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局跟他聊了十多分鍾,才讓他將電話交還給我。
“杜老板,聽說你的船剛出海搞生產(chǎn)迴不來,下午四點前會有海警船到達你那個地方,相信很快他們就會聯(lián)係你的。”
“好的,白局,沒有問題。”
剛掛斷電話,果然海警那邊就打來了電話。
經(jīng)過一番交談,雙方約定了接頭地點。我們船向西航行,雙方對跑時間上也能縮短一半,大約中午前後就能接上頭,將人移交過去。
“哎呀,海生,一來一迴又要八個小時,真耽誤時間。”李明亮說道。
“亮哥,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啊,難不成還能見死不救?”
說話間王叔已經(jīng)調轉船頭駛向目的地。
“叔,你怎麼不開自動駕駛呢?”
“風浪天開啥自動駕駛,安全第一。”王叔說道。
在掉轉船頭的時候,一股橫腰浪湧上甲板,讓我們的船左右晃動比較大。
當船頭正起時,變成了順風,後尾處的浪在推著船走,感覺船速非常的快。九級風跑順風浪還是可以的,但是到了十級跑順風浪就有些危險了,船尾會湧入大量的海水,一旦排水不及,很容易讓船的後尾蹲入水中。
所以海上行船要根據(jù)海況來定,達到十一級風你還這麼跑,那就是作死,船大也危險。
大自然的威力永遠不要低估,錯估他的話隻會讓你陷入險境。
為什麼每年都會有貨船沉沒呢?其實很多並不是船本身的事。大部分都是因為駕駛員操作出現(xiàn)失誤而導致的。
而對沉船負有主要責任的肯定是船長。
一個經(jīng)驗豐富的船長,可保全船平安。
這也就是為什麼每個船長的價碼不同有高有低,這恰恰反映出船長的層次與水平。
就好比小工一樣,在國外捕撈帝王蟹的船,小工的平均月工資為1.5~1.6萬美元。
當然了他們的工資跟分成有關,也就是這一趟的收益有關。
魚貨捕的越多收益越高,收益高的話分成就高,所以船上的小工都是拚命幹。
其次,工資高的主要原因就是白令海峽的海況令許多人聞風喪膽,也被稱作魔鬼海域。
常年狂風大作,海浪滔天。
新手不用說幹活,不暈不吐都算你好樣的。
而去白令海峽捕蟹的船,大的也不過六十來米,有些甚至隻有五十多米。八級風作業(yè)乃是常態(tài),船長可不管那麼多,不幹活哪來的錢發(fā)工資?
而且配額都是有時間限製的,比如說給你兩個月或三個月的時間,就算你捕撈不到給你的配額數(shù)量那也隻能迴來。
運氣不好遇到天天有風,那你捕還是不捕?所以惡劣天氣下幹活也是沒辦法的事。
當然這種天氣下幹活很容易受傷,幾乎每年都會發(fā)生人員死亡的事故。
風浪天船身不穩(wěn),籠子起吊後會來迴亂甩。加上海浪會時不時湧到甲板上。一個不留神輕則斷胳膊斷腿,重則直接出人命,當然死亡賠償金還是蠻高的。
可誰也不想有錢沒命花不是!
由於人多,為了中午這頓飯,船上好幾個小工都去廚房幫忙去了。
“也不知咱船上做的口味合不合這些老外的胃口!”我笑道。
李明亮說道:“海生,我看你真是菩薩心腸。你是不是還得問問他們海鮮過不過敏啊?不行讓他們吃菜,咱吃海鮮。”
我聽了噗嗤一笑。
“亮哥,你這麼大的醋勁幹啥?人家就吃一頓飯就走了,沒讓你敲鑼打鼓的歡送一程就不錯了。”
“我呸!還歡送呢,連個謝謝都沒有。”
“怎麼沒有?人家不是都說thank you了嗎?”
“咳!光嘴上說有啥用?”
他撚了撚手指。
“得來點實際的啊!”
我笑道:“亮哥,你急啥?這次我們救了這麼多人政府能不給獎勵嗎?我估計一人還不得分個萬兒八千的。”
“真的?”
“嘿嘿......猜的!”
“但應該八九不離十。這種情況按照以往來說獎勵金額最低十萬起步,上到二十萬三十萬都有可能。”
李明亮一聽立馬樂了。
“那這樣看來這頓凍沒有白挨啊,值了!”
“亮哥,你可真容易滿足!”
“知足常樂嘛。”
娘的,這家夥聽不出我說的是反話!
跟這種人說話純粹就是對牛彈琴嘛。
得,他還是知足常樂吧。
這種人若是在古代當官,妥妥的一個和紳。
上午10:30,王叔說道:“趕緊讓他們吃飯吧,還有一個小時就到達約定的海域了。”
我朝他點點頭。
餐廳裏坐了接近40個人,還空餘著不少桌子,各人去打了飯菜後,很快餐廳裏就傳來了熙熙攘攘的聲音。
船上僅剩的四條大鮁魚全部燉了,另外留出來的十幾隻帝王蟹,還有二十多隻雪蟹也一股腦的上來了。
那些老外吃的津津有味,一個勁的點頭,還不住得豎大拇指。
就連金翻譯都感歎道:“你們船的夥食實在太好了,這絕對是星級待遇!”
李明亮聽了頗為得意地說道:“這是我們船上的標配夥食,幾乎天天吃!哎呀,說實在的都有些吃膩了。”
金翻譯聞聽立時投來羨慕的目光。
我扭頭說道:“亮哥,你吃膩了嗎?這可太好了,我就喜歡聽你這樣說。你是個實在人!今天晚上開始,你先戒兩天海鮮,省的給你把胃吃壞了。”
“哎呀,海生,你肯定是聽錯了,我可沒說過吃膩了。”
“是嗎?”
“老板,我剛才確實也聽他說吃膩了。”一旁的劉勝立馬舉報。
李明亮瞪了他一眼。
“滾蛋!就你嘴快,什麼時候都有你。”
“亮哥,這正說明你招人愛啊。”李德發(fā)幫腔道。
“你也滾蛋!”李明亮沒好氣地說道。
說說鬧鬧半小時,大家吃完飯便開始各自收拾碗筷。
迴到船長室,登高望遠,一眼就看到了前麵正和我們對向行駛的一艘白色塗裝的海警船。
兩船相距不到四海裏,肉眼可見非常的清晰,感覺就在眼前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