絕對不能讓敵人得逞,攔截射日箭。
九天玄女手指一點,山河社稷圖中飛出來一條水龍,一擺尾就掃中了一人,轟隆一聲,這人直接砸斷了一處山峰,再也沒有了聲息。
射日箭雖然不足以一擊斃命,但九天玄女的絕殺卻是輕而易舉。
“攔住這個女人。”
幾人奮不顧身地攔在了九天玄女麵前,試圖分開她和唐錚,讓她分身乏術(shù),無暇顧及唐錚。
這個辦法確實奏效了。
當他射中了第三個金烏之魂後,敵人的攻擊如期而至,可他沒有辦法抵擋,隻能眼睜睜地看著攻擊來到了麵前。
“破!”
一聲嬌叱乍起,栗笑天動人的身姿擋在了他身前,手中也多了一柄弓箭,開弓射箭,擊退了敵人。
她是宗師八品之人,即便是在這些人中也不是泛泛之輩。
唐錚感激地看了她一眼,她迴眸一笑,魅力無邊,斬釘截鐵地說:“有我在,你不用擔心,除非他們從我身上跨過去。”
“小心!”唐錚重重點頭,毫無顧忌地又射出了一箭,瞄準了第四個金烏之魂。
“阻止他,不能讓他繼續(xù)下去!”
見自己並沒有成功地阻止唐錚,這些人憤怒交加,這麼多人,卻沒有奈何對方三人,這簡直就是奇恥大辱。
眾人使出了渾身解數(shù),再次施展法術(shù),試圖給三人致命襲擊。
這些人的修為不弱,大部分是金丹和元嬰境界,若是放在世俗之中,那絕對是一等一的高手。
隻是可惜,他們麵對的是九天玄女和唐錚這種絕頂高手。
即便對方人多勢眾,一時之間,也占據(jù)不了多大的先機。
“讓開,我來會一會他們。”
突然,一人從人群後飛了出來,雙足落地,就像是萬鈞之力踏在山峰上,地麵猛烈搖晃了幾下,方才停了下來。
人群自動分開一條道,讓這人通行。
他身材並不高大,但玉樹臨風,乃是一個標準的小鮮肉,足以讓許多妙齡少女花癡尖叫。
“你們究竟是什麼人?為何要阻止金烏之魂?”他鐵青著臉問道,聲音就像是播音員一樣,字正腔圓。
其實,他被奪舍之前確實是一個小電視臺的主持人。
然而,如今他已經(jīng)煥然一新,成為了遠古時期黃帝手下的大將,名叫莫邪。
莫邪的修為顯然比其他黃帝舊部更高,乃是化神境界。
唐錚的瞳孔微微瞇了起來,直勾勾地看著對方,也認識到對方修為非同一般,說:“你又是何人,為什麼要一意孤行地召喚金烏之魂?”
“我叫莫邪。”
“莫邪?”
唐錚皺起眉頭,沒有聽說過這個名字,心魔卻懶洋洋地說:“遠古時期,黃帝手下有兩員大將,一男一女,女將你已經(jīng)見過了,就是柳無心。現(xiàn)在你也見到了男將,運氣不錯。”
唐錚苦笑,不知道這該說是自己運氣好,還是運氣差,黃帝的兩員大將都讓自己碰到了。
對付柳無心一人已經(jīng)不是容易的事,如今又多了一個莫邪,那毫無疑問就更艱難了。
“原來你是莫邪,遠古時期流傳下來的故事中,你的鼎鼎大名如雷貫耳,傳說你很仁慈,這次為何要如此殘忍?”九天玄女難以置信地問道。
她當年也聽過莫邪的故事,莫邪乃是一代劍術(shù)宗師,劍法出神入化,登峰造極。
據(jù)說,當年論劍術(shù),無人可出其右,連黃帝的劍法與他相比也略遜一籌。
他流芳百世的原因卻並非是劍法,而是仁慈的美名。當年涿鹿之戰(zhàn)後,許多黃帝屬下都力主殺遍天下所有九黎族。
莫邪卻力勸黃帝網(wǎng)開一片,不要對九黎族趕盡殺絕,這樣才保全了九黎族。
九天玄女實在難以想象,莫邪會冒天下之大不韙,忍心犧牲這麼多生命召喚金烏之魂。
莫邪臉上閃過猶豫掙紮之色,久久不語,眼神變幻不定,一咬牙道:“許多事都是身不由己,況且為了複活黃帝,必要的犧牲在所難免。”
九天玄女失望地搖頭:“傳言果然不足信,那些美名根本就不應(yīng)該落在你的身上,那是對美名的玷汙。”
莫邪臉色愈發(fā)糾結(jié),最後長歎口氣,說:“你們?yōu)槭颤N要阻止我們?如今的華夏民族乃是黃帝所開創(chuàng),若是黃帝重生,將會再次帶領(lǐng)這個民族崛起,這是多麼偉大而光榮的事,難道你不知道嗎?”
