慶功宴設於未央宮。
趙正果真納趙宏的建言,將原擬隆辦,宴邀文武百官的慶功宴,改為家宴。
隻邀請了大越的直係宗室。
大越直係宗室中,除了趙正這一脈,也唯有趙環一脈了。
實際上,趙正趙環還有一個同胞弟尚在人間,隻不過遠在大夏關中,因為與大越這一層血親關係,也早已不問世事多年。
雖說趙環征戰在外,但參加此次家宴的人數著實不少,光是趙正未出閣之女,便有十餘位。
當然,後宮各嬪妃,也擁有參加此次家宴的資格。
再者,便是趙環一脈。
迄今,趙環膝下共有五子四女。
雖說在數量上無法與趙正相比,卻勝在兒子不少。
趙離為薑瑤獨子,故除趙離外,餘子女皆為庶出。
話雖如此,除了二子趙緱之外,趙環其餘子女的武道天賦,都極為出色。
特別是長子趙凡與嫡子趙離,都是年少成名的天驕人物。
趙凡現年三十二歲,修為便已步入天罡境,任職於楚庭城鎮魔司,深受其父梧王趙環的喜愛。
趙正更是對這位大侄子讚譽有加,接連委以重任。
但,明眼人都看得出來,自趙宏在布山縣城一戰成名後,莫說趙凡,就連如今的劍閣劍子趙離都已略遜一籌。
如今大越宗室新生代中,趙宏是唯一封王者,是那顆最為璀璨的明珠,加之所立的那驚為天人的戰功,多數人皆認為,趙宏封王,乃是實至名歸。
得知趙宏迴楚庭受封的消息,楚庭皇宮乃至整座楚庭皆都沸騰,人人都想一睹趙宏天顏風采。
而早在趙宏返迴楚庭之前,楚庭上下,無論是王公貴族,還是平民百姓家的少年少女,皆不約而同地身著白衣。
傳言中,趙宏的那一式簡樸得體,纖塵不染的白衣。
更有家中條件優渥者,改修劍道,模仿趙宏收靚麗少女為劍侍,為其佩劍。
直至今日,已是蔚然成風,成為一種風向標,流行於楚庭各大街頭。
可近日以來,楚庭街頭之上,冒出不少身著玄衣的少年少女,他們腰間同樣佩劍,專找白衣的麻煩。
已有不少人因此受傷,甚至致殘。
玄衣更揚言要讓白衣之風在楚庭徹底消失。
而眾玄衣的這一行為,並未取得預期效果,反而激起眾怒,眾多白衣逐漸團結起來,隱隱形成一個個團體,以防落單。
無論是王公貴族之間,還是民間,都已嗅到一股濃烈的火藥味,即便趙宏與趙離兩人並未參與其中,但兩人的較量,在這一刻便已拉開序幕。
有傳言稱,趙離已踏入劍閣祖地,歸來必為劍中之王者,有望成為斷代已久的當世劍仙!
這令人們對一年半後的宗師論道大會充滿期待。
兩位少年宗師,究竟誰才是大越宗室中的第一天驕。
鹿死誰手,猶未可知!
對於此事,趙宏自是有所耳聞。
若楚庭僅現模仿他的白衣,此事或需稍加重視,然今玄衣的出現,顯然是有人蓄意為之,於幕後操縱,反倒令趙宏放下心來,不在意,也不親自多加幹涉。
而此次的家宴,他也隻帶了二狗子與沈知秋同行。
當趙宏的白衣身影現於宴席,立時吸引全場所有人的注意,紛紛向此少年宗師投來各色目光。
此時,宴席一角傳來一聲輕微的感歎。
“我這堂弟,果真是一表人才,人中龍鳳。”
聲音的主人正是趙環的次子趙緱。
對於有關趙宏的傳聞,他本以為多有誇大成分,隻不過是他的那位大伯為其封王造勢。
而今觀趙宏身上自然流露的非凡氣質,便可確定,傳言大抵屬實。
趙宏於此等場合非但不怯場,反而泰然自若,溫和目光中深藏霸氣、銳利,於無形中壓了在場所有宗室新生代一頭。
氣場絲毫不弱於他的長兄趙凡。
單以年齡而論,趙宏還不滿九歲,而他的長兄趙凡已是三十有二。
他的武道天賦於世人眼中,雖不及一眾兄弟姐妹,但在觀人方麵,向來精準。
“你還誇他呢,看他那架勢,知情者知道他是天人境,不知道的還以為是法象境呢,咱五弟也並不差,遲早成就劍仙之名。”
趙緱身側,是一名身著華貴,珠光寶氣,貴氣十足的年輕女子,正是他的正房夫人楊玉如。
楊玉如出身高貴,乃是大越超一流世家的千金大小姐,家中嫡女,從小養尊處優,養成了任性傲嬌的性子。
剛入門時,就連趙正的舌根都敢咬。
在趙緱好聲好氣,動之以情,曉之以理的勸導之下,才令其微微收斂幾分。
趙緱對這位正房夫人深感頭疼,所幸多年來未曾闖過太大的禍,以梧王府的勢力,還能平息得住。
而今趙宏已為鬱王,除輩分和修為實力外,其在大越的身份地位,已然與父親處在同一層次,豈能容一公子夫人妄言。
“我這位堂弟雖說年紀輕輕,如今卻已是鬱王,將來可是要繼承我大越大統的,你少說兩句。”
趙緱輕聲勸阻道,這姑奶奶也不看看當下是個怎樣的場合,若是被有心人聽見,夫妻二人隻怕都沒好果子吃。
楊玉如白了趙緱一眼,美眸中帶著幾分嫌棄之意。
“我當初怎麼就嫁給了你這個窩囊廢,武道天賦不及他人也就罷了,性子還如此軟弱,盡長他人誌氣,滅自己威風,我們家的小世子天資並不比他差,將來皇……”
楊玉如越說越來勁,說得趙緱背脊猛地一陣發涼,驚出一身冷汗,趕緊捂住她的嘴巴,環顧四周,見無人關注此處,方稍鬆口氣。
他的臉色很不好看,眼中甚至帶著幾分懇求。
“姑奶奶,你想死可別帶上我,就算我求你了。”
楊玉如懶得正眼看他。
“瞧你那沒出息的樣子,實在令人氣惱,動不動就要死要活的,你莫要忘了,我爺爺可是貨真價實的法象境強者,常年為大越鎮守一城,我就說了幾句話,難道陛下還能為難我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