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素貞聲音幽幽。


    “因為我很真誠。”江源自顧自的說道，“所以小青明明知道我是在占她的便宜，仍然願意親近我。


    你也一樣，你是典型的麵冷心熱，如果我找你幫忙，你肯定會幫的。”


    “自以為是。”白素貞輕哼。


    來到山頂。


    江源取出六個硯臺交給白素貞，“我作畫喜歡加點色彩，好好磨，待會我再幫你畫一幅好看的。”


    白素貞無奈，這種活計確實無法拒絕。


    擺好畫板。


    江源眺望遠方，沉吟片刻，開始動筆。


    這次賣字畫，和以往不同。


    以前的自己僅僅是個秀才，畫的價值即便虛高，也虛高不到哪裏去。


    如今自己已經是廣陵郡今科解元，在這餘杭城裏買字畫，價格肯定會虛高不少。


    如果字畫太差，賣出的價格又太高……以後自己若是當了官，這可能會成為黑料之一。


    “我的優勢是意境加詩詞…”


    江源神態變得專注。


    正在輕輕磨墨的白素貞，看了看江源的側臉，又看向平放的畫板，心神漸漸被畫紙上的一道道墨痕所吸引。


    “一座雲霧繚繞的山峰？”


    看了一陣，白素貞眼裏閃過一抹詫異之色，不動聲色的繞到江源另外一側，再次看向畫板時，眸光頓時一凝。


    原本獨立的山峰竟變成了一片連綿的山嶺。


    “怎麼做到的？”


    白素貞琢磨，一雙眼眸忍不住多看了兩眼江源的麵孔。


    “長得確實不差。”


    白素貞暗道，臉頰微微泛紅，目光再次挪到畫紙上。


    許久過後。


    江源放下畫筆，又拿起一根細毛筆，蘸了蘸墨，在畫紙右側題詩：


    “橫看成嶺側成峰，遠近高低各不同。”


    “不識素山真麵目，隻緣身在此山中。”


    白素貞默讀一遍，好奇問道：“前麵那座山，叫素山？”


    “素，指的是白素貞的素。”江源悠悠說道。


    白素貞臉頰一紅。


    “你覺得這畫如何？”江源問道。


    白素貞想了想，評價道：“畫好，詩更好。”


    江源瞧著白素貞，“如果我想用這畫，跟你換冰髓液，你願意給我幾顆？”


    “冰髓液？”白素貞一怔，眼裏茫然一瞬，迴想起冰髓液是什麼之後，臉頰禁不住一紅，避開江源的目光，隨口說了句‘三顆’。


    江源眼睛發亮，隨後又是一臉遺憾，“這個需要用來賣錢，籌集資金。”


    “這個可以留下，再畫別的。”白素貞輕聲道。


    “你喜歡？”江源問道。


    白素貞不語。


    “你喜歡那就留著。”江源輕輕一笑。


    白素貞臉頰一紅，嗔了江源一眼，心跳快了許多。


    “你收好，我繼續。”江源吩咐道。


    白素貞右手在畫紙上輕輕一拂，畫紙消失無蹤。


    江源掃了眼白素貞的腰間，並未看到那根純白軟玉帶，而是一根正常的白色衣帶。


    作畫繼續。


    短暫的思忖後，江源有了新想法：


    千山鳥飛絕，萬徑人蹤滅。孤舟蓑笠翁，獨釣寒江雪。


    畫成，詩出，白素貞眼裏再次閃過一抹驚歎。


    “如何？”江源問道。


    白素貞想了想，重複了之前的評價：“畫好，詩更好。”


    “繼續。”


    江源笑笑，繼續下一幅畫作：


    遠看山有色，近聽水無聲。春去花還在，人來鳥不驚。


    “還是詩更好。”白素貞評價。


    “繼續。”


    日照香爐生紫煙，遙看瀑布掛前川。飛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銀河落九天。


    “這首詩更美。”白素貞驚歎。


    “第一幅你留著，這三幅應該也能賣上價錢。”江源瞧向白素貞，“站到我前麵去，我給你畫幾張好看的。”


    白素貞臉頰微紅，這次倒是沒猶豫，輕步走到江源前麵，臨崖而站。


    光明正大的上下盯著白素貞看了一陣，江源才開始動筆。


    最近這段時間，一直待在一起，即便是閉著眼睛，江源也能畫出白素貞的模樣。


    這一次，他畫的很認真。


    白素貞大概是已經放棄嫁給許仙了，但估計還沒想好要不要留下來。


    一旦白素貞決定離開，小青有一定可能也會跟著離開。


    隻有給白素貞留下更深刻的記憶，她留下的意願才會更強烈。


    “好了。”


    畫好後，江源輕舒一口氣。


    白素貞走到江源身邊，看向畫紙，俏臉紅潤，輕輕抿著嘴唇，久久不語。


    “雲想衣裳花想容，春風拂檻露華濃。


    若非群玉山頭見，會向瑤臺月下逢。”


    “詩美，畫美，人更美。”江源讚美道。


    “我看穿你的把戲了。”白素貞低聲道。


    “那你喜不喜歡呢？”


    白素貞盯著畫上的人兒和詩句，沒有迴答。


    “你也幫我畫一幅吧。”江源道。


    “我的畫術一般。”白素貞有點意動。


    “那正好，以後我教你作畫。”江源走到畫板前麵，光明正大的欣賞著白素貞的婀娜豐腴。


    白素貞臉頰微紅，收好這幅‘雲想衣裳花想容’之後，拿起畫筆，打量江源兩眼，也開始畫了起來。


    江源站了片刻，便走到白素貞身側，瞧向畫紙，看了一陣，發現白素貞畫的很細膩。


    “眼力決定畫風…”


    江源若有所思，知道實力越高，眼力越強。


    白素貞、小青看到的天地，可能跟普通人是完全不一樣的。


    畫好後。


    白素貞看向江源。


    江源盯著畫裏的自己，沉默許久，有些無奈的道：“你畫的，比我畫的好。”


    “是嗎？”白素貞臉頰紅潤。


    江源瞧向白素貞，“如果你也參加鄉試，廣陵郡的解元，估計不是我，而是你。”


    “我可不會做文章。”白素貞謙虛道。


    “你是一個寶藏女孩。”江源繼續誇讚道，“隻讓人看到你的美貌，美貌之下，還隱藏著諸多才能。”


    白素貞嗔了江源一眼，沒搭理，看向畫紙上的江源。


    “我們來試一下一起畫，我畫你，你畫我，看看誰畫的更好。”江源拿起一根畫筆說道。


    白素貞眸光微動，點點頭，也再次拿起畫筆，“好。”


    兩人肩並肩，站在畫板前，一同作畫。


    畫好後，白素貞瞄了眼畫紙右半部分，臉頰頓時一紅，白了江源一眼。


    江源畫出的白素貞，正側著身，眸含春水，深情的看著白素貞所畫的‘江源’。


    “畫裏畫外都是你贏了。”江源悠悠一歎，隨後在這張畫紙上，提了六個字：


    郎有情，妾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