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出門外,對德林說:
“我們該走了吧?”
娘聽到這話,趕緊過來說:
“你們匆匆忙忙迴來,到底啥事啊,就這麼神神叨叨的要走?”
“我們是來送藥的,這不,都在這裏。”
漢禹取過放在桌子上的藥包交到娘手裏,說:
“住持聽說我要迴家,他讓我?guī)Ыo爹和查理的,說是秋涼冬冷,你和爹年紀都大了,要防著點才好。”
“謝謝石大夫了,還是那麼關(guān)心我們。”
他又掏出十塊大洋交給娘,說:
“你們放好,現(xiàn)在外頭很亂,千萬別讓外人知道,要不然會招賊的。”
“知道知道。”
娘把錢藏在自己懷裏,然後又要去做飯。
“我們確實不能在家吃飯,確實還有大事要忙,這就走了。村裏要是有人問,就說是我派人送藥的,不要說是我迴來過。”
“好吧。”
娘要送他們,漢禹製止了,說:
“不用送了。我剛才看了看房子,這些天下雨太多,根基有些發(fā)潮,等寺裏事情不多的時候,我?guī)宿拋硇扌薹孔泳褪恰!?br />
“也該修修了,老房子了,確實是潮乎乎的。”
漢禹沒有再說話,帶著德林快速走了出去,解開馬韁繩,上車,沿著剛才進村的路,迅速的離開了言家窪。
漢禹自己在家做了什麼,德林沒有任何問的意思 ,因為他知道,即使問了也是白問,還不如不問。
“你休息吧,我來趕車,到吃飯的時候我喊你。”漢禹對德林說。
“好吧,也該睡覺了,一天一夜沒合眼了啊。”
“放心,如果偵察不好情況,你可就需要永遠的合眼了!”漢禹有些幽默,也有些沉重的說。
“放心,隻要有你在,師兄弟們會完好無損的!”
傍晚,馬車到了一個繁華的城市所在。
哈漢禹早就看過地圖,知道這是山地的終點,再往下就是大平原了,所以,韓坤部隊要想離開西部山地進入中原省腹地,這裏是必經(jīng)之路。
城市的西麵就是山口,兩座山的中間有一座關(guān)口,那是下山的必經(jīng)之地,也是這座城市的城門,這是他們這一次偵察的第一個目標所在。
城裏倒是還算安靜,沒有鄉(xiāng)村道路上那些紛紛的難民,經(jīng)營商戶還在正常開門迎客。
漢禹選好客棧,才把車上睡得暈暈乎乎的德林喊起來。
他揉揉眼睛,看看四周環(huán)境,突然拉住漢禹說:
“你看那兩個販木頭的,他們的腳步是不是不一樣?”
漢禹看了一下,也是一輛馬車,車上載運著六七根木頭,正在下車向店裏走著。
“不要緊,就是兩個小卒子,我們趕緊住店吃飯,下半夜還要出去。”
二人的衣服不高級也不俗氣,車上也沒有多少東西,恰恰是那種剛剛做小買賣起家的樣子,根本沒有人關(guān)心他們。
安排好馬匹、馬車,買好飯菜,提著寸步不離的長棍,到了住宿的房間,開始吃喝起來。
他們坐在窗邊,看著外麵的動靜,果然,又有幾個舉止怪異的人到了客棧,卻也與外人不搭腔,自顧自的進了自己的房間。
“看來,客人已經(jīng)開始到位了,也許明天就要開席口了吧。”
“先到雄關(guān)看清楚情況,迴來的時候才照顧他們。”
夜半時分,客棧的油燈也已經(jīng)熄滅,客棧大門也已經(jīng)關(guān)閉,值更人員也睡著了,漆黑一片,一片寂靜。
二人悄悄打開窗戶,慢慢走下來,到了早就看好的馬棚旁邊,漢禹輕輕一躍上到了牆頭上,伸手把德興提了上去,然後一起向城門的方向走去。
由於是以關(guān)為城,所以,夜間的街道上不許人們走動,這反而讓他們得以行走的迅捷無比。
接近關(guān)樓,遠遠的,隻見上麵還有幾盞氣死風(fēng)燈懸掛著,下麵已經(jīng)漆黑一片,城門緊緊的關(guān)閉著,黑魆魆的城門洞顯得格外幽深。
漢禹的目的是要摸清楚韓坤部隊在這裏的防禦情況,好在省裏的大軍到來之時有的放矢,又以便迅速奪取關(guān)口,斷掉韓坤部隊的後路。因此,他們直接摸向了他們的營房所在。
營房門口,四個士兵無精打采的站在那裏,不停的聊著天。
“換崗的該來了吧,太難受了,得迴去過過癮。”一聽,就是一個大煙鬼,已經(jīng)開始難受了。
“是啊,怎麼迴事,今天他們不會是喝多了吧?”
另一側(cè)的站崗人員,不停的打著哈欠,也在說:
“是啊,都說明天要做好檢查,不許任何閑雜人等進關(guān)進城的,今天這麼熬夜,明天誰受得了?”
漢禹和德林在一邊聽的清清楚楚,一下子明白過來,明天就要嚴密封鎖關(guān)口,看來的確要有大行動了。
二人躲在路邊一家店鋪的前托廈下麵,慢慢等著換崗人員的到來,好跟隨他們進入營房內(nèi)部。
果然,有四個人背著搶從營房裏麵走過來,邊走邊說:
.“換崗了!”
乘著他們換崗造成的腳步聲雜亂的空隙,漢禹讓德林原定等待,自己卻飛身上了牆頭,仔細的觀望著院子裏的情況。
借助營房裏麵剛剛點燃的油燈,可以看得出,三麵都是營房的樣子,而兩處亮著燈的地方,應(yīng)該就是值班人員住宿的地方,甚至可以看清楚是大通鋪的樣子。
而側(cè)麵的營房中間,有幾間房子,門口有月臺,月臺上麵還有花盆,不用說,這是長官的大房間了。
剛剛下崗的士兵,慢悠悠邊說著話向前走著,長官屋裏的燈突然亮了,一個聲音傳了出來:
“夜裏值班,不許喧嘩!”
幾個士兵一下子靜了下來,對著裏麵說道:
“長官 ,我們站崗一夜了,還不讓說話了嗎?”
屋裏的聲音突然變大,跟著門也打開了,一個披著衣服的軍官衝了出來:
“你再說一遍!”
士兵一下子愣住了 不再迴聲,趕緊恰恰的到了他們的營房,之後,一片沉靜。
一直不緊不慢一聲不響的隨在他們後麵向前走著,在他們吵吵的時間裏,卻突然應(yīng)一個轉(zhuǎn)身,拐向長官的房間側(cè)方向,躲到了月臺上的花盆後麵。
長官也進入了房間,但是就這一陣亮燈的時間裏,漢禹已經(jīng)看清楚了長官房間的布局。
等院子裏重新靜下來,漢禹掏出隨身小刀,向上輕輕挑撥動著門栓,當聽到咣當一聲響的時候,漢禹一下子躍進了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