射日箭懸停在半空中,金光閃爍,似乎隨時都可能再次射向某一個人。
方才那一箭,快、狠、準,直接就讓一柄寶劍報廢了,震懾力十足。
武者之中,沒有人見過射日箭,但以管窺豹,也明白這是一件神兵利器。
“是誰?膽敢壞我們好事。”武者爆喝,勃然大怒。
莫邪卻咬緊了嘴唇,臉色變幻不定,一會兒白,一會兒紅。他知道射日箭出現(xiàn),那他的主人肯定就在附近。
隻是,不是聽說唐錚和栗笑天都死了嗎?
射日箭又落入了何人之手?
莫邪雖然去了十萬大山,可半途上還是聽說了唐錚和栗笑天的死訊,當時,他覺得格外解氣。
唐錚三番四次地阻止他,栗笑天彎弓射箭,射落了所有金烏之魂,徹底斷絕了他的念想。
對於這兩人,莫邪都沒有絲毫好感,恨不得把他們挫骨揚灰。
聽到他們的死訊,莫邪又高興,又失望,自己沒有機會親自了結(jié)二人,乃是一樁憾事。
所有目光齊刷刷地朝下方望去,射日箭是從地麵射來的,攻擊之人自然就在地麵上。
唐錚已經(jīng)救活了栗笑天,自然不怕暴露自己沒死的消息,拉著栗笑天,輕飄飄地飛了起來。
唰!
所有目光都聚焦在了二人身上。
武者並不認識他們,聲色俱厲地嗬斥道:“你們是誰,膽敢壞我們好事,莫非不想活了?”
唐錚冷笑一聲,不置可否。
武者見狀,自己的威嚴受到了嚴重的挑釁,更是怒不可遏,像是火山爆發(fā)一樣,紛紛大喝道:“你們倆是修者,不怕死的家夥,竟然還敢在我們麵前現(xiàn)身。”
武者對修者並不陌生,知道一點修者的底細,所以,見二人輕飄飄地飛上半空,自然而然就把他們化為了修者的陣營。
唐錚沒有理會武者,而是把目光投向莫邪。
顯然,莫邪眼光更獨到,自從唐錚和栗笑天出現(xiàn)後,他的瞳孔就瞪的渾圓,一副見鬼的模樣。
他做夢也沒想到這二人還活著,而且,還活的好好的,又在這種情況下見麵,自己的威嚴必將掃地。
畢竟,方才那狼狽不堪的樣子著實太有損威風了。
“你們……竟然沒死。”莫邪顫悠悠地伸出手指,遠遠地指著二人,驚魂難定地說。
唐錚淡淡地看了他一眼,說:“莫邪,你都沒死,我怎麼會那麼快死?”
“唐錚,傳言不是說你們都死了嗎?”莫邪難以置信地問。
“你也知道,那隻是傳言而已,畢竟這世界上傳言最不可信了。”唐錚似笑非笑地說。
“不可信……不可信!”莫邪腦海中迴蕩著這三個字,看著唐錚似笑非笑的樣子,他心中巨寒。
他已然明白,這肯定不是那麼簡單。
唐錚故意讓這個傳言發(fā)酵,許多人都信以為真了。
這肯定是有某種目的,隻是,他猜不透唐錚究竟做什麼去了。
突然,他眼睛亮了起來,灼灼地盯著唐錚,他已經(jīng)看出了端倪。
“他的修為……增加了。”:筆瞇樓
他竟然看不透唐錚的修為了,要知道他可是大乘境界,而唐錚以前是化神九品,既然自己看不透了,那對方肯定跨過了那道門檻。
“你也是大乘境界了?”莫邪驚魂未定地問。
唐錚笑了笑,沒有迴答,但已經(jīng)相當於默認了。
莫邪臉色唰的一下變的慘白,他馬上意識到自己的處境更不妙了,前後武者,後有唐錚,腹背受敵,前後夾擊,這下死路一條了。
最關鍵,唐錚隱忍這麼久,肯定就是為了突破修為,現(xiàn)在強勢歸來,所謀甚大。
莫邪當然不知道唐錚是為了爭取栗笑天複活的時間,才將計就計,讓世人以為自己死了。
唐錚也沒有多做解釋,淡淡地看了一眼莫邪的臉色,道:“莫邪,你剛才說自己去了十萬大山,你去那裏做什麼?”
