敕樂西北行千裏有餘,不覺腹中饑渴。
好在這時節春暖花開,尋山覓食,也難不倒敕樂。
敕樂此時將一野兔想到雲水畔洗淨,聞覺有女聲,不覺讓他警惕起來,敕樂輕腳慢步,撥開葉叢。
見那水邊山下,雲畔水旁,有兩個浣衣女,其時著裝雙辮子,煙縷衫輕。
鳳凰釵繚繞;淡梳妝,口得恁小,肌膚雪膩酥勻,兩人說說笑笑,鈴聲悅耳。
“卻不知何家女子?”敕樂心想,暗道:“莫不是那剪徑的悍匪差來的。”
敕樂將那兩個官差的話記在心裏:這千裏之外有個匪窩。敕樂想,以他此刻的實力,悄無聲息路過還是有把握的。
敕樂也不想惹是生非,他悄悄離開,野兔也不烤了,又踏上歸途。
再走百丈,敕樂定睛道:好山!看那八麵崖巍,四圍險峻,壁立千仞。
古鬆盤翠蓋,枯老樹上掛藤蘿。泉水飛流,巔峰屹山中。
在近遙觀,見那山凹裏有樓臺迭迭,殿閣重重,倒像夢中仙家府邸,怎似土匪窩?
敕樂感慨,看來此關不好過,那山腳下有一條小道,直上山凹樓臺處。
而這時,那悅耳鈴聲傳來,敕樂心念一動,在小山丘後轉出,道:“好姑娘,請問此處何地?其上又是哪個洞天福地?”
兩個姑娘見突然轉出個人來,嚇一跳,拍拍胸脯,一人緩神道:“過路人,此處乃我家大王住所,來往過客需要繳納過路錢。”
“卻不知,姑娘可不可以帶我到你們大王麵前,小人身上盤纏已經用盡,正北上投往我叔父家。待往返之時,必將此前所欠的一並奉還,如何?”敕樂道。
“不行的,我家大王概不賒賬。”左邊姑娘道。
“哎!聽說小姐言明:有過路人能勝她,她可以放其通過。不知道這貴客有沒有這等武功。”右邊姑娘小聲道。
“哎呀!小姐出手,非死即傷,你看這小青年有這個實力嗎?聽說奕先生已經不是小姐的對手了。”左邊姑娘迴應道。
敕樂大概聽明白了,要過此山需留下錢財,或與她們口中的小姐比武,勝者任去自留。
“不如姑娘引薦一下,在下想與你們小姐較量一下。”敕樂開口道。
“啊!貴客要與我們小姐比武?我們小姐手下可是不留情的哦……”右邊姑娘道。
“碧江,流月,你們還在那裏幹嘛?”這時,山凹高樓上有一個女子喊道。
敕樂迴望,此女美眸盼碧雙琉璃,冰肌雪骨,頭冠纓玉釵,玉人神色半羞懶,斜倚闌幹角,低眉下望,敕樂以靈識凝望,看的一清二楚。
“小姐,我們……”兩人請安道。
原來她就是小姐,敕樂思量,道:“在下確定與貴小姐比試,勞煩兩位姑娘帶我上去。”
“啊!你確定?”碧江疑問道,見敕樂點頭,她也沒有再勸,隻道:“跟我來。”
“這裏叫柏雲棧,山主姓柏,上麵是我們小姐,山主千金。”碧江道。
流月也一旁插口道:“我們山寨也不像過路人講的一樣:窮兇極惡,要不是那些人自己貪心,怎會落得如此下場。”
敕樂暗道,莫不是這山上有令人非常窺覦的好東西?
這片刻之餘,敕樂三人已經過了重重關卡,敕樂感知中,這明哨暗哨至少有三十六種,還有各種盤問,可見其防備極強。
看來大宋想要除此悍匪,還需派重兵才有可能拿下這座關隘。
上得廊臺,站在棧道上,極目遠眺,遠山盡收眼底,倒是個不錯的觀景廊臺。
敕樂行走在這貼壁的棧道上,棧道隻容一人行走,通往一座隔空撐起的樓臺。
須臾,敕樂站在樓臺前,那兩位姑娘對那小姐貼耳私語,完畢。那小姐走過來,顰眉道:“就是你要過此山。”
她環繞敕樂近距離打量一番,卻是一個年輕小夥,暗疑道:不知道有啥本事。
“正是小人,還望姑娘行個方便。”敕樂不卑不亢迴答道。
此女子點點頭道:“隻要贏了我,那便過得。我叫柏尋青,你好到閻王那有個交代。”
後語鏗鏘有力,說完,柏尋青手成虎爪向敕樂頸部滑過,敕樂身形輕飄飄斜避,其勁風從耳畔唿嘯而過,他已知,這柏尋青武功不弱。
柏尋青一愣,沒想到,自己突然偷襲,還被對方輕鬆避開。
當下橫腿一掃,上下夾攻,絲毫沒有留情。
但是,敕樂豈是凡人,就感知上而論比她強上百倍,沒有被其碰到一角衣衫。
碧雲、流月見兩人沒說幾句話就動手,呆呆地佇立一旁,見自家小姐竟未占到一點便宜,不覺暗暗吃驚,沒想到,其貌不凡的小青年竟有這般身手。
柏尋青惱怒,這青年竟有如此身法,他還未曾還一擊,不覺使出自己十分本事。
這姑娘使了個枯藤纏老樹的招數,腳絆其腳跟,右手呈大劈棺之勢,左手如蛇似纏繞敕樂左臂。
敕樂此時不能退,毫厘不容緩之際,敕樂伸出右指,快如閃電般點在其左臂;右手腕;還有左股處,靈力稍稍一吐,柏尋青所點之處瞬間麻痹,跌坐在地。
敕樂飄然遠退三步,抱拳道:“姑娘,承讓了。”
那兩個婢女趕緊來扶,關心道:“沒事吧!小姐。”
“哼,這算什麼招數,你這是用了暗器。”柏尋青甩開碧江流月,不滿道,她仍然坐在地上,大大的眼睛充滿水霧般望著敕樂。
敕樂微微失神,恍然間,好像又出現青含師伯求自己救青林的畫麵。
“喂,你啞巴了嗎?眼神在看什麼?”柏尋青羞紅了臉道。
敕樂迴過神來,結巴道:“姑娘誤會了,在下可沒有用什麼暗器,不過是內家真氣外放而已。”敕樂隨便扯個謊就想揭過。
他知道,這武林中,內家高手修有真氣,可以用來克敵製勝。而靈氣與其相似,不過遠超其妙罷了,也可以用來解釋吧!