“哈哈,荒謬!以數(shù)之不盡的生命換來的繁榮有什麼意義?我寧願選擇平淡,也不願享受用鮮血和生命換來的繁榮。”九天玄女擲地有聲地說。
莫邪臉上閃過尷尬之色,悻悻地說:“孰是孰非,不是你三言兩語就可以下定論的。隻是你們既然選擇與我們作對,那就是敵人,可別怪我們手下無情。”
“誰也不需要你手下留情。”九天玄女毫不客氣地說。
唐錚也讚同地點頭:“言之有理,你們不以天下蒼生為念,我們又怎麼可能尊重你們。”
“哼,那就沒什麼可說的了。”莫邪臉色一橫,淩厲的氣勢衝天而起。
他像是一把神劍,劍氣四散,叫人看一眼仿佛就要被他淩厲的氣勢給傷到。
轟轟轟——!!
接連幾團像素火焰爆發(fā),將幾隻“神秘”的身形徹底淹沒,在火光中分解為漫天的像素,消散無蹤。
林七夜用精神力將這一幕盡收眼底,對於衛(wèi)冬的戒備放鬆了些許,他的精神力掃過前方,確認了幾隻從牆體中破出的“神秘”的位置後,迅速的選擇最優(yōu)的突破路徑,繞開了它們的圍剿。
“你真的不知道別的什麼線索了?”林七夜皺眉看向衛(wèi)冬,“這些東西的數(shù)量太多了,如果再找不到出口,我們遲早會被耗死在這裏。”
“這我真不知道……”衛(wèi)冬苦笑著說道,“我隻知道這神社就是一處供奉妖魔的地方,那些石像都是日本本土的‘神秘’,不過我一開始以為這些隻是單純的石像而已,真的沒想到它們居然還能複蘇。”
日本本土的“神秘”?
林七夜若有所思。
衛(wèi)冬在進行日本“人圈”毀滅計劃之前,專門有研究過這方麵的內(nèi)容,所以能認出這些是日本本土“神秘”,而林七夜在集訓營可沒有學的這麼細致,自然也就不會注意到這些細節(jié)。
但當他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腦中靈光一閃,像是想到了什麼。
“你知道絡(luò)新婦嗎?”林七夜問道。
“知道啊,也是日本妖魔傳說中的一種。”
林七夜的雙眸頓時亮了起來。
“你想到了什麼?”雨宮晴輝疑惑問道。
“那句預言,‘絡(luò)新婦的石像底端,藏著離開死境的鑰匙’。”林七夜認真的說道,“這個地方?jīng)]有出口,後方還有大量的本土‘神秘’追殺,完全可以算的上是‘死境’,而這裏又有諸多石像複蘇……
‘絡(luò)新婦’,‘石像’,‘死境’三個要素都齊了,如果那句預言是指向這個情況的話,離開這裏的方法或許就藏在絡(luò)新婦的石像底端。”
“前提是這個預言的結(jié)果是正確的。”雨宮晴輝提醒道。
“我們沒有別的選擇。”
雨宮晴輝陷入了沉默,片刻之後,他點了點頭,“那就賭一把。”
“把絡(luò)新婦的樣貌特征告訴我,我試著找一下它。”林七夜一邊飛奔,一邊閉上了雙眼。
在雨宮晴輝和衛(wèi)冬的描述下,林七夜很快就找到了絡(luò)新婦石像的位置,那是一個半身蜘蛛,半身妖嬈女人的存在,此刻正要從牆壁中破出,身上到處都是密集的蛛網(wǎng),一雙血紅色的眼眸正瞪大了在環(huán)顧著四周。
隻是,她的位置與林七夜等人的逃離方向正好相反,也就是說林七夜想去到那裏,就必須迴頭殺穿那十幾隻正在窮追不舍的日本妖魔。
當然,林七夜也可以直接【夜色閃爍】過去,但雨宮晴輝和衛(wèi)冬不行。
“在反方向。”林七夜深吸一口氣,“我們必須要闖過去。”
雨宮晴輝將手放在了刀柄上,眸中閃過鄭重之色,雖然他無法使用禍津刀,但自身的刀術(shù)功底還在,不至於毫無戰(zhàn)鬥之力。
而衛(wèi)冬則從包中又掏出了一枚彈夾,塞進了手槍之中,同時左手握著一枚像素風的手雷,用牙咬下了保險,將銀環(huán)吐出,說道:
“你開路,我們掩護你。”
林七夜點了點頭,“好。”
話音落下,三人同時停下腳步,迴頭麵對那十數(shù)隻咆哮衝來的日本妖魔,雙腳猛踏地麵,身形如箭般衝刺而出!