十萬大山中除了不周山,已經(jīng)沒有其他有價值的東西,所以,他十分納悶莫邪去做什麼。
莫邪心中一緊,冷哼一聲,道:“我為什麼要告訴你?”
唐錚搖搖頭,說:“莫邪,你還認不清現(xiàn)在的局勢,若是我不出手,你認為自己可以安然無恙地從這些武者手下逃走嗎?”
莫邪臉色一紅,揚起頭,倔強地說:“無論如何,我也無需你施舍憐憫。”
“我才不會憐憫你,你對我所做的一切,我殺了你也難解心頭之恨,又豈會施舍憐憫給你。”唐錚冷若冰霜地說。
莫邪早已料到這一點,見怪不怪,哈哈大笑:“是啊,你恨不得殺了我,可我又何嚐不是這樣,你三番五次壞我好事,令黃帝複活無望,你就是我整個黃帝部落的敵人。”
“若非你召喚九個金烏,令天下幾乎毀於一旦,我又豈會阻止你,這一切都是你自找的,你不關心別人的死活,又怎敢責怪我壞你好事。”唐錚嗤之以鼻,並不認同莫邪的話。
莫邪啞口無言,他當然知道自己所做的一切的代價,若是不得迫不得已,他也絕對不會出此下策。
可為了複活黃帝,為了狙擊蚩尤的計劃,他不得不鋌而走險。
莫邪被唐錚三言兩句震懾,幾乎說不出話來。
其他武者卻聽明白了,知曉了唐錚的身份,震驚地望著他,驚疑不定,神色變幻地問:“你……是唐錚?”
唐錚微微扭頭,灼灼地望著武者,冷笑道:“看來你們也聽說過我的名頭,那誰來告訴我,你們究竟是誰的人?你們的修為怎麼會突飛猛進,變得這麼邪門兒?”
“想讓我們開口,做夢吧。”武者並不畏懼,反而爭鋒相對,“你和莫邪都是修者,那就是我們武者的天敵。這是上天眷顧,竟然讓你們二人一起出現(xiàn)在我們麵前,那就怪不得我們不客氣了。”
唐錚微微錯愕,旋即大笑起來。
這群武者真是目中無人,竟然視他為無物,想把他和莫邪一起解決掉。
“本事不大,口氣倒不小。”
栗笑天深以為然,在鬼界之中,那麼兇險的局麵,唐錚都可以脫險,這群武者雖然也厲害,可如此看不起唐錚,她覺得有些可笑。
也不知對方是誰的手下,竟然如此狂妄自大。
武者顯然並不認為自己狂妄,而是信心十足,道:“殺了他們,迴去複命。”
其他人紛紛點頭讚同。
一場惡戰(zhàn)不可避免,唐錚朝栗笑天點點頭,叮囑道:“一會兒自己小心。”
栗笑天莞爾,拍拍手中的震天弓,說:“我有這個呢,他們傷不了我。”
嗖!
唐錚二話不說,衝向了武者。
武者紛紛大吼,迎向了唐錚,殺氣騰騰,誌在必得一樣。
莫邪反倒輕鬆下來,沒有誰針對他了,他想趁機溜走,可好奇心令他停下了腳步。
唐錚“死而複生”,必將成為他的勁敵,他想弄清楚唐錚究竟變得多強了。
唿唿!
一個武者舉起手中的大刀,一刀就劈了下來,刀光奪目,無形的氣勁搶先一步攻到了唐錚的麵門前。
然而,一個黑洞出現(xiàn)在了唐錚麵前,那淩厲的氣勁和刀光閃爍的寶貝,一下子就被吸入了黑洞中,消失不見。
咦?
武者見到這一幕,紛紛吃了一驚,顯然沒有見過這種神通。
唐錚手指一點,指著一個武者,對方立刻就發(fā)現(xiàn)自己動彈不了,被黑洞的吸引力牢牢地束縛著。
他不停地掙紮,卻也沒有一點辦法,根本掙脫不了這股恐怖的力量。
嗖!
