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0章 狐貍落網(wǎng)
張起靈盯著白鬼離開的方向,沉默著思緒放空逐漸走神。
他聽懂了白鬼的話意,沒有情緣,天生孤寡命,其實是命格裏麵沒有伴侶,這樣的命格還有一個通俗的說法,克妻命格。
白鬼會算命,他早就對自己算過了命。
白鬼和瞎子不同,瞎子也會算命,但瞎子不會算自己。
這就是白鬼在這三年裏麵想通卻又止步不前的原因,是啊,想通。
瞎子說過白鬼對桑驀的好感,那時候瞎子還把白鬼當(dāng)做一個潛在的隱形情敵,隻是桑驀假死在基地這個消息,白鬼必然在接收到消息後也像他們這樣陷入過自我責(zé)問和折磨的循環(huán)中。
而三年的時間,讓白鬼在理清楚心裏的想法後,以一句天生孤寡命就此止步。
他清晰的知道自己要什麼,也很果斷的杜絕了被感情牽著理性走的局麵。
在沒有開始前就斷絕了走下去的可能,遏製了內(nèi)心那點好感發(fā)芽生長。
也許白鬼還算到了其他,隻是他沒說。
張起靈將腦海中這些雜七雜八的思緒全部拋空,繼續(xù)想著桑驀可能會去的地方。
這三年他走過不少地方,每一年都會迴墨脫,想著桑驀會不會去墨脫明曦山,但每次迴去都沒有見到桑驀。
不知道是迴去了錯過沒碰見,還是一直沒有迴去。
真心躲一個人,有的是辦法躲避。
何況桑驀也會易容,沒有任何消息追查似乎也很合理。
思緒飄散,沉默之下張起靈點燃了那一支早就拿出來的煙,他想起兩個月前黑瞎子打給他的電話,那是他倆最後一次通話。
瞎子說他要去德國,沒說歸期。
張起靈給了迴應(yīng),他仍選擇繼續(xù)漫無目的的尋找,然後在秋天迴墨脫。
迴墨脫的三次分別是春夏冬,這次就秋天迴去。
隻是相互報了目的地,這通電話就結(jié)束,最近他都沒有收到瞎子的短信和電話,瞎子還沒有從德國迴來。
張起靈沉默的抽著煙,一支煙抽完後,他簡單的吃了些壓縮餅幹,又喝了些水,這才起身準(zhǔn)備去撿些幹柴弄個火堆。
天黑了,他打算在這裏休息一晚再趕路。
一夜在篝火燃燒又熄滅中度過,天才剛擦亮,張起靈就處理了火堆隻身離開。
他有預(yù)感,這處禁地也沒有桑驀的消息。
事實也確實如此,進(jìn)入禁地後不僅沒有找到桑驀,禁地機(jī)關(guān)也被破壞得差不多了。
是白鬼的傑作,還是一如既往的簡單粗暴,很顯然白鬼先一步進(jìn)來,可能已經(jīng)帶走了祖巫傳承。
這三年他其實也聽到過不少關(guān)於白鬼的消息流傳,也能猜到白鬼的用意,白鬼似乎想要將所有祖巫傳承收集起來。
至於幹什麼?
之前還不敢肯定,現(xiàn)在能肯定了,收集起來拿給桑驀,可能也是想償還一下這個口頭上或者橫介在心裏的那份恩情。
張起靈離開禁地時望著藍(lán)色的天空,一時間有些迷茫,不知道該去哪裏尋找了。
這三年該找的地方都找過了,猜想桑驀會去的地方也找過,也可能是相互錯過,也可能是桑驀未曾去過,總之沒有任何關(guān)於桑驀的消息。
此刻的張起靈確實不知道該去哪裏,盯著天空過濾了一遍走過的地方,走南闖北的尋找似乎也隻有蒙古還沒有去過。
那就去這裏看看吧。
...