“哦!是嗎?為什麼我體內的真氣沒有反應,難道你的內功遠超我。”柏尋青半信半疑。
她可是聽過,如果兩人真氣比拚,內功稍弱者會受其功力反彈,重者筋脈俱斷。
想來就是這樣,還好自己沒有用內功傷敵,柏尋青慶幸想道。
如此看來,這青年的內功遠超自己,她垂頭,她承認,她敗了!
敕樂尷尬承認,他自己也不太清楚這內功真氣與自己靈力的區別。
“如此,可放我下山?”敕樂試探道。
“那是自然,碧江,送他下山。”柏尋青毫不猶豫道。
敕樂大喜,如此不費吹灰之力,看來這女土匪也是言而有信的。
“公子,這邊請。”碧雲指引道。
便在這時,一女匆匆跑來,與敕樂交叉而過,她附耳在剛起身的柏尋青說些什麼。
柏尋青變色道:“慢著,不知公子是否與那人一夥的。”
敕樂轉身迷糊道:“什麼人?我就一個人來的呀!”
看她神色陰沉,顯然發生什麼大事了,自己不知道卷進什麼大旋渦來,敕樂暗暗叫苦,一來就這麼倒黴嗎?
“那敢問,公子尊姓大名,來往貴幹。”柏尋青見他不知情的樣子,神色緩和道。
要知道,高傲的她一般都不過問與她交手之人的姓名,敕樂,足以給予她的重視。
敕樂無奈,把前情備陳了一遍。
“那公子若不著急的話,不嫌敝寨簡陋,不如留下做客,我讓人好生招待,正好來了幾位朋友,也可以熱鬧熱鬧,如何?”柏尋青淺笑道。
看似懇求,其實是變相的軟禁,敕樂心裏亮堂堂,也不戳破。
要是自己有煉氣七八層的功力,想來這凡人怎麼也奈何不了自己。
此女,實力不弱,要是自己沒有強大的靈識的話,未必能輕鬆製勝,不過,要是用靈力控製法寶遠程攻擊,或者有丈六金身近身博戰的話,此女必敗!
敕樂稍一思量就同意了,這女子有這等實力,其長輩之流肯定遠超其上,到時候,再配合這山上的機關,自己難保能全身而退。
“不知山上何故。”敕樂開口問道。
“沒什麼,有幾個小毛賊闖我山門罷了。”柏尋青佯裝雲淡風輕道。
又留下一句話:“碧江流月,將敕公子請到後山客房去,再請雲兄弟好生保護他,恐受歹人傷害。”
碧江流月領命,敕樂暗道:這女子好生聰明,漂亮話一大堆。
敕樂被請到後山院中,不時,又來兩個孔武有力的大漢,顯然來‘保護’自己的。
敕樂望著庭院的老槐高柳,沒有被關犯人應有的不耐,要知道,金光島上,他學的最多的是:靜心。
敕樂靜想,接下來,會遇到什麼處境,自己又該何應對。
他一手一翻,一枚玉簡出現在他手上,這還是青林當日給他的,裏麵有他全力一擊之力。
多年來,敕樂拿出這個玉簡,青林的麵龐依稀就出現在腦海中。
敕樂寒芒一閃,走向那兩個漢子,道:“兩位兄臺貴姓?”
“雲破。”
“雲斷。”
兩人麵無表情,盯著敕樂,沒有後話。
但是他們目光炯炯,實力定然不弱。敕樂感歎,這柏雲棧還真是臥虎藏龍,那兩個官差果不虛言。
就算擊退了這兩人,可暗地裏還不知有多少人呢,隻怕隱藏之人功力還更高,熟無把握。
敕樂歎口氣,收起玉簡,迴房休息了。
有強大的實力,才足以應對一切挑戰,也不理會外麵的木疙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