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像一點都不怕？”


    …


    含著好奇的悅耳聲音，在江源耳畔響起。


    沒有人影出現。


    整座詔獄地下第九層，仿佛隻有江源一個人。


    江源凝眸，瞳孔深處閃動金色光芒，掃量著黑牢周圍，並沒有看到任何身影，心中微微驚異。


    金睛神眼也有看不到的東西？


    “你在懷疑你的眼睛？”悅耳聲音再次在江源耳畔響起，“有沒有可能，我一直在你身後？你轉圈，我也跟著轉圈呢？”


    江源按住懷裏的小青蛇，平靜地道：“我很好奇，你是先盯上的我，還是一直都在針對大安寺，我隻是碰巧參與？”


    “都不是。”悅耳聲音再次響起，“你不用演戲，你和月嬋的演技，都太爛了，那位青樓姑娘能夠一眼看出你們認識，我一直跟在她身邊，又豈能看不出？”


    “所以，你是誰？”江源問道，心裏並不意外。


    畢竟，月嬋的演技，確實很爛。


    “想知道我的名字，你需要先迴答我一個問題。”


    “你問。”江源不動聲色。


    “如果裴婉君沒在場，那些女子也沒唿喊，隻有你和鼇三公子對峙，你會殺他嗎？”


    “會。”江源道。


    “為什麼？”


    江源道：“因為，他站到了我身前。”


    “站到你身前，你就要殺他？”


    “你不懂？”江源反問。


    “確實不太懂。”


    “那就不必懂。”江源道，“我已經迴答你的問題了，該你說你的身份了。”


    “我叫弱水。”悅耳聲音在江源耳畔響起，“鼇巢來了。”


    江源抬眸，黑牢外，大將軍鼇巢的身影顯現。


    身材高大健壯，麵容堅毅冰冷，一身黑色蛟龍服束身，顯得貴氣十足。


    “我兒子得罪你了？”鼇巢開口，聲音冷冽，眼神更是冰冷。


    江源平靜的道：“他要殺我。”


    “以你的身手，他要殺你，你跑的了。”鼇巢冷冽道。


    江源道：“他要跑，也跑的了。”


    “這裏是朝歌城，他不必跑。”鼇巢說道。


    江源道：“這裏是帝都，我也不必跑。”


    鼇巢笑了，笑容很譏諷。


    “你還笑的出來？”


    江源瞧著鼇巢，“難道看不到朝歌城的天，正在變。


    朝歌城裏，有人盯上你們了，打算滅了你們。


    那一隻無形大手，推著我殺了你兒子，這隻是開始；接下來，你走的每一步，可能都關係到你鼇氏的生死存亡。”


    鼇巢麵無表情，譏諷道：“你這是在向我求饒？”


    “我是在表達不爽，想要對付你的那方勢力，把我當成棋子來耍。”江源聳聳肩，“如果我是你，絕對不會來詔獄，而是先發製人，掀了朝歌城，也要找出幕後之人。”


    “殺你之後，不影響先發製人。”鼇巢冷笑，右手伸出，浮現一柄幽黑長刀。


    江源右手拂過腰間乾坤袋，手中亦浮現一柄幽黑長刀。


    下一刻。


    幽黑長刀的刀柄，湧流出一層幽黑物質，頃刻之間，蔓延至江源渾身上下，形成一層幽黑鎧甲。


    “我是書生，也是武夫。”江源盯著鼇巢，淡淡道，“如果你並不在意幕後黑手是誰，隻想殺我，那就戰吧。”


    鼇巢打量著江源身上的黑甲，輕語道：“黑山老妖的氣息。”


    “不止。”江源平靜的道。


    “水雲虎，也是你殺的？”鼇巢問道。


    “你認識水雲虎？”江源詫異，旋即反應過來，“他的混風珠，是從你這得來的？”


    鼇巢沒迴答，盯著江源又看了兩眼，手中黑色長刀忽然橫劈向江源。


    “錚……”


    江源反應極快，幾乎是在同一時間，提刀對砍。


    兩柄黑刀，隔著黑牢碰撞，爆發一道鏘鳴。


    江源後退一步卸力，鼇巢紋絲不動。


    “你這種實力，殺不了水雲虎。”鼇巢收刀離去。


    江源看向幽黑刀刃，原本光滑的幽黑刀刃上，出現一個細小的卷口。


    “你能撐一招，已經很厲害了。”悅耳的聲音，在江源耳畔響起。


    “我的力氣很大的。”江源低聲道，“剛剛那一招，隻是試探罷了，他的刀確實很鋒利。”


    “鼇巢最強的，可不是刀。”悅耳的聲音再次響起，“他最強的，是體魄和力量。


    據說他刀槍不入，水火不侵。”


    “是嗎？”江源眉梢輕挑，低聲問道，“你們要對付他？”


    “你想套我的話，我可不會上當。”悅耳聲音低笑道，“他剛剛沒有動手殺你，是忌憚你背後的勢力，他認為殺掉水雲虎、黑山老妖的，並非是你，你背後還有高人。”


    “你也是這樣認為的吧？”江源道，“這是我的底氣，也是我跟你們談判的籌碼。”


    “你確實很聰明，但可惜，我們之間先天對立。”悅耳聲音感慨。


    “你可能誤會了一件事。”江源道，“我來朝歌城，首要目的，是參見春闈會考。


    至於幫助月嬋恢複身份，那屬於見機行事。


    月嬋的執念，也不是一定要恢複身份，她隻是很想知道，她到底輸在了哪，輸給了誰。


    相比於公主府的生活，已經成為修士的她，更享受自由自在、可以禦劍飛行的瀟灑生活。”


    “你在騙我。”悅耳聲音響起。


    “騙你？”江源眉梢輕挑，直接從懷裏捏出小青蛇，吩咐道，“小青，化為人形。”


    小青蛇眨了下眼，身影一閃，瞬間化為人形，俏生生的站在江源身邊。


    “我需要騙你嗎？”


    江源輕輕攬住小青的腰肢，深深吸著小青身上的味道，“隻要是我喜歡的，我並不在乎是人還是妖。”


    小青臉頰紅撲撲的，嗔了江源一眼。


    “據我所知，月嬋是神霄一脈燕赤霞的弟子。”悅耳聲音顯得十分詫異，“燕赤霞知道你與妖為伍？”


    “小青，告訴她，我是誰。”江源輕輕刮了下小青的鼻尖。


    小青眨了下眼，嘀咕道：“你不就是江源江玉郎嗎？”


    “道門。”江源提醒道。


    “哦。”小青哦了聲，輕聲道，“你是道門太一道的掌教。”


    短暫的安靜後。


    一團晶瑩剔透的水團，在江源身前顯現，水團呈卷軸狀，閃動著一雙明亮的眼眸。


    “弱水？”江源詫異。


    剛剛，他還以為‘弱水’是名字呢。


    現在看來，這‘弱水’，代表的可能不僅僅是一個名字，更是一個‘種類’。


    神話當中，就有弱水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