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可以稱唿我為牡丹。”宮裙女子瞧著江源，聲音十分酥柔，“公子一定有很多疑問吧？”


    “是。”江源點了點頭。


    “公子是第二個來到此地的男子。”名為牡丹的宮裙女子，輕聲說道。


    江源若有所思，猜測道：“第一個是左林？”


    牡丹搖了搖頭，“第一個是射日神弓上代主人。”


    江源詫異，問道：“後羿？”


    “不是羿。”牡丹輕聲道，“羿確實是射日神弓的主人，但當年情況比較特殊，來到這裏的，並非羿，而是另外一人。”


    “他叫什麼？”江源好奇問道，腦海浮現(xiàn)九陽泉裏的那道虛影。


    “且稱唿他為二郎吧。”牡丹沉吟道。


    江源頓了頓。


    二郎？


    那不就是二郎神楊戩嗎？


    “裴婉君之前說，是要請我?guī)鸵粋€忙…”江源看著牡丹，“這位二郎當年難道沒有幫到你們？”


    “二郎很強，但他來這裏的時機不對，而且當時他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去做。”牡丹解釋道。


    “當時距離現(xiàn)在，大概多久了？”江源好奇問道。


    “無法確定，似乎很久，又似乎恍若昨日。”牡丹輕輕搖頭，解釋道，“在沒人來的時候，這裏相當於是一直沉睡，不分日月。”


    江源若有所思，直接問道：“這裏是哪？”


    “天和地的交界之處。”牡丹輕聲道。


    江源眨了下眼。


    “很難理解是吧？”牡丹麵露無奈，解釋道，“原本應該是沒有這種地方的，陽清為天，陰濁為地。


    天高地厚，永不相接。”


    “後來發(fā)生了什麼？”江源好奇，隱約感覺，自己很快就要了解這方天地的真相了。


    牡丹搖了搖頭，說道：“如果我知道具體發(fā)生了什麼，大概也就用不著你的幫助了。即便強如曾經(jīng)的二郎，也僅是隱約有所感觸，知道將要發(fā)生什麼。


    但想要追溯真正的過去，他的實力亦遠遠不夠。”


    “你都知道些什麼？”江源繼續(xù)問道。


    “你想知道什麼？”牡丹反問道。


    江源想了想，說道：“關於這方天地，關於這座百花園，關於裴婉君，關於二郎，關於射日神弓……”


    “你也察覺到天地出了亂子。”牡丹眼裏閃過一抹讚賞。


    江源不語。


    能察覺不到嗎？


    大梁皇朝出了個白素貞也就罷了。


    聶小倩、燕赤霞、黑山老妖都出來了，強行理解也能理解。


    但蘇妲己的出現(xiàn)，著實太錯亂了。


    尤其，蘇妲己還對一些名字，十分敏感，能夠確定那些名字的不凡。


    這明顯不對勁。


    “我所知道的一些事，也都是當年二郎告訴我的。”牡丹輕聲道，“當中一些事，也是二郎的猜測，無法保證絕對就是真的。”


    “說說看。”江源好奇。


    “二郎說，我們正處在毀滅中。”牡丹盯著江源，一字一句地說道。


    “正處在毀滅中？”江源輕語，琢磨著這句話的含義。


    牡丹雙手向上輕輕一挑，一團粉色花粉凝聚成球，一縷茶水凝聚成水球，“按照二郎所說，我們所處的這方天地，正處在這種情況之下。”


    說話時，牡丹雙手輕輕一靠近，花粉球和茶水球碰撞到一起，嘭的一聲，花粉和茶水開始向四麵八方崩濺。


    崩濺的速度，在牡丹的刻意操縱下，變得十分緩慢。


    江源眼裏閃過一抹異色。


    “二郎無法確定的是，這種毀滅，是因為兩方天地的碰撞，還是因為兩位至高無上的戰(zhàn)鬥…”牡丹道，“因為天地正處在毀滅中，所以天和地有了交界的地方。”


    江源皺眉，盯著牡丹問道：“這種碰撞，把時空都給碰亂了？”


    “時空？”牡丹詫異，“二郎提及的是宇宙，和你所說的時空，應該是同一個意思吧？”


    江源想了想，點點頭，說道：“上下四方稱為宇，古往今來稱為宙。”


    “可能是錯亂的，但我們無法察覺。”牡丹沉吟道，“比如說我，我知道我是牡丹，但我卻記不得我的過去，並且我隱約感覺我的未來，可能已經(jīng)發(fā)生過。


    還有二郎，他的實力比較高，關於他自己，他了解的更多更深，他說他經(jīng)曆的很多事，都是曾經(jīng)已經(jīng)發(fā)生過的，但他沒有記憶，身上也沒有那種經(jīng)曆的痕跡。


    但他又很確定，一些事，是曾經(jīng)發(fā)生過的。”


    江源沉吟道：“二郎有沒有跟你舉例，比如哪些事是曾經(jīng)發(fā)生過的…”


    “射日。”牡丹道，“二郎說，他一直都知道射日的傳說，但二郎又說，他親手射殺了九頭金烏。


    甚至，二郎還說，天上的金烏，或許不該射，而是應該用斧子劈，他覺得他好像劈過金烏。”


    江源沉默，許久，又問道：“那二郎就沒有想過，他可能是覺醒了前世記憶，他所有的熟悉感，都是前世殘留的記憶在作祟？”


    “你說的是輪迴吧？”牡丹輕聲道，“二郎何等人，自然想過這種可能。也是因為覺得可能存在這種可能，他挖出了地府。”


    “地府？”江源驚訝。


    “地府是他起的名字。”牡丹解釋一句，隨後繼續(xù)說道，“其實他是挖到了一頭長相十分奇特、名為諦聽的妖獸。


    二郎從這頭妖獸身上，獲悉了很多隱秘，並且確定了他並非輪迴。”


    “諦聽？”江源無法平靜，繼續(xù)問道，“二郎有沒有說，他都從諦聽身上得到了哪些隱秘？”


    牡丹輕聲道：“二郎沒多說，我隻隱約記得，他說會有一塊石頭，命中注定化為猴子。


    但可惜的是，在諦聽所了解的隱秘當中，那猴子的實力還不夠強，阻不了這方天地的毀滅大劫。”


    “猴子……”江源捏起茶杯，又喝了口花茶，平複一下心情之後，繼續(xù)問道，“二郎有沒有說，如何阻止這場天地毀滅大劫？”


    牡丹看著江源，輕聲問道：“如果你是二郎，在發(fā)現(xiàn)天地處於混亂和毀滅之中，你會怎麼做？”


    江源想了想，說道：“如果我是二郎，我會努力修煉變強，一直強到可以阻止這一切。”


    “一開始，二郎也是這樣想的。”牡丹輕聲道，“但後來，他發(fā)現(xiàn)他自己走過的所有路，實際上都是曾經(jīng)走過的路，即便有所不同，最終也會到達曾經(jīng)去過的地方。


    他意識到，循規(guī)蹈矩的變強，於事無補，但他又無法確定，他想到的超脫之法，是不是也曾經(jīng)是過去的一條路…”


    “然後？”江源問道。


    牡丹道：“然後，二郎改了主意，他仍舊在努力追尋更強的力量，但在這途中，他有了新的事要做。”


    “什麼？”江源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