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無相見蚩尤認出了自己的聲音,並不吃驚,殺氣騰騰地說:“就是我!”
蚩尤不屑地說:“我還以為是誰,原來是小小武者,自尋死路,今天就成全你。”
“殺我?哼,那就看究竟是誰先死!奔o相也不過多地解釋,話音方落,攻擊就如潮水般,連綿不絕地攻了上來。
星辰之力浩浩蕩蕩,從天而降,雖然是大白天,天空中也閃爍起了星辰的光芒。
天空中仿佛多了許多眼睛,忽閃忽閃,注視著大地上的一切。
“天棋,攻擊!”姬無相大吼一聲,從四麵八方,無孔不入,一道道攻擊就來到了蚩尤頭頂。
蚩尤立刻就感應到了這一次攻擊,他神色凜然,感受十分深刻,但並沒有受到實質性的傷害。
但其他九黎族人就沒這麼幸運了,被浩蕩的星辰之力壓彎了腰,根本無法直立。
蚩尤深吸一口氣,這才明白這所謂天棋的厲害。
當初他在唐錚體內時,就曾經領略過天棋,但生性高傲的他並沒有把這所謂的天棋放在眼中。
如今看來是自己小覷了天棋,也小覷了姬無相。
登時,蚩尤心中重視起來,目光如電地盯著姬無相,手中的戰魂劍光芒大熾,低吼一聲,戰魂劍一分為九,化作九道劍光朝虛空飛去。
雖然他沒有見到姬無相的蹤影,但他相信對方一定就在某一個位置。
蚩尤施展自己的絕學——九巫劍法,戰魂劍一化為九,九道劍光看似太少了,但速度極快,瞬息之間,漫天就從被這劍光所掠過。
噗噗噗……
空氣完全被劍光洞穿,藍天變成了千瘡百孔,格外恐怖。
藍天之下,再無遁形之處。
終於,當劍光飛過一個地方時,空氣劇烈的波動起來,空氣向四麵八方激蕩,一個人影終於顯現出來。
“姬無相!”
蚩尤立刻就鎖定了這個人影,脫口而出地叫出了他的名字。
“你終於現身了,這下看你還往哪裏躲。”
蚩尤興奮地催動法術,九道劍光從各個方向,一起朝姬無相飛去,勢如破竹,有鬼神之威。
姬無相看著眨眼即至的戰魂劍,眼中似有電光閃爍,隻見他口中念念有詞,雙手向半空中一舉。
哢嚓!
一聲晴空霹靂響徹雲霄,震撼大地,一股龐大的星辰之力立刻就從天空落下來,匯聚在他手中。
這股力量雖然無影無形,但蚩尤立刻就感應到了,沒有絲毫退縮,反而竭力催動九巫劍法。
一道鮮血從他指尖飛了起來,落在戰魂劍上,戰魂劍紅光大作,脫手飛了出去,與九道劍光融為了一體,化作一道橫貫天地,巨大無比的巨劍。
天地間仿佛完全被這道劍光給占據了,目光所及,全是這把巨劍。
這浩浩蕩蕩的氣勢所向披靡,似乎根本無法阻擋。
姬無相瞳孔一縮,心中一凜,心說蚩尤就是蚩尤,雖然是數萬年之後,但實力依舊十分恐怖。
可他並沒有被嚇倒,匯聚在手中的星辰之力在他猛地一揮手之後,尖銳的破空聲似乎可以震碎一切,以勢不可擋的氣勢飛向了這橫貫天地的巨劍。
轟!
撞擊,巨響!
下一秒,卻又沒聲音了,萬籟俱靜。
其實,這隻是錯覺罷了,因為,聲音太大了,導致人暫時失去了聽力,所以才覺得沒有了聲音。
但目光所及,卻把一切都看的一清二楚。
雙方撞擊後,星辰之力受到反震之力,支離破碎,向四麵八方擴散,形成一道強大的衝擊波。
山峰被瞬間摧毀,參天大樹連根拔起,又被撕扯成了無數碎片。
與此同時,巨劍劍光震蕩,化作一道道細小的劍光,千千萬萬的劍光從半空中掠過,天空被割開了無數的口子,千瘡百孔,天仿佛不能稱之為天了,而像是一件打了無數補丁的衣服。
這一片山脈在這一擊中全被夷為平地,山中的無數生靈都煙消雲散。
九黎族人受到的波及同樣很大,辛辛苦苦建立的營地毀於一旦,甚至,有修為稍弱的人直接被震死了。
哀鴻遍野,鬼哭狼嚎。
蚩尤見到這一幕,心中的怒火可想而知,自己這看似勢在必得的一擊竟然是旗鼓相當的結果,誰也沒能奈何得了彼此。
這怎麼行?