林七夜將右手的直刀甩出,斬向為首的那隻妖魔,同時伸手在空中一招,一座龐大的召喚法陣再度張開。
一抹白光閃過之後,一隻滿身繃帶的幼小身影落到了林七夜的肩膀上,抱住了他的脖子,微微歪頭。
“木木,幹活了。”
“嘿咻——!!”
哢嚓嚓!!
木木背後的繃帶飛快的鬆開,一枚枚鋥亮的掛載式導彈懸在它的身後,刺目的火光自導彈的尾端噴湧而出,唿嘯著飛向身後廊道中蜂擁而來的十數(shù)隻妖魔。
“臥槽!”
衛(wèi)冬看到這一幕,瞪大了眼睛,脫口而出就是一句國粹,然後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轟——!!!
三枚掛載式導彈在狹窄的空間內(nèi)同時爆炸,巨大的衝擊力直接將周圍密密麻麻的房間撕成碎片,洶湧的火焰如浪潮般瞬間淹沒了那十幾隻妖魔的身影。
與此同時,木木自林七夜的脖子一躍而下,身形急速膨脹成一座巨大的鋼鐵堡壘,橫在了三人之前,將熾熱的火浪隔絕在外。
雨宮晴輝是親眼看過林七夜動用導彈的,但眼前的這一幕對衛(wèi)冬來說,屬實有些超出理解範圍了……
抬手就發(fā)射空對地掛載導彈?這生猛程度已經(jīng)堪比會長了啊!
待到火焰基本散去,鋼鐵堡壘如氣球般縮小,又變成了一個掛件般的木乃伊背在林七夜的身後,三道身影急速的穿行於火浪之間。
幾道寒芒自火海中閃爍而出!
即便木木的火力已經(jīng)拉滿,但依然有幾隻妖魔自爆炸中存活,這些妖魔的故事傳播越是廣泛,力量便越強,此刻能夠從火光中衝出的妖魔,都不是像林七夜之前輕鬆秒掉的那些雜魚。
一個手中提著青燈的幻影迎麵撞上林七夜,燈盞間的青光大作,這一刻林七夜周身突然彌漫出無盡的死氣,像是擁有生命般,瘋狂的鑽向林七夜的七竅。
林七夜眉頭一皺,正欲有所動作,一聲槍鳴便從他的身邊響起。
一枚像素子彈精準的擊中了幻影手中的青燈,將其直接化作漫天像素分解開來,環(huán)繞在林七夜周圍的死氣也隨之消散,林七夜轉(zhuǎn)頭看了一眼,衛(wèi)冬正握著手槍,對著林七夜微微一笑。
鏘——!
剎那間,一抹刀芒自雨宮晴輝的腰間閃出,在火浪中劃過一道圓弧,斬下了那失去了青燈的幻影頭顱。
緊接著,又是幾隻妖魔從不同方向的火焰中閃出,咆哮著衝向跑在最前麵的林七夜。
“比人多……”
林七夜喃喃自語,他伸出手,在空氣中一按,九道絢麗的魔法陣光輝在他的身前閃爍,一道道穿著深青色護工服的身影自魔法陣中閃出,向著那些妖魔攔截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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