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晚飯後,李曉燕騎著踏板摩托車把我送到了碼頭。
離別之時還向我拋了一個媚眼。
號並沒在碼頭。
進了駕駛室我問王叔:“號已經走啦?”
王叔說和大鵬的船一前一後走的。
我們的船隨即也駛離了碼頭。
航行當中王叔在對講機裏聯係上了號。
劉叔說一路上開著探魚器航行並沒有看到多少海蜇。
再有半個小時就到上次下網的魚區(qū)了。
王叔說道:“老劉,你繼續(xù)往東南航行,我往偏東的方向,一定要找到這批沙蜇。”
王叔在對講機裏說了聲“好”。
“杜哥,那我去哪裏?”大鵬在對講機裏喊道。
我接過了話筒,對他說道:“你往偏東方向航行一個小時,慢點跑就行,我一會兒就追上你了。”
大鵬一聽便說道:“哥,我還是在這裏等你吧,一會你過來,我跟在你船後麵跑。”
我說行,那你就在那裏等著吧。
放下話筒後,我問王叔為什麼要往東邊走。
王叔吸了一口夾在手裏的煙,沉吟了片刻。
緩緩說道:“這場臺風肯定會對海蜇的移動路線有所影響,臺風是從東南向西北方向移動的。這就使得原本向東南方向移動的海蜇受到很大的阻力。”
“打個比方來說,你打開水龍頭,水是往下流的。你在下麵放上一塊木板水流是不是就會流向兩邊?”
我聽了點點頭。
“所以我推測海蜇在遇到從下方來的阻力後也會向兩邊分散。而它們是最能感受水溫變化的,剛從岸邊遊出來當然不會選擇再次遊迴岸邊去,所以隻有一個可能,那就是向東移動。”
“等到他們感受到沒有威脅後,又會改變方向繼續(xù)向南而去。”
聽了王叔的一番分析,我覺得很有道理,心裏也是萬分的佩服。
果然不愧是如今碼頭上公認排名第一的船長。
當然這個第一指的是最能給老板賺錢的。
航行半個小時後,對講機裏傳來劉叔的聲音。
他說已經航行到了上次下網的海區(qū),依然沒有發(fā)現太多的海蜇,現在正繼續(xù)向東南方向航行。
王叔拿起話筒,告訴他頂多再向東南方向航行一個半小時。
若是還沒有發(fā)現海哲的蹤跡,就改變航向,向北航行。
我看到大鵬的船就在我們東南兩海裏處,船上的燈正亮著。
於是便在對講機裏喊他跟著我們走,但不用跑太快,萬一前麵也沒有海蜇,還是得繞圈找。
探魚器上也沒有發(fā)現此處有太多海蜇。
又向東航行了半個多小時,探魚器上依舊顯示的是零星的小點。
王叔的臉色看起來有些凝重。
我問道:“王叔,你說這場臺風會不會把海蜇都拍死了?”
王叔聽我如此問,不由一笑,說道:“你這個說法倒是新鮮,隻不過還是誇張了些。從沒有聽說海浪能把海蜇拍死的,要是那樣的話,早絕種了吧。”
我笑了笑,說道:“你說的倒也對,可是它們究竟去哪了呢?”
王叔說:“海蜇在感受到風浪加大時,就會主動下潛到深水裏去躲避!所以不會存在你說的那種情況。”
“當然也不排除有在岸邊因為水淺而被拍死的。”
“王叔,你們家那些船現在跑去哪了,沒問問他們那處海蜇多不多?”
王叔搖搖頭說道:“今天中午就問過了,說是起網後貨也不多,一張網隻有三包貨。他們的網包比咱的小很多,對咱來說或許連兩包都不到。”
我說那可完蛋了,之前咱都是十幾包的。
李明亮趴在窗邊拿著強光手電不住得照向海麵,突然他有些興奮地開口說道:“海生,這邊的海蜇似乎比之前要多了一些,剛才還隻是零星看到幾隻,現在一眼就能看到六七隻了。”
聽了他的話,我也來到窗邊。
順著他照射的光線看去,幾秒鍾就有十數隻海蜇隨著流水從船邊掠過。
在聽到機器的轟鳴聲時,嚇得紛紛向下潛去。
王叔看了眼探魚器,搖搖頭道:“還是不行,這密度頂多也就三包貨。”
大鵬的聲音從對講機裏傳來:
“哥,我在你後麵跟著,還要航行多久?”
我探出頭向船後看去,見一個亮著滿船燈的船跟在我們後麵。
我對他說:“這裏不行,量還是太少,再跑一會看看,我感覺應該離著不遠了。”
由於開著探魚器,所以我們船並沒有跑得太快,油門隻推到了一半。
“咦?”
“快看北麵那裏,怎麼會有浪花出現?”
李明亮指著半海裏外的海麵說道。
我順著他手指的方向望去,強光手電光束所照之處果然看到如他所說的景象。
那一整片的水域明顯的波濤翻湧,居然隱隱的能看到起了白浪花。
我不由看向王叔,希望他能幫我們解惑。
王叔不以為意的瞅了一眼導航,深以為然的點點頭,說道:“這應該是到了那片暗礁了。”
他伸手指了指導航屏幕,讓我們自己看。
我伸長脖子看過去,果然屏幕上有標注——沉水礁。
王叔說這塊暗礁離水麵大約有十米,常年不會露出水麵,但是大型的貨船跑上去就會觸礁。
這塊暗礁水下麵積也是相當的大,有差不多1平方海裏,相當於3.43平方公裏。
這周邊的沉船也有好幾艘,是釣魚船最愛來的地方。
李明亮聽了不由眼睛一亮,說道:“既然有沉船,咱有空了也去釣魚吧。”
王叔不由白了他一眼,“都告訴你是釣魚船的最愛了,你以為還能有魚啊。再說了,手釣也不適合咱這種大船,人家小船都是拉流釣的,你就不用多想了。”
李明亮聞言立時興致缺缺了。
又向東航行了大約四海裏,探魚器傳來“嘀嘀嘀”的響聲。
我不由大喜,跑過來一看,果然屏幕上出現了密集的小紅點,就和上次一樣。
我心中暗道一聲:“看來妥了,老天對我還是挺眷顧的嘛!”
我在對講機裏招唿號趕緊往我這邊跑,並給了他具體的坐標。
劉叔一聽我們找到了大量的海蜇,忙說馬上就過來。
大鵬在對講機裏聽到我說的話,不由開口誇讚:“哥,你這船上的探魚器真是牛啊!”
我補充道:“不是探魚器牛,是船長厲害!沒有船長指出正確的航向,你不得開著船滿海去找啊。”
大鵬忙笑著說:“哥,你說的對!”
“是王叔牛掰!”
“感謝王叔帶我們發(fā)家致富奔小康!”
我不由脫口而出:“我靠!你這張嘴可以去說書了。”
船在繼續(xù)向前航行了三海裏後找了個位置開始下網。
我問王叔這裏不用探一下海底嗎?
王叔說不用探,這邊開海後經常有拖網船在此作業(yè),屬於作業(yè)漁區(qū)。
下麵的海底早被犁了不知幾百上千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