這是他的地盤,麵對上門挑釁之人,自己竟然未能占的半分上風,這是奇恥大辱。
何況有那麼多雙眼睛看著,自己若是未能給予強敵致命一擊,那是對自己威嚴最大的挑戰。
“有幾分真本事,但這點本事還遠遠不夠。”蚩尤高高地飛了起來,仿佛要接近蒼穹頂部,居高臨下。
姬無相也不甘示弱,仿佛是衝天炮,腳底的空氣發出一聲巨響,他也衝到蚩尤的高度,遙遙相望。
雙方都明白這是一場十分艱難的戰鬥,蚩尤雖然說的很好聽,並沒有把姬無相放在眼中。
但是,實際上他的勝算並沒有那麼大,情況也並沒有那麼樂觀。
雙方對峙著,隻有風吹過的聲音,壓抑的可怕,彼此的眼神碰撞中似乎有火花閃現。
姬無相也真正地體會到了蚩尤的強大,上次蚩尤逃走讓他認為蚩尤徒有其表,不足為據。
但從剛才那一擊看來,自己看錯了,上次蚩尤保留了實力,這才是他的真實水平。
而這裏不是滇南,天棋的威力並沒有完全被激發出來,畢竟天棋在滇南已經十分完善,而在這片區域是他倉促布下的,威力沒辦法相提並論。
可姬無相並沒有退卻,反而氣勢洶洶地說:“蚩尤,上次讓你從滇南逃走了,這次絕對不會給你第二次機會!
蚩尤已經積蓄了力量,準備發動第二輪攻擊,但聽到這句話後,眼中露出了疑惑之色,道:“你胡說八道什麼?我什麼時候去了滇南,有豈會逃走?”
“做過的事不承認,這可不是你蚩尤的風格,也與你的身份不符合。”姬無相不屑地說,心說原來蚩尤是這樣的人,看來傳說果然有誤,見麵不如聞名。筆蒾樓
“也罷,你不承認也沒關係,反正今天我要為手下的人報仇雪恨!鳖D了一下,姬無相接著說。
這可把蚩尤搞糊塗了,心說莫非這是對方故弄玄虛,以便分散自己的注意力?
可有問題,他就要打破砂鍋問到底,執著地追問:“姬無相,打之前先把問題說清楚,我承認殺了你的手下不假,可我什麼時候去了滇南?”
蚩尤製定的對武者的報複計劃,已經殺了不少武者,其中當然少不了姬無相的人。
所以,蚩尤並沒有否認這一點,但他並不清楚姬無相根本不是指的這件事。
姬無相見蚩尤一而再,再而三的否認,更加輕視,不屑地說:“你既然承認殺了我的手下,那還否認去過滇南,有必要嗎?”
“為什麼沒必要?”蚩尤怒氣衝衝地說,好不容易才克製住動手的衝動,說:“我蚩尤敢做敢當,我做過的事,絕對不會否認,但我沒做過的事,哼,誰也別想往我頭上扣!
“哈哈,說的多麼大義凜然,可你的所作所為與你的言行背道而馳,完全不相符!奔o相戲謔地狂笑道。
蚩尤的怒火越來越盛,張開大嘴,仿佛打雷一樣咆哮道:“我說過我沒去過滇南,就是沒去過。”
蚩尤麵色猙獰,眼中冒著兇光,令人不寒而栗。
恰恰是這一番舉動令姬無相心中一怔。
姬無相的聰明極少有人能比得上,他雖然一腔怒火與仇恨,卻也沒有完全被蒙蔽雙眼,從蚩尤的反應中,他看出了一點端倪。
莫非其中有什麼內幕?
