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明了方向,敕樂朝著人間煙火的方向走去,直至隱沒了身形。
樵子才俯身拜首道:“我劉羨榮尤感上仙指點(diǎn)之功,他日山水相逢,定當(dāng)湧泉相報!如有違背,天打五雷轟!”
穿行在落葉林中,敕樂暗自心道:“自己念念不忘的飛行法器還沒尋來,不然就不用這麼麻煩了,不過也好,飛行在空中,怪惹人注意的。”
有了方向就是不一樣,很快眼前視野開闊,漸漸有了人煙。
看著四處搭建的茅屋廊坊,人來人往,各種吆喝聲起伏。
“嗯!最喜的就是這種人煙味兒。”敕樂走在這小山落的大街上,用鼻子聞了聞空氣中流竄的分子氣息,一臉貪婪。
這便是樵子口中的黃山村,尋常巷陌,男女耕作,販夫走卒一應(yīng)俱全,若是沒有什麼侵?jǐn)_,也是一處非常不錯的小世界。
敕樂留戀穿行於這種鄉(xiāng)間小坊中,左觀右看,燈籠泥娃,倒是有著十足的興趣。
路過一處巷陌之時,那細(xì)微幾個“師兄”、“道靈”等字眼鑽進(jìn)敕樂耳朵裏,讓敕樂不由得駐足迴望。
那逼仄的巷子裏,幾個玄色服飾的青年正聚首商議,聲音低微,生恐惹人旁聽,可敕樂少說也有煉氣圓滿之實(shí),神識更是比肩金丹圓滿,細(xì)細(xì)聆聽下來,也聽得幾句閑話。
“師兄!你說那遺跡當(dāng)中真的有道靈出沒?”女孩一臉希冀的問道。
“那當(dāng)然啦,我親眼目睹,還能哄你不成。”男子雄渾的聲音迴應(yīng)道。
“那太好了,我的五品靈獸總算有著落了。”雀躍之聲響起。
“屆時我潤景軒十年一次的獸靈比武大會,師妹你定能拔得其中頭籌!”那男子笑道。
這話音落在敕樂耳朵裏,被他輕易捕捉到,不禁心念一動:“潤景軒?得來全不費(fèi)工夫!”
“卻是不知道他們口中的遺跡,是否那樵子所去的地方,那可真是湊一塊去了。”敕樂心底暗自一想。
神識一掃,發(fā)現(xiàn)此地四人,修為也才煉氣五六層不等,敕樂自當(dāng)無所謂畏懼,可以管中窺豹,看來這潤景軒整體並不是這麼理想。
“不知道他們口中所說的遺跡是不是樵子所去的遺跡,那可真是湊巧了。”敕樂暗中思量,看到對方要走,敕樂變化一生,幻作一個小啁啾,緊隨其後。
這潤景軒的山門,他也頗為好奇,去看看何人為其守道,修為又是幾何?
潤景軒不同於別的道派,它既不隱匿自家山門,反倒四處派遣門內(nèi)弟子,行俠仗義,借機(jī)宣揚(yáng)自身名望,以吸引外流,不住的香火供奉。
它坐落於南山嶺指峰的一處山腰上,以奇險著稱,頭上正是天雲(yún)薄霧,腳下卻是萬丈深淵,普通人也隻有通過潤景軒弟子所鑄造的天梯登上,才有資格登山而上。
隻不過登天梯的第一關(guān),便是之前那儒生待居的雜役院,說白了就是潤景軒弟子歇腳的地方,當(dāng)然,也是普通人通往道門的第一道天塹。
在那裏,你很有幾率被所謂的“仙人”看中,然後被授予“仙法”,從而一步飛黃騰達(dá),所以,很多尋常百姓為此趨之若鶩。
很多人能進(jìn)雜役院也道自己祖墳埋得好,心存傲意,正所謂,為凡人打雜,還不如為“仙人”打雜,階級的不同,思想觀念也不同。
正因?yàn)槿绱耍簿统隽讼窠鸱瞰I(xiàn)這樣的人,平日裏指氣頤使,自覺得高人一等,實(shí)則與普通人沒有二般差別,一斧頭下去,還不得是照樣流血。
年輕男女的行進(jìn)速度很快,一路上不曾停歇,不一會兒就到了潤景軒腳下的雜役院,敕樂一直尾隨後,一路跟隨而至,他們縱然想發(fā)現(xiàn),也沒這個能耐!
雜役院琉璃光華鱗鱗,用的都是上等物料,肉眼可見的殿宇迭起萬千,富麗堂皇,極盡豪奢。
“這潤景軒可真有錢!連一個雜役院都修建得如此氣派。”敕樂看到宛如一座皇宮別苑,心底不禁咂咂舌,和那黃山村相比,如同雲(yún)泥之別,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那女弟子籲氣道:“師兄,今晚先在雜役院歇息一下吧,明早再登峰吧!”
“那最好不過了!我讓那崽子給我留的別苑,那日,我才住了半日,就接到軒閣發(fā)出的緊急任務(wù),下山執(zhí)行去了,至今都沒有好好享受一下。”師兄抱怨了一下,又想到了雜役院的留有的大別苑,心頭一陣火熱。
“唉,這次要好好閉關(guān)了,爭取修為突破,再完成幾項(xiàng)任務(wù),長老就能給我們頒發(fā)風(fēng)行法器,以後就能禦器飛行了,也不至於這般勞苦。”那女子悔不當(dāng)初,當(dāng)初不好好修煉,現(xiàn)在遭老大罪了。
“風(fēng)行法器?”敕樂一聽到禦器飛行,心頭一動,自己修為境界夠了,可奈何就是沒有稱心的飛行法器,為此,那女孩提及此事,他也暗自留心。
“那還早著咧!”男子神色一苦,說道這突破之難,簡直難如登天,再講這宗門任務(wù),也是事事不易。
要知道自己卡在煉氣六層已經(jīng)九年了,等到獸靈大比之日,就是整整十年,十年修為沒有絲毫動靜,這潤景軒除了他付登峰,隻怕沒誰了!
“師兄別灰心氣餒,十年的積累,潤景軒無人能與之相比,所謂厚積薄發(fā),終有一天大鵬一日同風(fēng)起,會扶搖直上九萬裏。”師妹善解人意,柔聲寬慰。
“希望如此吧!”男子無奈,知道她的好意:“走吧,好久沒來這兒了。”轉(zhuǎn)身帶著一眾師妹師弟,步入雜役院正庭。
敕樂不經(jīng)意間打量起了這位奇男子,付姓男子神態(tài)俊美,卻總給敕樂一股妖異之感,隱隱有什麼怪狀,敕樂還看不出來。
“姑且進(jìn)去瞧瞧。”敕樂打定主意,暗中隱藏身形,潛入雜役院中。
雜役院雖名雜役院,但裏麵大都住的不是雜役,而是某些人的私家小別苑,然而這一小撮人呢,也是潤景軒不入流的卑微之人,他們可以統(tǒng)稱為失敗之人,在另一個層次,體現(xiàn)他們光輝的一麵,來這兒消遣放鬆的地方。
而真正的雜役,他們擠在隱暗之處,睡得都是大通鋪,吃的也普通尋常,沒有所謂的三菜一湯,卻又在普通百姓眼中,披著鮮華的衣裳,受盡熱眼,暗底裏的辛酸,又有何人知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