京城,解府。
自從清理掉府中臥底,家族敗類後,整個解府難得的迎來了安寧。
這次大清理,上百號人,動作之大,就連道上的小蝦米都知道這則消息,對解當(dāng)家的充滿敬畏,惹誰也不要惹這個冷血無情的解雨臣。
畢竟是連族人都能眼睛都不眨一下就解決掉,在這位解當(dāng)家眼中,似乎血緣親情淡薄得可以直接斬斷。
為此,還驚動了九門其他家,就連坐鎮(zhèn)新月飯店的張會長也上門拜訪,聽聞吳家那位二爺爺特意飛來了京城,和解當(dāng)家的見過一麵。
這會,偌大的解府戲院中,不少人忌憚的吳二爺就坐在太師椅中,一手拿著茶杯一手輕輕用杯蓋攆著茶水麵,在他右側(cè)太師椅中赫然坐著解雨臣。
解雨臣目光專注,隔著一個荷花池,看著對麵戲臺上的戲曲,他慢悠悠的點了一支煙,沒有分出一絲餘光留意身旁的人。
吳二白喝了一口茶,將茶杯放到茶桌上,餘光覷向一側(cè),“王胖子在兩天前去了長白山,他對小邪倒是兄弟情深,這也算一個優(yōu)點。”
解雨臣慢吞吞的吐出一口煙霧,“吳二叔想說什麼就直說,我最近不太清閑。”
吳二白接過身側(cè)貳京遞來的雪茄和剪子,他一邊剪著雪茄一邊說:“已經(jīng)三年了,裝個樣子就行了,趁著王胖子這次去雲(yún)頂天宮,順路就把小邪接迴來。”
解雨臣這才側(cè)過頭看向他,嗤笑了一聲,“不愧是吳二叔,這種辦法也就隻有你能想出來。”
吳二白好似沒聽懂他的嘲諷,“張家小哥閑著也是閑著,何況,十年對於小邪來說太長,他是你發(fā)小,你忍心看他在裏麵消磨蹉跎十年?”
“真要守門十年出來,小邪怕是也被毀了。”
解雨臣將半截?zé)燁^狠狠戳在玻璃煙灰缸中,冷聲道:“看在吳邪還有解、吳兩家昔日情分上,我才稱唿你一聲二叔,守門十年是吳邪的決定,為此他還擁有了麒麟血脈,吳二叔還不知足啊!”
吳二白將剪好的雪茄點燃,他嘬了一口雪茄,理所當(dāng)然又深沉道:“自然不知足,那畢竟是浪費十年光陰,三省已經(jīng)出事了,我這個當(dāng)二叔的怎麼忍心讓小邪吃苦受罪。”
解雨臣冷笑,眼底滿是冰冷,隱隱充斥著一絲殺機(jī),“吳二叔三思,如果你非要這麼做,我也不必顧念兩家的昔日情分。”
吳二白微愣了一下,眼底滿是深沉,他看著解雨臣道:“小臣,為了一個桑驀,值得嗎?”
解雨臣沒說話,但眼裏那隱藏得極好的偏執(zhí)已經(jīng)說明了一切。
吳二白輕聲一歎,他站起身,轉(zhuǎn)過身之際留下一句話,“那他還真是該死啊。”
解雨臣眼中殺機(jī)徹底釋放,冷聲警告,“你動他試試。”
吳二白嗬嗬一笑,“他不是已經(jīng)死了麼。”
隨後他帶著貳京離開。
看著兩人的背影,解雨臣沉默了一瞬,“行動吧,就讓吳二叔有來無迴。”
候在一側(cè)的解一躬身領(lǐng)命離開,在吳二白來之前家主就已經(jīng)做好了安排,眼下不過是將行動實施。
解一去辦事了,解雨臣拿出手機(jī)打給黑瞎子。
“老狐貍落網(wǎng)了,你準(zhǔn)備好。”
聽筒那端傳來黑瞎子那不著調(diào)的戲謔聲,“才下飛機(jī)一小時呢,就要幹活了,瞎子真命苦。”
解雨臣無情的掛了電話。
解府附近的巷子內(nèi),黑瞎子推了推墨鏡腿,瞅了一眼天色,心說:二爺啊,一路走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