這個武者身不由己,直接飛向了黑洞,迅速地被黑洞吞噬,消失不見。
唐錚心中一動,一部分心神沉浸到了天界之中。
當那個武者被黑洞吸進去後,並沒有出現(xiàn)在天界中,但天界中多了一團能量。
唐錚駭然,不禁有些後怕。
當初,他施展吞天術(shù)中的噬魂之術(shù),想把地藏王和栗笑天的鬼魂一起吸入黑洞。
若真的這麼做了,那恐怕他將會永遠見不到栗笑天了。
這個武者就是一個例子,他的肉身並沒有出現(xiàn)在天界,甚至,連靈魂也沒有出現(xiàn)在天界中。
唐錚一下子就記起了曾經(jīng)那些被吸入黑洞中的人,最後也沒有在天界中發(fā)現(xiàn),那就隻能說明一點。
這些被吸入黑洞的人,他們被黑洞化解成了最原始的東西——能量。
人都是由一定的能量組成的,而黑洞恰恰還原了這股能量,令他們返璞歸真,化成了能量,從而為唐錚所用。
並且,這股能量中還蘊含一定的生機,就是他以前用來創(chuàng)造植物的生機。
“我懂了,原來天界中的那些生機肯定就是以前被吸入天界後的人剩下的。”
這件事著實令人震撼,連唐錚也從來沒想到過會是這麼一迴事。
不過,他馬上就平息了心情,畢竟,自己搞清楚了天界中生機的來曆,以後若是想讓天界擁有更多的生機,那自己也有辦法了。
隻是,這一招不到情非得已,絕對不可亂用,畢竟,這些生機都是一個個鮮活的生命。
武者恨不得殺他而後快,他自然不會憐憫這些人,他雖然心底善良,可也不會如此婦人之仁。
他目光一轉(zhuǎn),鎖定了這群武者,仿佛看見了無數(shù)的生機。
武者見自己的同伴消失在黑洞中,非但沒有害怕,反而殺氣更盛,殺機大作。
轟轟轟——!!
接連幾團像素火焰爆發(fā),將幾隻“神秘”的身形徹底淹沒,在火光中分解為漫天的像素,消散無蹤。
林七夜用精神力將這一幕盡收眼底,對於衛(wèi)冬的戒備放鬆了些許,他的精神力掃過前方,確認了幾隻從牆體中破出的“神秘”的位置後,迅速的選擇最優(yōu)的突破路徑,繞開了它們的圍剿。
“你真的不知道別的什麼線索了?”林七夜皺眉看向衛(wèi)冬,“這些東西的數(shù)量太多了,如果再找不到出口,我們遲早會被耗死在這裏。”
“這我真不知道……”衛(wèi)冬苦笑著說道,“我隻知道這神社就是一處供奉妖魔的地方,那些石像都是日本本土的‘神秘’,不過我一開始以為這些隻是單純的石像而已,真的沒想到它們居然還能複蘇。”
日本本土的“神秘”?
林七夜若有所思。
衛(wèi)冬在進行日本“人圈”毀滅計劃之前,專門有研究過這方麵的內(nèi)容,所以能認出這些是日本本土“神秘”,而林七夜在集訓營可沒有學的這麼細致,自然也就不會注意到這些細節(jié)。
但當他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腦中靈光一閃,像是想到了什麼。
“你知道絡新婦嗎?”林七夜問道。
“知道啊,也是日本妖魔傳說中的一種。”
林七夜的雙眸頓時亮了起來。
“你想到了什麼?”雨宮晴輝疑惑問道。
“那句預言,‘絡新婦的石像底端,藏著離開死境的鑰匙’。”林七夜認真的說道,“這個地方?jīng)]有出口,後方還有大量的本土‘神秘’追殺,完全可以算的上是‘死境’,而這裏又有諸多石像複蘇……
‘絡新婦’,‘石像’,‘死境’三個要素都齊了,如果那句預言是指向這個情況的話,離開這裏的方法或許就藏在絡新婦的石像底端。”
“前提是這個預言的結(jié)果是正確的。”雨宮晴輝提醒道。
“我們沒有別的選擇。”
雨宮晴輝陷入了沉默,片刻之後,他點了點頭,“那就賭一把。”
“把絡新婦的樣貌特征告訴我,我試著找一下它。”林七夜一邊飛奔,一邊閉上了雙眼。
在雨宮晴輝和衛(wèi)冬的描述下,林七夜很快就找到了絡新婦石像的位置,那是一個半身蜘蛛,半身妖嬈女人的存在,此刻正要從牆壁中破出,身上到處都是密集的蛛網(wǎng),一雙血紅色的眼眸正瞪大了在環(huán)顧著四周。
隻是,她的位置與林七夜等人的逃離方向正好相反,也就是說林七夜想去到那裏,就必須迴頭殺穿那十幾隻正在窮追不舍的日本妖魔。
當然,林七夜也可以直接【夜色閃爍】過去,但雨宮晴輝和衛(wèi)冬不行。
“在反方向。”林七夜深吸一口氣,“我們必須要闖過去。”
雨宮晴輝將手放在了刀柄上,眸中閃過鄭重之色,雖然他無法使用禍津刀,但自身的刀術(shù)功底還在,不至於毫無戰(zhàn)鬥之力。
而衛(wèi)冬則從包中又掏出了一枚彈夾,塞進了手槍之中,同時左手握著一枚像素風的手雷,用牙咬下了保險,將銀環(huán)吐出,說道:
“你開路,我們掩護你。”
林七夜點了點頭,“好。”
話音落下,三人同時停下腳步,迴頭麵對那十數(shù)隻咆哮衝來的日本妖魔,雙腳猛踏地麵,身形如箭般衝刺而出!
