囚仙塔。
江源剛至。
囚仙塔大門前，一道英姿勃發的修長身影顯現。
顯聖二郎真君，楊戩。
瞥了眼楊戩眉心處隱約可見的一道豎眼痕跡，江源不動聲色的將手裏的金釵收入定海神珠裏。
“想見孫悟空？”楊戩開口問道。
“既見猴哥，也見你。”江源說著，盯著楊戩問道，“你相信我的來曆嗎？”
楊戩眉頭微皺，說道：“我信不信，並不重要。”
“很重要。”江源說道，“我有不少疑問，需要你來解答。”
“我來解答你的疑問？”楊戩詫異。
“談談？”江源笑道。
楊戩定定地看了江源兩眼，轉身走進囚仙塔，“膽子夠大，就跟進來。”
“無需擔心，你是陛下的客人，祂不敢對你怎樣。”王母的傳音，在江源耳畔響起。
“我何曾擔心過？”江源暗道，跟在楊戩身後，進入到了這座囚仙塔。
塔內中心，有一座圓池，名為洗心池。
江源跟著楊戩來到池外，看到孫悟空正躺在池麵上，眼眸閉合，氣息十分舒緩。
“祂怎麼了？”江源眉頭微皺，看了眼楊戩。
楊戩平靜的道：“正在做夢。”
“做夢？”江源一怔。
楊戩說道：“以第三角度，來迴歸祂之前的所作所為。祂會看到祂過往忽略的一些畫麵。”
“比如？”江源問道。
楊戩說道：“比如，祂施展法天象地的時候，踩到了多少無辜的生靈。”
江源聽懂了。
這是想讓孫悟空生出愧疚之心。
“說說吧，你找我，想問什麼。”楊戩看向江源。
“你修煉的功法，名字叫什麼？”江源直接問道。
楊戩微微瞇眼，“你問這個作甚？”
“我得到了你的部分傳承。”江源沒有隱瞞，“但我不確定，你在那裏留下的功法，是不是你現在主修的。”
“我的部分傳承？”楊戩詫異，問道，“叫什麼名？”
江源傳音道：“不滅經。”
“不滅經…”楊戩眸光微動，問道，“可否運轉一下？”
“好。”江源點頭，隨後開始運轉不滅經。
楊戩眉心豎眼開啟，眼中綻動金色光芒，緊緊盯著江源整個身軀。
麵對楊戩，江源沒有什麼好隱瞞的，直接運轉了完整的不滅經。
約一刻鍾後。
江源停了下來。
楊戩豎眼閉合，眉下雙眼看著江源，沉吟道：“這是修改過的八九玄功。”
“修改過的？”江源一怔。
“你可懂瞳術？”楊戩問道。
“懂。”江源點頭，隨後眼中綻放金光。
楊戩開始運功。
江源緊緊盯著楊戩的身軀，能夠清晰的看到楊戩體內的一切。
漸漸的，眼前的楊戩，隱約跟曾經九陽泉裏的那道三眼虛影重合。
約一刻鍾後。
楊戩停了下來。
“這是真正的八九玄功？”江源問道。
楊戩點頭，沉吟道：“你修煉的不滅經，並不一定就比我的八九玄功差，那些修改的部分，我需要足夠的時間，才能告訴你是因為什麼。”
“我不太確定時間先後。”江源低聲道，“但在未來，據我所知，你曾跟隨人族那位聖母娘娘修煉過一段時間。”
“是嗎？”楊戩詫異。
“你一直在追尋未來天地毀滅的真相。”江源道，“我算是在追尋你的腳步。
我這次陰差陽錯穿越時空，最初的原因，便是要去一個你曾經去過的地方。”
“那我應該已經有答案了。”楊戩輕語道。
“何以見得？”江源好奇。
楊戩淡笑道：“我應該比你強。”
江源盯著楊戩，“要不…打一場？”
“不必。”楊戩搖頭。
“不必？”江源眉梢輕挑。
楊戩道：“你剛剛說了，你得了我的部分傳承，在重走我曾走過的一些路，這說明你現在所知道的事，我都知道。
而我所知道的事，你可能還沒有資格接觸到。”
江源笑笑，盯著楊戩，意味深長的說道：“你或許知道很多事，但可能都已經遺忘了。”
