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之前說過一句話。”女媧道，“聖人之下，皆為螻蟻。”


    江源怔了怔。


    我是螻蟻？


    螻蟻睡了女媧？


    “你用聖人，來代指我的境界。”女媧繼續，“但其實，這句話，不止適用於聖人。


    當實力出現等級差距後，高等級的強者，看低等級的弱者，其實都會生出一種看螻蟻的漠視。


    即便加上正道、良善等屬性，仍舊無法做到真正意義的平等。


    這世間的規則就是如此，弱者靠規則保護自己，而強者靠規則約束自己。


    我不在意你的亂來，並不代表其它強者也不在意，以後你的小心思，麵對比你強很多的強者，最好收斂些。”


    江源眸光微動，問道：“在您眼中，分善惡嗎？”


    “善惡？什麼是善惡？”女媧微笑道，“有沒有可能，你所理解的善惡，就是諸如我這種聖人強者，製定出來的規則？”


    江源一怔。


    “你可曾聽說過冥河？”女媧問道。


    “冥河老祖？”江源猜測。


    女媧微微頷首，說道：“祂曾模仿我創造人族，創造出了修羅一族，祂給修羅一族製定的規則是殺戮，殺戮越多越強。


    修羅一族，沒有善惡之分。”


    江源想了想，問道：“那您是站在善這一陣營裏嗎？”


    “你這問題，問都問不對。”女媧輕笑道，“不是我站在善這一陣營裏，而是善，處在我身前。


    簡單點來說，你可以理解為，我是善的靠山。”


    “如此，那就好。”江源臉色緩和了許多。


    女媧瞧著江源，搖了搖頭，“你還是沒懂。”


    “我懂。”江源看著女媧，“到了您這種聖人境界，已經不再關心單純的善惡了。


    您關心的，是天地的諸多因果線。


    我是善是惡，對於您來說，並不重要。”


    “你又錯了。”女媧再次搖頭，“我剛剛已經說了，善，處在我身前。


    如果你是惡，你來不到這裏。


    因為你心存良善，所以才有資格來到這裏。


    我不在意的，是你那點特殊的情愛癖好。”


    江源眸光微動，嘀咕道：“但我很在意。”


    “你確實很在意。”女媧悠悠道，“在意到，竟在擔心我會找別人繼續嚐試這種情愛遊戲。”


    江源幹笑了聲，心裏有點無奈。


    這女媧多半是會讀心術的，自己任何一丁點的小心思，都瞞不住。


    “你這種想法真的很奇怪。”女媧繼續，“明明弱的像螻蟻，可偏偏擔心聖人的事，並為此難受。”


    “我沒難受。”江源弱弱的爭辯一句。


    女媧斜睨，“我若是找了別人，做你剛剛做的事，你會怎樣？”


    “這個？”江源不說話了，莫名的感到有點鬱悶。


    “我隻是說出來，你就很不舒服。”女媧覺得好笑，“你這種就是實力不行，但想的很美。”


    “我以後肯定會很強的。”江源嘀咕道。


    “怎麼？等你變強了，還想再來一次？”女媧似笑非笑。


    江源心跳快了起來，差點脫口而出一句‘可以嗎’。


    “你還真敢想。”女媧輕笑。


    江源臉頰發紅。


    “你浪費了一次機會。”女媧輕聲道。


    江源一怔，抬眸看向女媧，眼裏閃過一抹探尋。


    女媧右手食指輕輕指向江源的腹部，“原本，我可以為你解答這黑罐的秘密。”


    江源驚訝道：“您看得到？”


    問完之後，就知道自己問了一句廢話。


    眼前的女子是聖人女媧，什麼看不到？


    “這份因果很特別。”女媧輕聲道，“如果未來你的福源足夠深，或許可以得到一件比定海珠更強的至寶。”


    “比定海珠更強的至寶？”江源心跳快了起來，試探著問道，“是那黑罐？”


    女媧笑了笑，沒再多說，看著江源，“你該離開了，離開前，還有心願嗎？”


    江源眨了下眼，猶豫道：“您能不能答應我一件事？”


    “什麼？”女媧問道。


    江源一臉認真的說道：“在我下次再見到您之前，不要跟其他人，或者妖、魔、神、佛、仙，演戲，尤其是跟我演過的那種戲。”


    女媧笑了。


    “這就是你最後的心願？”女媧眉梢輕挑，“你再仔細想想，你應該還有一件事沒做呢。”


    江源一怔，仔細迴想，一時沒有頭緒。


    “既然想不到，那就算了。”女媧輕輕搖頭，“你該離開了，記住答應我的事，好好做。”


    說完，右手輕輕一揮。


    “誒……”江源還想再說些什麼，身影已經來到來時的平原，瞥到一塊塊怪石後，頓時想起了一事，連忙喊道，“石頭！”


    唰。


    一塊怪石飛起，和江源一同竄出江山社稷圖。


    江山社稷圖，巨山之巔。


    女媧望向遠方，眼裏蘊有深空，“天地毀滅，聖位動蕩，異數能帶來什麼？”


    “……”


    …


    大梁皇陵，梁太祖墓。


    江源進入江山社稷圖之後，梁太祖、蘇妲己、小青等人的目光，全都落在了江山社稷圖上。


    白素貞、弱水也都以各自的方式，關注著江山社稷圖的畫麵。


    墓室裏的一眾人都可以看到江源的身影，以及江源周圍的場景。


    一開始，看到江源十分淡定的邁步，蘇妲己、小青、白素貞、弱水等人，都稍稍鬆了口氣。


    “他能扛動朕的棺槨，並且信心十足，邁出前五步，問題不大。”梁太祖開口。


    說話時，江山社稷圖裏的江源，已經邁出第五步。


    “可不止五步。”小青輕哼道，雖然經常不服江源的力氣比自己大，但在外人麵前，她還是很給江源麵子的。


    準確來說，是會無腦支持江源！


    畫麵裏，江源神色如常的邁出第六步，並且還有閑情逸致，打量兩側景象。


    “前麵那塊石頭，應該就是你的身體所化吧？”蘇妲己瞥了眼梁太祖，開口詢問。


    梁太祖雙眸緊緊盯著江源前方的一塊怪石，緩緩點了點頭，“不錯，那就是朕。”


    畫麵裏，江源邁出第七步。


    墓室裏的眾人都稍稍緊張了些，都知道梁太祖便是折戟在這第七步。


    “他肯定可以成功的。”一直不曾開口過的弱水，輕聲說道。


    “顯而易見。”小青微笑道。


    說話時，畫麵裏的江源，已經邁出第八步。


    蘇妲己、小青、白素貞、弱水都暗暗鬆了口氣。


    梁太祖看到自己的身體所化怪石，落到了江源身後，雙眸不禁變得深邃起來。


    “邁出第九步之後，他會遇到什麼？”蘇妲己問道。


    梁太祖搖了搖頭。


    畫麵裏，半個身子都已經陷入地裏的江源，成功邁出了第九步。


    墓室裏的一眾人，全都屏住了唿吸，目光灼灼的看著江山社稷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