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秋姐她,為了掩護我們撤離,以一檔十……”劉家女臉色蒼白:“我想迴去救她的。”
“一人做事一人當,是我決定要撤的,若是要罰,就罰我一人,與他人無關!”
劉景田單膝跪地,甘願受罰。
“景田,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嗎?”趙宏沉聲道:“有沒有想過,知秋姐很可能因此戰死?”
“那我便一命抵一命,用我的命去償還!眲⒕疤稞X劍如歸。
他深知在那樣生死存亡的危急關頭,若是留下與對方火拚,不知要死多少人。
“你這混賬!”趙宏氣得不顧傷勢,一腳將劉景田踹倒在地,怒斥道:“我是這個意思嗎,誰允許你死了!”
“以後再說這種話,自己領罰,站起來,跪什麼跪!”
“是,閣主!”劉景田垂眸起身,雖然吃痛,但並無大礙,顯然閣主隻是想給他一個教訓。
“狗子哥,楚玉晨他,沒事吧?”劉家女對著劉景田悄聲問道。
“沒事,見過他麵容的人,都已死了!眲⒕疤镛拺溃崖曇魤旱脴O低。
趙宏皺眉:“你們在說什麼?”
“沒什麼,沒什麼!
“你先帶所有人迴雲水謠!壁w宏隱隱聽見二人提到楚玉晨,但當下顯然不是過問的時候。
漆黑的眼眸中閃過一輪金光,趙宏轉頭朝著楚庭城的方向望去。
遙視透視齊開!
多番搜索之下,趙宏最終將目光鎖定在梧王府,幸而沈知秋還活著。
若他若料不差,便是薑瑤的人抓的沈知秋。
“宏兒,莫要衝動!”素衣老者一眼看出趙宏意欲何為。
好不容易將之救出,他可不允許趙宏再迴去自投羅網。
“爺爺,我隻是迴去救人,絕不會亂來。”趙宏緩聲說道。
當初沈知夢放棄一切,毅然決然的跟在自己身邊,如今對方有難,他又豈會眼睜睜看著她受苦?
素衣老者道:“你先聽爺爺一言!
“隻要你還活著,沈知秋便不會有性命之憂。”
趙宏道:“爺爺的意思是,薑瑤是想用知秋姐作為誘餌,布下陷阱,引誘我迴去?”
“不錯。”素衣老者捋了捋雪白的胡須,道:“況且,在名義上,她雖然已不是沈家之人,但身上始終流淌著沈家忠烈的血脈,薑瑤再心狠,也不敢在趙正的眼皮子底下,以這種方式殺她!
“人,我們肯定是要救的,但絕不是現在,至少你得把傷先養好,再從長計議!
“倘若爺爺再帶著你殺迴去,說不定會徹底激怒趙正,你又不是不清楚,趙正是一個怎樣的人。”
“孫兒明白了。”趙宏強壓心頭救人的衝動。
爺爺說的的確在理,他唯一擔心的,便是知秋姐在梧王府中,遭受那老巫婆非人的虐待。
若真這麼樣做,隻會加速她的死亡!
三日後,雲水謠。
經過調養,趙宏體內的傷勢已基本恢複,隻是爺爺還不允許他下床。
無奈的他,隻能躺著數羊。
“殿……閣主,張應求見!
房間門外,劉景田輕聲細語。
“讓他進來!壁w宏坐直身子,整理好衣衫。
劉景田已從門外走了進來,臉上露出幾分為難之色。
“但是……但是張應說是來為族人報仇的,他要殺你。”
“他是這麼說的?”趙宏輕歎一聲,心境頗為複雜。
“沒錯,他就是直接這麼說的,一字不差!
“所以……趕他走?”
劉景田試探性問道。
他當然知道,孤身一人的張應,想傷趙宏,絕無可能。
張應的舉動,令趙宏隱隱嗅到一絲不對勁,沉吟半晌,方才開口。
“讓他迴去,就說,這輩子我都不會再見他!
“是,閣主!眲⒕疤锕硗巳ィ芸煊终鄯缔拋。
“閣主,張應說,除非殺了他,否則他絕不離去,態度很堅決。”
趙宏深吸口氣,漆黑的眸子中流露出幾分不忍。
張應的忠心自然毋容置疑。
楚庭城中,給他報信之人,正是張應。
縱然以張坤為首的張家選擇背刺他,但,張應並沒有對不起他。
所以,他才能活到現在。
趙宏並非嗜殺之人,也絕不是心慈手軟之輩。
除了張應這一家,張家享用過靈植的所有人,趙宏於當日歸來時,便已毫不猶豫的動用“火光衝天”,將之焚殺殆盡,一個不留!
越國布山縣,從此再無張家!
“進來。”趙宏終還是開口道。
“閣主!
張應並沒有想象中的被深仇大恨衝昏頭腦,而是表現得特別冷靜。
趙宏道:“你本不該來的!
張應道:“但我還是來了!
趙宏道:“以你的實力,別說殺我,就連近身的機會都沒有,這點你比誰都清楚,為何還要來?”
張應咬牙道:“你殺我全族,我必須來,不來,我心難安!
“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趙宏凝視張應握住冰冷刀柄,那生滿老繭的手:“你的刀法,還是我教的!
張應道:“我知道!
趙宏道:“你想用我教你的刀法來殺我?”
“是!睆垜姓J。
趙宏道:“為何還不拔刀?”
張應道:“因為閣主對我有恩!
趙宏道:“可我也滅了你全族。”
“我……”張應無語凝噎、哽咽,強忍淚水。
趙宏雙眼瞇起,張應眼中,閃過一抹決然。
寒光一閃,鮮血飛濺。
張應軟倒在血泊中,他用盡最後一絲氣力,懇求著對趙宏說。
“閣主……你我恩怨已……已了,隻求您照……照……”
語聲戛然而止,房間中安靜得可怕,隻有張應脖頸處的鮮血仍舊在往外流。
“為何不阻止他?”
室外,響起素衣老者的聲音。
“誰都阻止不了一個一心求死的人!
趙宏垂眸望向氣絕的張應,眸中有欣賞,也有惋惜。
“或許,這是他最好的死法!
“景田,命人將張應妹妹接入青衣樓以最高規格,厚待,讓她以普通人的身份過完一生!
“是,閣主!
…………
楚庭城,青衣客棧。
秦天明迷迷糊糊從昏迷中蘇醒,依舊感覺有些頭昏腦漲,下意識地揉了揉太陽穴。
“我這是在哪?”秦天明隻記得自己被趙宏的琴音震得重傷墜地,醒來後便到了這裏。
“王師弟?”
秦天明一眼認出趴在床頭沉睡的王郎。
他是劍閣三代弟子中,醫術最高超之人,醫道與劍道雙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