他平息了一下怒火,問道:“蚩尤,我問你,你前段時間真的沒去過滇南?”
“滇南又不是什麼好地方?我去那裏做什麼?哼!”蚩尤不屑地說。
蚩尤的輕蔑不加掩飾,反而十分逼真,本性流露。
姬無相立刻就讀懂了這一點,心中一動,似乎意識到了什麼,趕緊追問道:“那你在什麼地方?”
“我當然就在這裏,我也一直都在這裏!彬坑戎钢_下已經被夷為平地的大地,冷冰冰地說。
姬無相灼灼地盯著蚩尤,不放過一絲一毫的變化,最終,他確定蚩尤確實沒有說謊。
況且,已經到這個份兒上了,蚩尤確實沒有說謊的必要。
姬無相心中仿佛劃過一道閃電,悚然一驚,道:“蚩尤,你沒去過滇南,也沒與我交過手,是嗎?”
“當然!”蚩尤像看瘋子一樣看著姬無相,“我沒事去與你交手做什麼,你算老幾?”
這是蚩尤以前的心態,他根本沒把姬無相放在眼中,自然也不屑與他交手。
但此時此刻,他的心態已經發生了變化。
唐錚死了後,蚩尤承認認為這個世界上沒有誰可以威脅到他了,但現在他改變了注意,還有一個姬無相可以威脅到他。
姬無相並沒有被蚩尤不屑的言語激怒,反而恍然大怒,自己竟然被耍了,蒙在鼓裏,當做了一把槍來對付蚩尤。
自認為驕傲聰明的姬無相卻被人擺了這麼一道,這比蚩尤殺了他的手下更令他憤怒。
轟轟轟——。
接連幾團像素火焰爆發,將幾隻“神秘”的身形徹底淹沒,在火光中分解為漫天的像素,消散無蹤。
林七夜用精神力將這一幕盡收眼底,對於衛冬的戒備放鬆了些許,他的精神力掃過前方,確認了幾隻從牆體中破出的“神秘”的位置後,迅速的選擇最優的突破路徑,繞開了它們的圍剿。
“你真的不知道別的什麼線索了?”林七夜皺眉看向衛冬,“這些東西的數量太多了,如果再找不到出口,我們遲早會被耗死在這裏!
“這我真不知道……”衛冬苦笑著說道,“我隻知道這神社就是一處供奉妖魔的地方,那些石像都是日本本土的‘神秘’,不過我一開始以為這些隻是單純的石像而已,真的沒想到它們居然還能複蘇!
日本本土的“神秘”?
林七夜若有所思。
衛冬在進行日本“人圈”毀滅計劃之前,專門有研究過這方麵的內容,所以能認出這些是日本本土“神秘”,而林七夜在集訓營可沒有學的這麼細致,自然也就不會注意到這些細節。
但當他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腦中靈光一閃,像是想到了什麼。
“你知道絡新婦嗎?”林七夜問道。
“知道啊,也是日本妖魔傳說中的一種!
林七夜的雙眸頓時亮了起來。
“你想到了什麼?”雨宮晴輝疑惑問道。
“那句預言,‘絡新婦的石像底端,藏著離開死境的鑰匙’。”林七夜認真的說道,“這個地方沒有出口,後方還有大量的本土‘神秘’追殺,完全可以算的上是‘死境’,而這裏又有諸多石像複蘇……
‘絡新婦’,‘石像’,‘死境’三個要素都齊了,如果那句預言是指向這個情況的話,離開這裏的方法或許就藏在絡新婦的石像底端!
“前提是這個預言的結果是正確的。”雨宮晴輝提醒道。
“我們沒有別的選擇。”
雨宮晴輝陷入了沉默,片刻之後,他點了點頭,“那就賭一把!