按照女媧娘娘所說，當初楊戩從江山社稷圖離開之後，便忘記了江山社稷圖裏的一切。
“相比於天地的真相，失去的記憶是最容易找迴的。”楊戩輕笑道。
江源瞧著楊戩，“你好像對未來的你很自信？明明你現在所知道的一切，都是從我這裏聽到的。”
“不是自信。”楊戩說道，“而是我了解輪迴，了解記憶的本質，更加了解我自己。
我曾知道過的事，不會那麼容易忘記。”
“如果是聖母娘娘出手呢？”江源問道。
楊戩笑了，盯著江源，“聖母娘娘為何沒對你出手？”
江源想到自己曾給女媧娘娘留下一身口水，當下微笑道：“我是特殊的。”
楊戩笑而不語。
“我確實是特殊的。”江源看著楊戩，認真說道，“你可能認為我是在自以為是。但事實就是，在那位聖母娘娘眼裏，我是很特殊的一個。”
“你既然這樣說了，那祂要來了。”楊戩輕笑。
江源眼皮一跳，雙眸瞥向四周，感受到了一種熟悉的寂靜。
九彩氤氳顯現。
一道熟悉的絕色身影，映入江源眼簾裏。
人族聖母，女媧娘娘。
江源屏住了唿吸，心裏泛起幾分忐忑。
女媧居高臨下，打量著江源，眼裏異色連連。
許久過後。
女媧的目光，從江源移開，轉而看向楊戩，亦打量起來。
江源心生詫異。
這種時候，看楊戩作甚？
楊戩眼裏也閃過一抹異色。
半晌過後。
“未來的你，知道的事，確實要比這小子多的多。”女媧紅唇輕啟。
“還可以這樣？”江源有點呆，明白了女媧為何要看楊戩。
楊戩猶豫著問道：“未來的天地，真的毀滅了？”
“我從這小子身上看到的未來，確實屬於毀滅、混亂之中。”女媧道，“無數因果線都亂了。
而這小子這次的穿越，造成的影響已經難以推算，未來變得更亂了。”
“居然是真的。”楊戩無法平靜。
江源已冷靜下來，可心裏卻有一個疑問，直撓心底，這讓他忍不住看向女媧，開口問道：“那邊的您，曾跟我說過，楊戩離開那裏的時候，失去了那裏的記憶，這是真是假？”
“你想問的是這個？”女媧似笑非笑。
江源臉頰一紅。
自己真正想問的，確實不是這個問題。
“那邊的我，太寵你了。”女媧輕笑說道，“從這裏來看，在我眼裏，你確實算是最特殊的一個。”
江源眼睛一亮，心裏原本的擔憂，一瞬間蕩然無存。
自己在女媧這裏，就是最特殊的一個。
至少，隻有自己，給女媧留下了一身口水。
“您抹除了我的記憶？”楊戩看向女媧，眉頭微皺。
“那邊的你，情況很複雜。”女媧輕聲道，“我隻能告訴你，你剛剛的說法並沒有錯。
相比於天地的真相，失去的記憶是最容易找迴來的。”
“這樣啊。”楊戩臉色緩和，輕笑道，“看來，未來的天地，應該是挺精彩的。”
“精彩嗎？”女媧不置可否，聲音罕見的溫和，“希望你，能夠一直都如此刻，保持鬥誌。”
楊戩詫異，隱約聽出了女媧聲音裏蘊含的別樣味道。
“好。”楊戩點了點頭，並未多問。
女媧看向了江源，顯得有些無語的說道：“你的膽子，真的很大。”
“您說的是現在的我，還是以前的我？”江源有點心虛。
“以前是不知者無畏。”女媧輕笑道，“現在是，色膽包天。”
“色膽包天？”楊戩詫異，瞧向江源。
江源極力維持著麵上的平靜，抬眸看向女媧，“我有一個問題，想要請教聖母娘娘。”
“說說看。”女媧笑道。
“您應該已經知道我想問什麼了。”江源嘀咕，楊戩就在一旁看著呢，這種時候顯然不適合提到王母。
“說出來，我就迴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