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原人性格豪放,桌子上除了大塊大塊的牛羊肉就是整壇整壇的烈酒。
酒過三巡,不少人的神經(jīng)被酒精調(diào)動起來,加上今天小王夫在王的身邊陪著,他們也不怕往日嚴肅的王了,一個個的端著酒碗就要上來向王道喜。
唿廷淮聽著耳邊長串的祝福語別提有多高興了,他麵上不顯卻是對所有人端上來的酒都來者不拒。抽空還轉(zhuǎn)過頭給秦樂塞了一杯茶,囑咐他不能碰酒。
秦樂乖乖喝了手裏的茶,他看著旁邊被圍得裏三層外三層的男人細細觀察了一會,發(fā)現(xiàn)對方酒量極好不用他擔心。
這才放下杯子,施施然站起身,朝著紙條上的地方走去。
進入樹林,秦樂四下望了望,果然在不遠處發(fā)現(xiàn)一個人影。他偏過頭感受了下身後人跟來的距離,確定不易被另一個人發(fā)現(xiàn),才滿意的抬腳走了過去。
“什麼事?”
“秦樂,你可還記得我這個城主?”
麵前人轉(zhuǎn)過身,借著稀薄的月光秦樂看清楚那人的麵容,竟然是胥渡。
他怎麼來了?
“秦樂不敢。”
“不敢?孤看你敢的很!”
胥渡的聲音中是滿滿的怒火,秦樂不明白他在氣什麼,也不準備向以前一樣跪下行禮,隻好垂下眼睫等候著對方的發(fā)難。
“請城主明示。”
冷硬的語氣讓胥渡忍不住內(nèi)心暴虐的情緒。
天知道今日探子迴報秦樂被唿廷淮抱進氈房許久未出的時候他有多憤怒,但這還不足以讓他恐慌,最讓他心慌的是秦樂在馬車上麵對唿廷淮的態(tài)度。
他親自訓練了秦樂十幾年,也跟秦樂相處了十幾年,他清楚的知道除了他以外秦樂對任何人都是一副無所謂不在意的態(tài)度。
可今天秦樂卻因為來接親的唿廷淮沒穿婚服而對對方咄咄相逼。
這不正常。
他承認他很早就知道秦樂對他的心思,但他不以為意,更是嗤之以鼻,他一個城主怎麼會喜歡上一個殺人工具。
但現(xiàn)在他開始慌了。他不確定秦樂那時的表現(xiàn)是為了完成任務(wù)裝出來的,還是他真的對唿廷淮有意思,但他可以確定的是這兩種情況他都不想看到。
他無法忍受秦樂將對他的特別轉(zhuǎn)移到另一個男人的身上,而且這個男人還是他指名讓秦樂嫁的。
所以他才不顧秦萃的哀求和阻攔,不遠萬裏也要在晚上見秦樂一麵。
“秦樂,你忘記孤派你過來和親的任務(wù)是什麼了嗎?”
“未忘。”
“是嗎?那既然未忘,為何不專心做事,而去幹一些不必要的事情,你難道還真想留下做他唿廷淮的王夫?別忘了你隻是我胥渡手底下的一個殺手,記住你的身份,不要妄想你不該想的東西!”
秦樂看著眼前情緒激動的跳梁小醜,依舊沒有感情的出聲。
“秦樂不敢。”
見人像個木頭一樣隻會說一些幹巴巴的話,一點都不知道來哄他歡心。
胥渡一時間覺得自己真是有病,大晚上的不抱著秦萃好好休息來看他這個木頭幹什麼。
他深唿吸了幾下調(diào)整好自己的情緒,再轉(zhuǎn)頭時臉上又出現(xiàn)了那秦樂最熟悉的虛偽的笑容。
“樂樂,剛剛是我說話重了,但那是因為我擔心你啊!唿廷淮他不是什麼好人,你不要過多的往他身上投注感情,隻要做好我交給你的任務(wù)就好。”
“這樣,隻要你能獲得他的信任,能幫助我成功占領(lǐng)草原的話,我就接你迴家,到時候我可以實現(xiàn)你一個願望,無論什麼,都可以。”
胥渡的話已經(jīng)說得很明白了,他相信秦樂知道他的意思,他也堅信對方一定會答應(yīng)。
“是。”
果然,都在他的意料之中。
隨後,胥渡又說了好些安慰秦樂的冠冕堂皇的話,才放他離開。
秦樂在心裏翻著白眼,心想這狗東西的話怎麼跟老太太的裹腳布一樣又臭又長。
他按照來時的路一步一步的往迴走,篝火旁還是那麼多人,隻是那個高大的男人卻是不見了身影。
秦樂了然,看來桑圖的效率還挺快,這麼快就匯報給唿廷淮了。
他轉(zhuǎn)了個方向向著氈房走去,有些好奇他家男人現(xiàn)在的表情是什麼樣的呢~
而被秦樂惦記著的男人此時正陰沉著臉坐在桌子前聽著下麵人義憤填膺的話。
“王!我就說那個什麼秦萃不是什麼好東西,才剛來第一天就和慶胥城的探子在東邊的樹林裏見麵,我就知道他就是慶胥城派過來迷惑您的!咱們應(yīng)該趕緊把他抓起來才是……”
桑圖說了一大堆,可唿廷淮腦子裏隻有一個念頭。
他的小王夫背著他和不明人士見麵了。
“男的女的?還是哥兒?”
“啊?”
喋喋不休的桑圖被他家王突然打斷有些不知所措。
“本王問你跟他見麵的那個探子是男的女的?”
“哦哦,我看著像是男的。”
“長得怎麼樣?”
“長相,嗯,我沒怎麼看清,但是也就比秦萃高一點。”
唿廷淮的神色緩和了一點,雖然是個男人但不夠強壯,才比他的小王夫高一點,那怎麼保護嬌弱的小哥兒,還得他來。
桑圖看著他家王莫名愉悅起來的樣子終於反應(yīng)過來:
“不是,王,秦萃他是個殺手啊,王您不能被他迷惑啊,應(yīng)該盡快除掉他才是!”
“行了,閉嘴。這件事本王自有思量,就不用你管了。”
“另外,他是本王的王夫,再隨意直唿王夫的名字,本王就罰你軍棍。”
說完唿廷淮就起身離開,他要去找他家小王夫了,不管發(fā)生了什麼事隻要他家小王夫說他都信。
被留在原地的桑圖簡直無話可說,他兩眼一黑,毀了呀!
他們的王已經(jīng)被那個妖妃吃得死死的了!
坐在床榻上的秦樂等了一會不見人來,便脫去外袍留下褻衣褻褲準備就寢,但他剛掀起被子,男人便從外麵急衝衝的跑進來。
“樂樂!”
秦樂訝異的轉(zhuǎn)過頭去看著突然頓住的男人。
“王可是有事?”
看到這種場麵,有事也成沒事了。
唿廷淮心中的思量徹底被秦樂占據(jù),他看著麵前人因為單薄的衣衫而勾勒出的凹凸有致的身材咽了咽口水,又盯著對方露出的瑩潤的腳丫挪不開視線。
“王?”
直到秦樂再次出聲才喚迴唿廷淮的思緒。
他有些心虛,但轉(zhuǎn)而又理直氣壯起來。
這是他媳婦,他想看就看,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