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你樣樣精通之時,那些天賦不如你的,隻需苦心鑽研其中一項(xiàng),領(lǐng)悟出比你更高層次的術(shù)法,便能輕而易舉地將你擊潰。”
“一個人的精力,終歸是有限的,正如老夫,還有我劍閣的眾弟子,難道他們都不知道全方位提升嗎?”
“為何他們都專注於劍,隻因他們堅(jiān)信,待到劍術(shù)足夠強(qiáng)大時,僅憑一人一劍便可闖蕩天下,隻需一劍,便可令妖族膽寒,正如當(dāng)年的劍神沈浪,一劍可斬百萬妖!”
“你的劍道天賦確實(shí)罕見,百萬之眾中難覓其一,望你好好珍惜此次拜師機(jī)會,切勿肆意揮霍你的天賦,否則最終隻能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劍聖穆容一番諄諄教誨,匪麵命之,語重心長。
一眾公主聽在耳中,受益匪淺,紛紛點(diǎn)頭稱是。
她們之中的多數(shù)人並不希望趙宏誤入歧途,同時也更渴望拜入劍聖門下,隻是苦無合適的契機(jī)。
“宏兒,穆容前輩的教誨,你是否聽明白了?”趙正的語氣稍顯和緩。
穆容所言,他幾乎全盤讚同。
倘若趙宏仍不知悔改,便隻能對其施以嚴(yán)厲的教訓(xùn)了!
在大越,他的話便是聖旨,無人膽敢忤逆。
就算是他親生兒子也不行!
“多謝前輩,晚輩受教了,日後趙宏必銘記於心。”
趙宏自是知曉穆容一片苦心,給足其尊重。
隻是他要走的路自己清楚,不能與正常修行者一概而論。
穆容麵露欣慰之色。
趙宏能虛心受教,也不算白費(fèi)口舌。
一直倍感壓抑的沈知夢終是鬆了口氣。
殿下總算聽進(jìn)去了。
然而,趙宏接下來的話,卻令整個演武場再度陷入死寂。
“不過,我仍不想入劍閣,抱歉,讓前輩失望了,晚輩有自己的路要走。”
在場諸人百思不得其解,趙宏為何如此執(zhí)拗,白白錯失良機(jī)。
趙正一雙虎目迸發(fā)出攝人心魄的厲芒,怒喝道:“不能通脈,一切都是虛妄!”
“誰說我不能通脈了?”趙宏反問道,多少感到幾分好笑。
他並未刻意隱匿境界,隻需他這位父皇沉下心來探查一下他的脈絡(luò)便能知曉。
但,他卻未曾如此,一直固執(zhí)地認(rèn)為自己的境界依舊停滯不前。
本打算尋機(jī)私下告知,如今看來,已無必要。
趙正則是被趙宏氣笑:“好好好,那你就憑自己的能耐通脈一個給朕瞧瞧!”
趙宏也笑了,繼而目光堅(jiān)毅道:“我不僅已通脈,三年之內(nèi)還能入氣海境,若做不到,任憑父皇處置,但,在此之前,我得迴雲(yún)水謠修行!”
三年的時間,對趙宏而言已足夠,除了可投入更多精力去開拓其他技藝之外,自然還有對未來的謀劃布局。
“你簡直得意忘形,狂妄自大,甚至,愚蠢無知,說大話也不怕閃了舌頭!”
“後宮之人都慣著你,你母後也寵著你,下人唯有順從你,沒人敢真正得罪你!”
“但是,這所有的一切隻因你是朕的兒子,除去這層身份,你連屁都不是!”
趙正火冒三丈。
八歲入氣海境?
就連當(dāng)年的他,和在場的劍聖穆容都難以做到。
趙宏,何德何能?
一股雄渾浩瀚的恐怖氣勢從他身上爆發(fā)而出,朝著趙宏壓迫而去。
趙宏霎時隻覺如遭泰山壓頂般沉重,差點(diǎn)喘不過氣來,就連釋放修為氣息都做不到。
但,他強(qiáng)忍著那如無底深淵般的可怖壓力,縱使冷汗直流,也並未因此折腰!
這一幕使得在場的人都失了顏色,妃嬪與公主們紛紛跪地勸諫。
“父皇!”
“陛下,再怎麼說,他也是您兒子!”
“是啊陛下,趙宏尚且年幼,孩童心性,貪玩些也正常!”
貪玩?
聽到這二字,想到趙宏所喜好的那些上不得臺麵的東西,趙正的怒意愈發(fā)熾烈。
簡直毫無進(jìn)取之心,玩物溺誌!
“趙宏,朕,最後給你一次機(jī)會!”
趙正聲如洪鍾,冷聲厲喝。
“我說了,三年以後,我進(jìn)階氣海失敗,去大夏的太初武府也好,出去送死也罷,不會再礙你的眼!”
“但若破鏡,日後不論我做何事,你都不要幹涉!”
趙正抬起頭,無畏地直視趙正的目光,一字一句道,鏗鏘有力,擲地有聲。
可笑,他所言所語,趙正似乎一字未信。
這,便是他的父親?
“冥頑不靈的蠢貨!”趙正氣得鼻子快要噴出火來,握緊的拳頭緊了又鬆,鬆了又緊。
凝視著趙宏那堅(jiān)毅的眼眸中還透著幾分不屈,趙正終究還是鬆開了手,撤去了威壓。
總不能真將自己這個年僅五歲的兒子重創(chuàng)了。
況且趙宏這堅(jiān)毅不拔的性子像極了他,隻是未曾用在正道之上,著實(shí)諷刺。
“朕,就給你最後三年時間,在這三年間,你可以修煉,也可以縱情的享樂,玩過了,你那所謂好日子也就到頭了!”
強(qiáng)壓胸口的那口氣,轉(zhuǎn)身看向穆容:“穆兄,是我疏於管教,讓你見笑了,總不能讓你徒勞往返,有何要求,我必竭力滿足於你。”
穆容失望歎息,目光落在沈知夢身上:“我並無他求,就是這女娃,我可否帶其上山親自教導(dǎo)?”
趙正思量片刻,笑道:“那是自然。”
穆容心中這才略感寬慰,看著沈知夢道:“今日打點(diǎn)好行囊,與家人妥善辭別,明日隨為師一同啟程。”
臨走之際,穆容瞥了趙宏一眼,麵露掃興之色,道:“小娃子,希望你不要為今日的魯莽決定而懊悔。”
穆容聲音聽似平淡,然眾人皆知他心中必然不悅,隻是礙於身份,不願與趙宏計較罷了。
眾嬪妃們深知不可觸黴頭,隻得紛紛帶著自家女兒離去。
劍聖明日方離,尚有機(jī)會。
皇後抱著懷中的嬰兒走至趙宏近前,怒目而視:“趙宏,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嗎?”
“知道。”趙宏淡淡迴應(yīng)道。
“既然知道,還不趕緊去跟劍聖前輩道歉,或許,還有挽迴的機(jī)會!”
趙宏劍眉微抽,抬眸凝視皇後,道:“父皇剛才說的話,你沒聽清?”
皇後微怔,目光陰沉而冰涼:“當(dāng)初就不該讓你去雲(yún)水謠,這一年半載沒對你嚴(yán)加管教,竟讓你如此放肆,敢拿你父皇來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