林七夜將右手的直刀甩出,斬向為首的那隻妖魔,同時伸手在空中一招,一座龐大的召喚法陣再度張開。
一抹白光閃過之後,一隻滿身繃帶的幼小身影落到了林七夜的肩膀上,抱住了他的脖子,微微歪頭。
“木木,幹活了。”
“嘿咻——!!”
哢嚓嚓!!
木木背後的繃帶飛快的鬆開,一枚枚鋥亮的掛載式導彈懸在它的身後,刺目的火光自導彈的尾端噴湧而出,唿嘯著飛向身後廊道中蜂擁而來的十數(shù)隻妖魔。
“臥槽!”
衛(wèi)冬看到這一幕,瞪大了眼睛,脫口而出就是一句國粹,然後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轟——!!!
三枚掛載式導彈在狹窄的空間內(nèi)同時爆炸,巨大的衝擊力直接將周圍密密麻麻的房間撕成碎片,洶湧的火焰如浪潮般瞬間淹沒了那十幾隻妖魔的身影。
與此同時,木木自林七夜的脖子一躍而下,身形急速膨脹成一座巨大的鋼鐵堡壘,橫在了三人之前,將熾熱的火浪隔絕在外。
雨宮晴輝是親眼看過林七夜動用導彈的,但眼前的這一幕對衛(wèi)冬來說,屬實有些超出理解範圍了……
抬手就發(fā)射空對地掛載導彈?這生猛程度已經(jīng)堪比會長了啊!
待到火焰基本散去,鋼鐵堡壘如氣球般縮小,又變成了一個掛件般的木乃伊背在林七夜的身後,三道身影急速的穿行於火浪之間。
幾道寒芒自火海中閃爍而出!
即便木木的火力已經(jīng)拉滿,但依然有幾隻妖魔自爆炸中存活,這些妖魔的故事傳播越是廣泛,力量便越強,此刻能夠從火光中衝出的妖魔,都不是像林七夜之前輕鬆秒掉的那些雜魚。
一個手中提著青燈的幻影迎麵撞上林七夜,燈盞間的青光大作,這一刻林七夜周身突然彌漫出無盡的死氣,像是擁有生命般,瘋狂的鑽向林七夜的七竅。
林七夜眉頭一皺,正欲有所動作,一聲槍鳴便從他的身邊響起。
一枚像素子彈精準的擊中了幻影手中的青燈,將其直接化作漫天像素分解開來,環(huán)繞在林七夜周圍的死氣也隨之消散,林七夜轉(zhuǎn)頭看了一眼,衛(wèi)冬正握著手槍,對著林七夜微微一笑。
鏘——!
剎那間,一抹刀芒自雨宮晴輝的腰間閃出,在火浪中劃過一道圓弧,斬下了那失去了青燈的幻影頭顱。
緊接著,又是幾隻妖魔從不同方向的火焰中閃出,咆哮著衝向跑在最前麵的林七夜。
“比人多……”
林七夜喃喃自語,他伸出手,在空氣中一按,九道絢麗的魔法陣光輝在他的身前閃爍,一道道穿著深青色護工服的身影自魔法陣中閃出,向著那些妖魔攔截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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