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辰子眼眸驚顫，低頭看向右手，大拇指上血液溢出。


    下一刻。


    整根大拇指滑落，鮮血湧現。


    “啊……”元辰子慘叫，連忙用左手封住右臂上的數個穴位。


    “你好像很痛？”江源微微瞇眼。


    按照燕赤霞所說，這元辰子的實力，可以跟小青打個有來有迴。


    如此強大的修士，斷根大拇指而已，也值得慘叫？


    話說…大拇指被切斷，真的很疼嗎？


    江源沒被切過，不是很了解，但既然都成修士了，這兩三寸的事，就算痛，也該能忍住才是。


    元辰子臉色蒼白，隱晦地瞪了江源一眼，眼底全是怨毒。


    “老實說吧，惹怒我，對你真的一點好處都沒有。”江源淡淡道。


    元辰子咬牙，感受到脖頸上傳來的冰冷，又看了看地上的斷指，緩緩道：“這裏是三元殿，是太一道真正的傳承之地。”


    “太一道是邪道？”江源問道。


    元辰子搖了搖頭，“不是，太一道是正宗的道門，祖師爺萬壽真人出自昆侖宮。”


    “太一道既然是正宗道門，那你是邪道？”


    “老道所有手段，都是跟先師學的。”元辰子悶聲道。


    江源眉梢輕挑，“具體說說看。”


    “曾經的太一道，雖然不算很強，但至少有真正的傳承絕學【三元符籙】，隻可惜在大概三百年前，【三元符籙】失傳，太一道能夠傳承的其它法門，皆是一些微末道法。


    如此情況，太一道每況日下，很多門中弟子，學會了修煉之法，發現無法再學更高深的道法，多是棄山離去，另投他門。


    留下來的，要麼選擇得過且過，以微末道行，在世俗間尋一份富貴；要麼選擇研究太一道剩餘的那些道法傳承。


    到了老道師父那一代，太一道已經算徹底舍棄了教義，隻要能變強，即便是邪修手段，也照學不誤。


    我師父不知從哪，得來了【禦獸符籙】，廢寢忘食的鑽研，你在這座三元殿裏看到的，有一大半都是我師父留下來的。”


    “他在說謊，除了周圍石壁上的一些頭顱、白骨年份久一些，其餘屍身多是近幾年的。”白素貞輕聲傳音。


    江源打量著大殿，問道：“這是在做什麼？”


    “老道的師父認為，飛禽走獸都可成為妖，那人肯定也可以成為妖。”元辰子掃了眼大殿，“他抓來很多飛禽走獸，以及一些精怪妖物，想要明白妖和人的區別。”


    “有什麼研究成果？”江源好奇，想起白素貞之前所說，這元辰子氣息雜駁，體內不止一股力量。


    元辰子沉默片刻，說道：“師父曾說，修煉出靈力的修士，和修煉出妖力的精怪，本質上都是強者。


    他曾喝妖血，吃妖肉，發現這和吃丹藥、天材地寶區別不大，後來他嚐試吸收妖丹裏的妖力，發現妖力跟靈力相衝，無法共存……


    再後來，他嚐試吞下一顆妖丹，最後瘋了，跳崖而亡。”


    “吞妖丹瘋了？”江源微微瞇眼，繼續問道，“你呢？你也一直在研究妖吧？”


    “師父雖然瘋了，但老道發現，吞妖丹確實能夠短暫的獲得妖力。”元辰子點頭，繼續說道，“隻要和這妖丹足夠的契合，就能操縱它。”


    “如何契合？”江源好奇。


    元辰子看向血池，說道：“在對應的妖血當中，浸泡的越久，跟妖丹便越契合。”


    “就這麼簡單？”江源不信。


    “妖丹也需要人血來溫養。”元辰子說著，張開嘴，輕輕一吐，一顆葡萄大小的暗紅色妖丹顯現，飄向江源身前。


    江源仔細打量起來。


    “他想引爆這顆妖丹。”白素貞傳音，“不過不用擔心，這是一頭狐妖的妖丹，估計剛成精沒多久，裏麵沒多少妖力，你無須動，一切交給我即可。”


    “你看這妖丹…”元辰子介紹，忽而輕笑道，“它又小又圓，像不像你的眼珠子？”


    話音未落。


    “轟……”


    懸浮在江源身前的暗紅色妖丹，忽然炸開，爆發出璀璨的暗紅色流光。


    強大的波動，激的血池裏的血水劇烈崩濺，附近的黑鼎、煉丹爐爆發激烈的錚鳴聲。


    元辰子站在大殿最深處的黑石書架前，淡漠的看著妖丹的爆炸。


    暗紅色流光、煙霧、塵埃、餘波盡皆散去。


    元辰子瞳孔猛縮。


    身上儒生袍一塵不染的江源，轉過身，淡漠地看向元辰子。


    “你……”元辰子臉色變了，旋即毫不猶豫，雙手猛地向前推去，身後黑石書架兩側的丈高黑虎，齊齊站起，衝向江源。


    唰！


    一道劍光閃過。


    兩頭黑虎的腦袋盡皆落地，鮮血傾湧。


    “說一句你可能不相信的話。”江源看著元辰子，“一開始，我真沒打算殺你。


    我來這裏，是為了做太一道的掌教。


    我做掌教，必然需要你的支持。


    可你卻親手絕了你的生路。”


    元辰子臉色蒼白，撲通一聲，直接跪在地上，聲音發顫，“你饒我一命，我全力支持你做太一道的掌教。”


    “這種人，不值得相信。”白素貞輕聲傳音。


    自然不值得相信。


    但他身上的秘密，我很想知道。


    多留一會，又有何妨呢？


    江源故作沉默許久，緩緩道：“之前，我需要的是老掌教；現在，我隻需要一條聽話、忠誠的狗。”


    “能給公子當狗，是老道的榮幸。”元辰子連忙說道。


    “珍惜你的機會，沒有下一次了。”江源冷冷道。


    “是是是。”元辰子鬆了口氣。


    “我能夠看得出來，你的氣息雜駁，體內不止一股力量。”江源道，“說說看吧。


    你應該已經明白，我的實力遠強於你。


    你所謂的研究成果，掌握的力量，在我眼裏，僅是有些新奇罷了。”


    元辰子連忙道：“老道能夠掌控妖丹，是先用禦妖符籙掌控妖物，進而掌控妖丹。”


    “禦妖符籙…”江源眉梢輕挑，沉吟問道，“你所說的掌控妖丹，能吸收妖力為己用嗎？”


    “可以吸收部分。”元辰子說著，解釋道，“修士的身體終究不如妖，吸收妖力對於身體強度有很高的要求。”


    “你吸收之後的妖力，還是妖力嗎？”江源道，“能煉化成靈力嗎？”


    “可以煉化，但老道並沒有煉化。”元辰子道。


    “哦？為何？”江源詫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