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年古船外,邪靈閑不住,跟著黑瞎子身後飄進了古船。
桑驀改坐為躺,琢磨著該怎麼阻止張起靈這個便宜長輩失憶這件事,主要是比起完成任務,他更不想接受失敗後的懲罰。
廢話啊,他又不是受虐狂,抑鬱了才會願意體驗開膛體驗72小時,電擊懲罰72次,完了還要被剝奪聽覺和聲帶。
真變成聾啞人了,那他還怎麼瀟灑快活?
反正隻要在這次任務結束時保證張起靈不失憶就行,至於之後,桑驀管不著。
心裏有了想法,桑驀便心安理得曬起太陽,這一曬就迷迷糊糊躺在沙地上睡著了。
黑瞎子出來時就看見自成一派歲月靜好的人影睡姿,他扯了下嘴角,印象中桑驀不是這麼隨意睡覺的人。
桑驀多少是有點潔癖在身上的,之前就算是在野外睡覺也會找個什麼東西墊著。
他微微挑眉,說起來桑驀最近好像又有些嗜睡?
難不成是邪靈又吸取了桑驀不少精氣,讓他精神萎靡了?
奈何他根本看不到邪靈,也無法和邪靈交流,隻能看著桑驀不斷用精氣投喂邪靈。
他走到桑驀旁邊席地坐下,腦海中已經在想著各種食補菜單,得給桑驀補一補,要是不補,照邪靈這麼吸取下去,桑驀遲早會被吸死。
那畢竟是傷及根本的精氣!
雖然想要借著豢養邪靈作死,但那不是桑驀沒失憶之前麼,現在桑驀失憶幾次,唯一的好處大概就是心態在一次次的轉變著,對於求生的欲望明顯比之前更強烈更濃鬱。
而這也是黑瞎子和張起靈希望看到的,隻要桑驀活著,比什麼都重要。
黑瞎子便一直坐在旁邊守著。
直到阿肯等人帶了不少陶罐出來,阿寧也跟著出來,看見桑驀睡著了,還叮囑了一句,“動靜小點,動作也輕點,別把這些陶罐打碎了。”
這些陶罐裏麵裝的就是西王母用來實驗的屍蟞,黑瞎子隻是看了一眼就確定了。
將人的頭顱當做養料,供養著一隻屍蟞成長,如果罐子打破,裏麵的屍蟞就會被驚醒。
顯然,阿寧雖然還不清楚這些陶罐裏麵是什麼,但她已經察覺到了危險。
叮囑了這一聲後,阿寧便又鑽進了古船中,吳邪還蹲著研究這些陶罐。
他發現這些陶罐就像是被蜜蠟封印一樣,拿在手裏還有重量,但又不像酒釀。
“嚓嚓嚓——”
恰在這時,阿寧手中的對講機發出一陣滋滋滋信號聲音,那奇怪的聲音瞬間就讓紮西汗毛直立。
“惡童顯靈了!”
“是惡童!”
“求求你們,快離開這裏,惡童來吃我們了!”
阿寧看著抱著她小腿的紮西,眼皮不耐煩的翻了翻,抬手就敲打在紮西後脖頸將人打暈。
她冷聲道:“拖出去,別礙事。”
傑西便立刻上前將紮西拖了出去,沒了紮西的鬼哭狼嚎,阿寧這才開口,“吳邪,別看了,走,繼續深入�!�
“對講機在這裏有信號反射,可能有失散的人在下麵�!�
吳邪眼中閃爍著驚色,但他越是害怕就越好奇想要弄清楚是什麼情況,便也起身跟著阿寧一起往下。
傑西將紮西丟在了烈陽下,轉過身就迴了古船。
黑瞎子看著昏迷的紮西,又看了看在旁邊已經換了一個蜷縮睡姿的桑驀。
他又想起那次他們三人擠在一張床的情景,那時候睡著的桑驀無意識往他懷裏鑽.....
這樣的睡姿其實是缺乏安全感吧,他越想心裏越苦澀酸痛。
究竟要吃過多少痛苦,才會連在睡夢中都這麼的期盼著溫暖?
黑瞎子用著舌尖磨礪著牙尖,似乎隻有血腥和疼痛才能讓他麻痹自己心裏的那些痛楚。
他盯著桑驀的睡顏,愣神間就聽到桑驀的夢囈,“很漂亮的眼睛�!�
這一句話讓黑瞎子倏地僵直冷凝,他道不清楚心裏的感受,隻是眼前不斷迴放著之前和桑驀相處的種種畫麵。
最終定格在那地下停車場內,他問桑驀是不是看過他的眼睛。
原來是看過的,所以桑驀才會懷疑這是他殺他的原因,所有的誤會堆積在一起,竟是讓桑驀得出這樣一個悲哀的結論。
盡管隻是猜測....
可黑瞎子永遠忘不掉初見桑驀時,那句‘一句幸會丟一命,瞎子,當初對著我額頭射出那顆子彈時你到底在想什麼呢?’
他在想....複製人別來蠱惑我,別來玷汙桑驀,桑驀隻有一個,你們都是該死的冒牌貨,低劣的複製品。
黑瞎子抬手捂住臉,自以為是總是會讓自己買單的。
“嘭——”
古船內突然傳來一道沉悶的異響,黑瞎子側頭看向古船,有煙塵在上升,裏麵傳來隱約的喊聲。
看起來是阿寧等人遭遇了什麼意外,但黑瞎子並沒有起身。
桑驀還在睡,他不會放任桑驀一個人,而在野外隨時都會發生意外。
何況,他能感應到邪靈似乎還沒有迴來。
那種陰冷的感覺並沒有環繞在桑驀周圍,如果有誰在此刻動手,那絕對能傷害到桑驀。
黑瞎子怎麼可能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
他轉過頭不再關注古船動靜,繼續盯著桑驀的睡顏。
從烈陽當空到西落,桑驀這一覺睡得可真久也沉,要不是阿寧等人出來,因為或多或少都受了傷,還帶出來了兩個失散的人。
大概也是睡醒了,也或許是他們太吵,桑驀睜開眼就看到黑瞎子那流暢的下顎線。
黑瞎子說:“醒了?”
“正好,他們也剛從裏麵出來。”
桑驀打了一個哈欠,坐直身看向忙碌的人,包紮傷口的,生火取暖的,然後眼神就落在了正在包紮手臂傷口的阿寧身上。
他語氣微冷道:“不是讓你最近一段時間別受傷流血?”
阿寧扯了扯嘴角,總不能說是為了拉吳邪一把,她也差點掉進坑洞中,手臂上的傷口便是木板刺破的。
古船年代已久,吳邪意外踩破了甲板....
她搖頭,“沒事,傷口不大,隻是擦傷。”
桑驀啐了一聲,起身來到阿寧麵前拉著人就進了旁邊的帳篷,“別動�!�
阿寧知道他要做什麼,看來一丁點出血都不行?
她忽然想起一個問題,一時間也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桑驀一邊重新穩固了一下麒麟血,一邊問她:“有話就直說。”
阿寧扯著嘴角,低聲問:“那我生理期出血有影響嗎?”
桑驀,“。”
他一言難盡的看著阿寧,後知後覺的想起這個問題,挑著眉問:“你生理期來了?”
阿寧,“......”
帳篷外的黑瞎子也是有點無語的扯了下嘴角,他看向同樣呆愣在原地的吳邪,隻覺有時候過分關心好像也是一件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