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勉強一笑:“還好搶救及時……我迴去給她拿點東西,麻煩你幫忙辦個住院手續(xù)。”
起哥見我神色恍惚,站起來說:“拿東西不著急,我去辦手續(xù),等下我們一起迴去。”
“好。”
迴到家,我打開行李箱,往裏麵裝我媽的東西,起哥在衛(wèi)生間收拾洗漱用品。
居續(xù)不安的跟在我身邊,問:“媽,姥又病了?”
“嗯……”我扶著床沿坐在地上,看著居續(xù)的臉,“居續(xù),你已經(jīng)三歲了,今年該上幼兒園了,你的戶口在雲(yún)城,我送你去那邊上幼兒園好嗎?”
居續(xù)說:“你和姥、爸也去嗎?”
“我們不去。”
“那我,也不去。”居續(xù)摟著我的脖子,真誠的說,“媽,我愛你哦,我不走。”
我把她小小的身體摟進懷裏,默默垂淚,心如刀絞。
起哥提著袋子走到門口,看到這一幕,他站在原地,沒有進來。
我揉揉眼睛,對起哥說:“把袋子也裝進來吧。”
起哥這才進門,放好袋子拉上行李箱,整個過程,他的兩手一直在不受控製的微微顫抖。
他剛才抱起了百十斤重的我媽,上迴又下狠手揍了蔡眼鏡,就連我跳樓也是他拉住的。
再這麼造下去,他的手肯定要廢了。
我牽著居續(xù),拉上行李箱說:“走吧起哥,等下還是我開車,你歇歇。”
起哥也不想拿我們的安全開玩笑,同意了。
車子剛開上公路,車胎就砰的一聲爆了,把我們都嚇了一跳。
起哥和居續(xù)在路邊等拖車,我打車去醫(yī)院送東西。
到了醫(yī)院,我媽還是頭疼得厲害,甚至說不出話了,但影像結(jié)果又沒嚴重到需要立刻動手術(shù)的地步,隻能先給藥看看情況,如果不見好再動手術(shù)。
她躺在床上輸著液,兩眼一直橫著流淚,看見我,她顫巍巍的伸手過來抓住我,一開口,嘴有點歪:“荷……荷……啊……”
我給她擦擦臉上的淚:“媽,別難受了,穩(wěn)定一下情緒,好好治病。要是你有個三長兩短,我就跟你一起走,反正我也早就不想活了。”
我媽痛苦的閉上眼睛:“不……”
我把行李箱的衣服用品裝進櫃子裏,然後就在病房裏陪我媽。
直到她睡著,起哥和居續(xù)也沒有來。
都過去兩個小時了,起哥怎麼連個電話都沒有?
不太對勁。
我走出病房,剛要給起哥打電話,就看到一個高高大大的黑色人影出現(xiàn)在走廊盡頭。
當我看清那人的臉時,心髒瞬間揪緊。
居延?!
不可能的……
還沒滿三年……
他怎麼會在這裏……
他動了,邁開長腿,款款向我走過來。
一瞬間,我想要尖叫!後退!逃走!離這個陰魂不散的掃把星遠遠的!
可我憑什麼要逃?!
我唯獨不欠他什麼!
我握緊手機,關(guān)上我媽的病房門,不讓她聽到外頭的動靜。
居延一步一步的走過來,看著一點也不像坐過牢。
他身上西裝革履,一絲不茍,一頭烏黑的頭發(fā)打了發(fā)蠟,條理分明的梳向腦後,配上那副養(yǎng)尊處優(yōu)、誌在必得的冷淡微笑,看得人想甩他兩個耳光。
傻(消音)。
法外狂徒在醫(yī)院走什麼秀。
你以為自己在米蘭時裝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