厄音珠終於等到了驛站的消息,她要的東西來了。
作為科爾沁使臣,厄音珠可以在黃昏前自由出入皇宮,便親自出宮拿藥,順便去京城最好的鐵鋪訂點彈簧,幫嬿婉看一眼收納五百個基督徒的莊子,再給四公主買個洋鋼做的彎刀。
等迴到宮裏,厄音珠知道今晚弘曆沒翻牌子,立即風風火火去了養心殿。
不得不說,弘曆實在是太容易搞定了,厄音珠稱自己得了天竺神油,直說有壯陽功效,但不能告訴別人,一旦有第三個人知道就不靈了。
弘曆果真沒找太醫查驗,任由厄音珠給他推拿,藥力滲透到全身上下。
就這樣,厄音珠連續四日留宿養心殿,比弘曆早起一個時辰才迴雨花閣補眠。
宮人們都說厄音珠手段了得,皇上很久沒笑得這麼開心了。
但到了第五天後半夜,厄音珠再次麵無表情躺在床上,一雙失去亮光的眸子默然地望著床頂。
殿下,我錯了,我真的錯了。
這個藥確實能讓男人迴到二八年齡……但他二八的時候也不太行!
這幾天厄音珠生怕冤枉了璟瑟的生父,使盡了渾身解數。但弘曆上限太低,她再努力也無濟於事……
厄音珠長歎一聲,心想罷了,試過大清皇帝也不枉此行,收拾東西準備迴去吧。
次日,厄音珠整理好了所有公務文書,向弘曆請辭。
“既然你三天後才迴去,為何明天就要搬出宮外,在驛站暫住呢?”弘曆看著厄音珠,眼中略帶不舍。
他想,到最後厄音珠還是沒有開口懇求朕給她一個名分。
厄音珠解釋道:“科爾沁王爺吩咐的事情,需要在宮外處理。再者,臣已經在後宮叨擾了太久,聽聞已經有娘娘心生不滿,臣不想讓皇上為難!
麵對這樣深情又懂進退的女子,弘曆認真道:“朕會記得你的!
“厄音珠也會記得皇上的!蔽乙葬嵋獋聽勸的女人。
兩人深情對視,良久後,弘曆說道:“今晚……你再陪朕一晚吧。”
厄音珠差點翻他一個白眼。不過,她對床伴還是很溫柔的,反正晚上也沒事幹便順勢答應了。
但厄音珠高估了自己的耐心。
本就不盡興,一旦想著明天就要從搬出宮外,厄音珠就變得敷衍起來。
她拿出一條紅綢帶,蒙住皇上的眼睛,拉著他的手要跟他玩遊戲。
弘曆興致勃勃,與厄音珠嬉鬧了一會兒,忽覺嘴唇上傳來一陣冰涼的觸感。
“厄音珠,你的手指好涼啊……”
弘曆舔了舔嘴唇,嚐到一股甜絲絲的味道,很快便覺頭暈目眩,沉沉睡去。
厄音珠把弘曆放在龍床上,怕他著涼,還貼心地蓋好了被子。
做完這一切,厄音珠連蠟燭都懶得吹滅,大搖大擺地離開了養心殿。
她走了後,一個矯健的身影翻牆溜了進來,熟門熟路地撬開窗戶,輕手輕腳地走進養心殿。
永玥不咳嗽了,今晚睡得很早。意歡思念弘曆,想著一段時間沒來了,結果一來就發現厄音珠離開了,養心殿裏還亮著蠟燭。
難道是皇上知道我來了,刻意在等我?
心裏泛起一絲甜蜜,意歡緩步走向龍床。
床邊的小幾上,放著一個透明的玻璃瓶子,意歡好奇地打開瓶蓋,湊近聞了聞,淡金色的液體散發著藥材的甜香。
意歡放下瓶子,目光轉向龍床。輕薄的帳幔之內,隱約可見一個身影端正地躺在床上,正是她日思夜想的皇上。
她輕輕撩起帳幔的一角,借著搖曳的燭光,見弘曆眼睛蒙著紅綢,伸手撫了撫他的臉頰。
弘曆眉頭微微皺起,似乎在做噩夢。
因著先前被喂了雙倍的迷藥,弘曆已有了抗藥性,而厄音珠這次又未足量下藥,是以弘曆在厄音珠離開後,便已醒來。
弘曆能清晰地聽到腳步聲,也能感受到有人靠近了龍床。
但他卻像被施了定身術一般,渾身無法動彈,連眼睛都睜不開。他心中焦急萬分,想要開口說話,卻發現嘴唇像被什麼東西粘住了一般,發不出任何聲音。
意歡見弘曆毫無反應,隻當他還在熟睡,便輕輕掀開了被子的一角。
被子下,弘曆不著寸縷,身上還散發著剛才的甜味。
意歡的心跳驟然加速……皇上果然是在等著自己嗎?
接下來的事不必贅述,意歡用上了帶來的東西,又用上了厄音珠用剩的天竺神油。
弘曆感覺自己快要窒息了,他想要唿喊,想要掙紮,但卻無濟於事。
厄音珠,厄音珠!果然你還是怨朕對嗎?
怨恨朕沒給你承諾,怨恨朕忌憚你,怨恨朕沒給你名分!
可朕是天子,並非尋常百姓家的男子,朕也有不得已的苦衷……你又何苦這樣對待朕!
次日清晨,弘曆在淩亂的被褥間緩緩睜開了眼睛,扯下紅綢。
他坐起身,看著自己身上的痕跡,長歎了一聲。
“進保啊,抬一桶熱水進來,朕今日……就不去送科爾沁使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