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摸一盞茶時間前。
“薑兄,你去對付那女的,那男的交給我!”
眼看著那對邪修男女虐殺了城中不少百姓,趙宏身形加快,施展出九天鯤鵬訣,瞬間便逸塵斷鞅,徑直朝城北奔去。
薑容略微愣了一瞬,倒不是因為趙宏那精妙到毫巔的步法,而是趙宏搶了他的詞。
他身為家中長子,自幼至今,但凡與同輩之人共同執行任務,敵方最強者通常都由他來應對。
加之趙宏年紀尚小,他早已習慣性將那中年男子作為擊殺目標。
“不如我們來比試一番,誰先到達,那男子就歸誰,如何?”
薑容話還沒說完,周身便凝聚出三條晶藍色氣龍,瞬息間騰空數丈,宛如騰雲駕霧般飛掠而出,不多時,便已與趙宏並肩而行。
趙宏驚訝於薑容的身法速度。
對方如此迅速便追上來與自己並駕齊驅,足見其尚有餘力。
“能逼得我施展出大鵬展翅,薑兄不愧為大夏太子!”
趙宏言語間,一雙龐大的大鵬雙翼,自他的背脊彈射而出,僅僅隻是揮動了一下雙翼,身影便瞬間消失在原地。
大鵬展翅配以九天鯤鵬訣,最快速度可達一息十五裏!
薑容見大鵬雙翼再現,不敢怠慢,整整六條晶藍色氣龍縈繞周身,身影豁然間如追星趕月般爆射而出。
但,依舊被趙宏甩在身後。
“趙宏啊趙宏,你還真是個妖孽,若是九弟在此,隻怕第一個念頭便是讓你灰飛煙滅,徹底消失!
薑容嘴角泛起一抹苦笑,在身法速度方麵,自歎不如趙宏。
雙眸微瞇,薑容遠遠見到那虎袍中年人凝聚出血色大刀的本命天罡,血腥味四溢間,猛然朝著趙宏所在斬殺過去。
虛空中閃現出一道長長的血色刀痕,大刀嗡鳴間,好似有無數冤魂厲鬼在烈焰中哀嚎,陰風淒淒,死氣森森,再加上那陰慘慘的天色,令人毛骨悚然。
“趙老弟,小心!”
薑容近來沒少與邪修打交道,邪修的各種詭秘之術層出不窮,就連他都吃過不少暗虧。
況且對方乃是天罡九重境巔峰強者,又祭出如此駭人的本命天罡,絕非那初入天罡的黃袍人所能比擬。
趙宏的近戰能力固然強得可怕,換做是他,也得暫避其鋒芒,但,天罡境之間的戰鬥遠非如此簡單。
有史以來,從未有人以八歲之齡入天罡,就算是傳說中的三皇五帝也無法做到。
他絕不認為趙宏的修為處在天罡境。
修為不足的趙宏,麵對那天罡九重境巔峰的虎袍中年人,稍有不慎便會命喪黃泉。
這是他最擔心的地方。
如此想著,薑容周身的晶藍色巨龍竟發出低沉的龍吟之聲,八道氣龍裹挾著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瞬息間跨越數裏之遙。
直至遠遠見到趙宏暫且無恙,薑容才略微鬆了口氣,但下一刻,卻見趙宏指著虛空之上的白太厲痛罵“白老狗”,不禁愕然。
如此當眾指著自己的舅舅痛罵老狗,薑容這輩子還是第一次見。
“你是趙宏?”
虎袍中年人眼中閃過一絲喜色,繼而放聲大笑,激動得身軀微顫。
“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虎袍中年人露出一抹陰森而嗜血的笑意:“沒想到你竟自己送上門來了!”
“師兄,我們一起聯手殺了他!”
獅子搏兔亦施全力。
素衣女子深知此理,就因為這份謹慎,她與師兄才能在屍山血海中活到現在。
況且,他們也並不確定,趙宏身後是否有強者潛伏。
一出手便是最強殺招,總不會有錯。
趙宏隻是笑而不語,朝前踏出一步,一縷縷的恐怖劍意自他身上瘋狂綻放,劍氣冷冽,如颶風般瘋狂掃蕩,將那血色大刀所釋放出的妖邪之氣盡數碾碎。
天穹之上有星辰之光灑落,與那無窮無盡的劍意相互交融,於趙宏頭頂上空匯聚,凝聚成一柄滔天巨劍。
強盛至極的劍威在虛空中滾滾唿嘯,鋪天蓋地,威勢恐怖絕倫。
流轉於身的劍光,點亮了蒼穹。
趙宏意念一動,王者之劍便如同一條怒龍般唿嘯殺出,絢麗奪目的劍威縱橫天地,空間都要被撕裂掉來。
“本命天罡!?”
虎袍中年人麵色驚變,全然一副見鬼的表情,連忙催動血色大刀進行抵擋。
然而下一刻,他隻覺嘴裏一甜,一口鮮血忍不住從嘴巴裏噴了出來,他感覺到自己的本命天罡已出現裂痕,正在破碎。
修士的本命天罡破碎,丹田之中的氣海隻怕都得崩裂!
果不其然,隻聽一道清晰的脆響傳來,那血色大刀應聲而碎。
虎袍中年人臉色瞬間煞白,慘叫一聲,再也支撐不住,半跪在地,唿吸極為不暢,內心震顫到了極點。
他竟不是趙宏的一合之敵!
這家夥究竟是什麼怪物?
天罡境。
這怎麼可能?
但,這都不重要了。
他深知自己今日已難逃一死。
“師妹,快逃,為我報仇!”
此時此刻,容不得虎袍中年人多想,傾盡全身所餘靈力,奮力將素衣女子震開。
“師兄,不……!”
素衣女子驚恐萬狀,心如刀絞,淚濕衣衫。
然其目光卻充滿了怨毒之色,恨不得將趙宏大卸八塊!
但她的目光真正與趙宏對視時,卻忍不住打了個寒顫,一股源自靈魂深處的恐懼之意席卷全身,通體冰涼,身體僵在原地。
趙宏身上散發著君臨天下的無上威嚴,那一雙銳利的眼眸就如同王者之劍,仿佛隻要看上一眼,就會被撕裂成碎片,摧毀她報仇與求生的信念。
眼前頓時有鮮血飛濺,濺落在她那蒼白的麵龐上。
她下意識伸手,隻覺鮮血有些滾燙。
她駭然發現,那竟是自己的血。
那血就如同一道道泉眼般,瘋狂自裂縫中噴湧而出,濺落滿地。
劍氣,真的撕裂了她的五髒六腑,撕裂了她的血脈,撕裂了她的身體。
她與師兄這輩子殺人如麻,嗜血無數,沒想到自己臨死之際,竟是以這樣的方式踏入鬼門關。
她竟詭異地笑了。
那血,好像本就不屬於她。
如此也罷,權當是還給那些人了。
“師兄,等……等……”
素衣女子想用盡最後一絲氣力爬到虎袍中年人身邊,但終究隻是徒勞無功,話未說完,便斷絕了生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