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0章 舒妃準備下奶湯
“坐月子?”阿箬差點笑出聲,但還是憋住了,肩膀微微顫抖。
高曦月也覺得不可思議,用帕子掩住嘴,輕輕咳嗽了幾聲。
富察瑯嬅柔聲道:“皇上龍體要緊,就依她吧。茂倩告訴六宮嬪妃,皇上養(yǎng)病期間不必前去侍疾,一切交予舒妃。”
茂倩領命退下。
養(yǎng)心殿內,意歡正溫柔地替弘曆擦拭著額頭上的汗珠,眼中滿是心疼。
“皇上,您受苦了,”意歡輕輕說道,“太後已命人將寒提拖到宮外鞭打一百,百姓們觀刑。”
弘曆心想,太後雖不是自己親生額娘,人還是向著自己的,沒給寒提留活路。
他換了個姿勢,虛弱地靠在意歡懷裏,有氣無力地說道:“香見呢?她有沒有說什麼。”
“太後命人將香見公主帶到城門前,她跪別了寒提後自己迴到承乾宮,雖流了一天的淚,但聽哈麗和古麗說,她心情還算平靜,隻是祈禱禮拜的時間變多了。”
說完,意歡歎息一聲道:“寒提損害龍體,犯下如此大罪,想必香見公主也能領會懿旨,不會對太後生出什麼怨懟的,皇上放心吧。”
聽到“損害龍體”,弘曆抬眸看了意歡一眼,輕聲道:“那個……意歡啊。”
“皇上,是哪裏不舒服嗎?”意歡輕聲問道,語氣中滿是關切。
弘曆搖了搖頭:“沒什麼,就是覺得渾身無力,頭也疼得厲害……不,朕不是說這個。”
他指著腦袋上戴著的帽子,問道:“這東西,真的要一直戴著嗎?”
意歡心疼地撫摸著弘曆的臉頰:“您受了這麼大的罪,身子虛弱見不得風,戴月子帽對龍體有益。皇上脫下的話可能會得風寒,日後落下頭痛就不好了。”
弘曆無聲吶喊:朕現(xiàn)在已經(jīng)開始頭痛了!
這幾日來,意歡寸步不離地守在養(yǎng)心殿,親自喂他喝藥、吃飯,替他擦身、更衣,像照顧初生的嬰兒一般無微不至。
弘曆心裏生出幾分感激,但意歡的“照顧”有時候也讓弘曆感到有些……吃不消。
比如送過來的禦膳都是意歡安排的,全是木瓜魚湯、花生燉豬腳湯、黃花菜煮雞湯之類的湯水,菜也是奶汁豆腐、黃豆煮雞腳、枸杞海帶苗。
弘曆上一次見到這些菜是在長春宮,都是永琮的乳母吃的。
但意歡說這些都是有助於龍體恢複的飯菜,清淡可口又能以食進補,最最適合弘曆不過了。
弘曆每天都被意歡監(jiān)督著把湯水喝光,禦膳房做的菜自然是不差的,喝了也就罷了。
不過意歡每次拿走空碗,都會目光灼灼地看著他的……胸口。
弘曆渾身一顫,仿佛永璋隔空開始“跪而吮上乳”,眼淚鼻涕又抹到自己身上,連忙攏起衣服喊道:“意歡啊,昨天不是已經(jīng)上過藥了嗎?太醫(yī)都說今天不必了。”
而且意歡上藥的力氣實在是太大了,有些地方都被棉簽壓紅了!
“臣妾明白。”意歡露出失望的表情,給弘曆蓋上被子。
除此之外,意歡還堅持要讓弘曆戴上月子帽,說是為了防止他受風寒。
弘曆拗不過她,可誰知,意歡竟然親手縫製了一頂繡著兔子耳朵的月子帽!
“皇上,您看這帽子多可愛,您屬兔,戴上這個再合適不過了。”意歡笑瞇瞇地說道,眼中閃過一絲興奮。
弘曆看著軟綿綿的兔耳,嘴角抽搐了幾下,心中一陣惡寒,斷然拒絕。
“皇上不喜歡嗎?”意歡的笑容瞬間消失,眼中閃過一絲失落。
弘曆連忙改口:“朕很喜歡,但朕又不是小孩兒,堂堂一個皇帝,戴上這種帽子成何體統(tǒng)?”