“把絡新婦的樣貌特征告訴我,我試著找一下它!绷制咭挂贿咃w奔,一邊閉上了雙眼。
在雨宮晴輝和衛冬的描述下,林七夜很快就找到了絡新婦石像的位置,那是一個半身蜘蛛,半身妖嬈女人的存在,此刻正要從牆壁中破出,身上到處都是密集的蛛網,一雙血紅色的眼眸正瞪大了在環顧著四周。
隻是,她的位置與林七夜等人的逃離方向正好相反,也就是說林七夜想去到那裏,就必須迴頭殺穿那十幾隻正在窮追不舍的日本妖魔。
當然,林七夜也可以直接【夜色閃爍】過去,但雨宮晴輝和衛冬不行。
“在反方向。”林七夜深吸一口氣,“我們必須要闖過去!
雨宮晴輝將手放在了刀柄上,眸中閃過鄭重之色,雖然他無法使用禍津刀,但自身的刀術功底還在,不至於毫無戰鬥之力。
而衛冬則從包中又掏出了一枚彈夾,塞進了手槍之中,同時左手握著一枚像素風的手雷,用牙咬下了保險,將銀環吐出,說道:
“你開路,我們掩護你!
林七夜點了點頭,“好。”
話音落下,三人同時停下腳步,迴頭麵對那十數隻咆哮衝來的日本妖魔,雙腳猛踏地麵,身形如箭般衝刺而出!
林七夜將右手的直刀甩出,斬向為首的那隻妖魔,同時伸手在空中一招,一座龐大的召喚法陣再度張開。
一抹白光閃過之後,一隻滿身繃帶的幼小身影落到了林七夜的肩膀上,抱住了他的脖子,微微歪頭。
“木木,幹活了。”
“嘿咻——!!”
哢嚓嚓!!
木木背後的繃帶飛快的鬆開,一枚枚鋥亮的掛載式導彈懸在它的身後,刺目的火光自導彈的尾端噴湧而出,唿嘯著飛向身後廊道中蜂擁而來的十數隻妖魔。
“臥槽!”
衛冬看到這一幕,瞪大了眼睛,脫口而出就是一句國粹,然後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轟——。!
三枚掛載式導彈在狹窄的空間內同時爆炸,巨大的衝擊力直接將周圍密密麻麻的房間撕成碎片,洶湧的火焰如浪潮般瞬間淹沒了那十幾隻妖魔的身影。
與此同時,木木自林七夜的脖子一躍而下,身形急速膨脹成一座巨大的鋼鐵堡壘,橫在了三人之前,將熾熱的火浪隔絕在外。
雨宮晴輝是親眼看過林七夜動用導彈的,但眼前的這一幕對衛冬來說,屬實有些超出理解範圍了……
抬手就發射空對地掛載導彈?這生猛程度已經堪比會長了。
待到火焰基本散去,鋼鐵堡壘如氣球般縮小,又變成了一個掛件般的木乃伊背在林七夜的身後,三道身影急速的穿行於火浪之間。
幾道寒芒自火海中閃爍而出!
即便木木的火力已經拉滿,但依然有幾隻妖魔自爆炸中存活,這些妖魔的故事傳播越是廣泛,力量便越強,此刻能夠從火光中衝出的妖魔,都不是像林七夜之前輕鬆秒掉的那些雜魚。
一個手中提著青燈的幻影迎麵撞上林七夜,燈盞間的青光大作,這一刻林七夜周身突然彌漫出無盡的死氣,像是擁有生命般,瘋狂的鑽向林七夜的七竅。
林七夜眉頭一皺,正欲有所動作,一聲槍鳴便從他的身邊響起。
一枚像素子彈精準的擊中了幻影手中的青燈,將其直接化作漫天像素分解開來,環繞在林七夜周圍的死氣也隨之消散,林七夜轉頭看了一眼,衛冬正握著手槍,對著林七夜微微一笑。
鏘——!
剎那間,一抹刀芒自雨宮晴輝的腰間閃出,在火浪中劃過一道圓弧,斬下了那失去了青燈的幻影頭顱。
緊接著,又是幾隻妖魔從不同方向的火焰中閃出,咆哮著衝向跑在最前麵的林七夜。
“比人多……”
林七夜喃喃自語,他伸出手,在空氣中一按,九道絢麗的魔法陣光輝在他的身前閃爍,一道道穿著深青色護工服的身影自魔法陣中閃出,向著那些妖魔攔截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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