意歡微微一笑,輕輕拍著弘曆的後背,像哄孩子一樣:“在臣妾心裏,皇上是世界上最小最小的小孩兒。”
弘曆心中一動,胸口蕩開一片暖意,腦袋觸發(fā)了一些幼時迴憶和遺憾,麵對意歡的慈母之心,他歎息一聲還是硬著頭皮戴上。
但意歡……你真的當朕是小孩兒嗎?為什麼朕戴上後你臉上露出了興奮的表情?
弘曆不止一次覺得意歡的眼神十分滲人,也不止一次問能不能把帽子脫下來,均遭意歡否決。
他婉轉讓意歡去休息,讓皇後前來照顧。
意歡瞇起眼睛說道:“皇後娘娘說了,皇上生病這幾日都是臣妾的,其餘嬪妃都不必前來叨擾呢。”
弘曆有些不滿:“侍疾是皇後的責任,之前朕得了疥瘡也是她衣不解帶照顧的,為什麼這次不來了呢?”
意歡笑道:“因為皇後娘娘要照顧永琮,他暈過去後就病了,皇上身子恢複後要去看看嗎?”
弘曆心虛地移開眼神,不再吱聲。
這時,進保端著一個托盤走進養(yǎng)心殿,托盤上放著一個用黃布蓋著的東西。
“皇上,奴才在窗後的草叢裏發(fā)現(xiàn)了這個,您看怎麼處理?”進保掀開黃布,小心翼翼地問道。
弘曆的視線落在那托盤上,臉色瞬間變得蒼白。
他一眼就認出,這個形如象拔蚌的木製……東西,就是寒提藏在畫軸中帶進養(yǎng)心殿,又用在自己身上的東西!!!
“扔出去!快扔出去!”弘曆驚恐地喊道,身體不由自主地往意歡懷裏縮。
意歡見狀,連忙將弘曆摟緊,柔聲安慰道:“皇上別怕,有臣妾在呢。”
她拿起托盤上的東西,狠狠地摔在地上。
那東西在地上跳了幾下,弘曆的心髒也猛然跳了幾下。
意歡說道:“這東西質量不好,用料粗糙,是皇上所不喜的,進保快點把它拿出去扔的遠遠的,不要讓皇上再看到。”
進保低聲應了,用黃布包裹著這玩意走出養(yǎng)心殿。
路過承乾宮門口時,進保正好遇到喜珀。
喜珀見他神色匆匆還駝著背,問道:“進保公公,您手上拿著什麼東西,看著不大卻似乎很重。”
進保訕笑道:“這玩意重量不重,但確實皇上所畏懼的,舒妃娘娘命我扔得遠遠的,估計要扔出宮外呢。”
喜珀皺眉道:“宮外?今天有老太監(jiān)走了,正好這時要送出宮去,姑姑讓咱們迴避那條路呢。”
進保平日最忌諱這些,想著等一會兒再扔,又怕迴到養(yǎng)心殿後舒妃問起。
想了一會兒,進保靈光一現(xiàn),朝承乾宮望了一眼:“哎喲奴才忘了,這東西其實是寒部族長的遺物呢。”
“難怪她讓你扔的遠遠的,還要扔出宮。”喜珀恍然大悟。
進保放低聲音討好道:“其實舒妃娘娘沒明說要奴才扔出宮外,要不您把這東西交給香見公主,讓她好好保管?”
喜珀拒絕道:“這……不好吧?承乾宮離皇上那近得很呢。”
“心靈的距離也是距離嘛!”
進保把東西塞進喜珀懷裏,轉身就走。
喜珀無法,隻好拿著黃布裹著的東西迴到殿內,對寒香見說道:“公主,剛才進保公公把您阿爹的遺物送來了,還說是皇上畏懼的東西,原本要扔出宮外呢!”
“畏懼?”
寒香見有了興趣,心想阿爹這是給我留了一件對付皇帝的武器嗎?
於是她接過了那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