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就在斯內普練武李蓮花指導中,不鹹不淡的過去了。
這種生活,簡直可以說得上是歲月靜好。安逸的生活,麻痹了李蓮花的大腦,讓李蓮花一時間把百川院、喬婉娩等故人都拋之腦後了。
但有些人不是你不去想,他就不存在的。所以這一天,第三個故人上門了——百川院石水。
石水是佛彼白石中唯一的女子,當年也是李相夷的死忠。
“門主!”
石水來的那一天,陽光很好。李蓮花來了興致,把蓮花樓裏的被子都搬出來曬太陽。
所以石水來時看到的場景,就是曾經的天之驕子李相夷,抱著幾床半新不舊的被子,把它們往繩子上掛的場景。
曾經的李相夷衣不染塵,如今的李蓮花煙火氣又太盛。
淚水一下子湧了出來。
“是石院主呀!崩钌徎ㄞ掝^,“這怎麼還哭了?可是李某有什麼冒犯了院主的地方?”
說完李蓮花還像模像樣的作了個揖,表情也是客客氣氣的。
石水呆呆的看著那人,穿著一襲素衣,頭發用一支木簪,鬆鬆的綰起一個發髻,餘下的頭發全都披散在肩上。臉上帶著溫和而疏離的笑容。
不一樣,完全不一樣。
李相夷就像一把出鞘的寶劍,鋒利、銳不可擋。但眼前的李蓮花,人如其名。清雅絕倫、飄逸悠然。
“門主,我知道您怪我們,所以您才不願意迴來。我這次來,也不是求您迴去。我隻是……想道歉!
石水的雙手不自覺地絞緊衣擺,露出幾分小女兒家的心態情態來。在門主麵前,她好像又變迴了當年那個總圍著門主打轉的小姑娘。
“石院主你誤會了,在下名叫李蓮花。”李蓮花一愣,但還是固執的不肯承認。
“李相夷也好,李蓮花也罷?傊艺J定的門主隻有一個人。”石水不自覺揚起聲音,有些急切的說道。
“當年……是我對不起門主,我包庇了雲彼丘,但我是為了……”
“為了百川院!
她話還沒有說完,斯內普直接打斷她。
“你隻是不敢,不敢跟他們撕破臉,也不敢拿百川院的聲譽去賭。所以你選擇了同流合汙!彼箖绕盏难赞o一如既往的犀利。
“但百川院是——”石水想反駁。
“是李相夷的遺誌?別搞笑了,你們隻不過是扯了一張李相夷的大旗而已。
承認很難嗎?就承認,你隻是沒有那麼堅定的選擇李相夷;承認,李相夷的分量在你心目中比不過另外三位院主;承認,你不願意為了一個死去的門主,打破現有的和平。很難嗎?”
斯內普語氣平靜,但每一個字都像刀子,直直紮向石水,打破他她的自欺欺人,以及她為自己編織的假象。
“是我太懦弱了!笔t著眼眶,有些痛苦的說。
“當年門主下落不明,四顧門也解散了。我不知道我該去哪裏,然後我們成立了百川院,一切都在變好。
但是,為什麼偏偏要讓我在這時候知道呢?知道門主下落不明,是因為雲彼丘給他下了碧茶之毒,知道門主他至今沒迴來,很可能是毒發身亡了。
可是我能怎麼辦呢?百川院就是我的家,我已經無處可去了,我不能因為那麼一個爛人毀了我的家呀。
百川院它承載了我最初的抱負,平不平之事,白不白之冤,它是那麼多刑探努力查案才立起來的百川院啊,雲彼丘做錯了事,不應該讓百川院來承擔後果。
門主的聲望實在太高了,我不敢賭。我怕我一旦說出去,百川院就會不複存在。
那個每個月複發一次的怪病,是碧茶之毒吧?雖然不知道為什麼,它不會害我們性命,但那些癥狀確實是碧茶之毒,我偷偷查過的。
門主,這件事是我對不起你。碧茶之毒的痛苦是我該受的,我也不敢奢求你的原諒,我來,隻是想道歉。”
石水的眼淚決堤而出,她深深的朝李蓮花鞠了一躬,久久沒有直起腰來。
良久,在李蓮花忍不住要去扶她的時候。她猛的站直,深深的望了李蓮花一眼後,決然轉身離去。
李蓮花望著她的背影,久久不能言。石水啊,已經長成一個大姑娘了。
“她還不錯。”入住蓮花樓以來神出鬼沒的笛飛聲,突然在樹上開口說。“敢做敢當,還算有點骨氣!
“她的藥效還有多久?可以提前解除嗎?”沉默了很久的李蓮花,戳了戳旁邊斯內普的手臂,輕聲問道。
“其實也就這個月了!彼箖绕彰虼,低聲迴答他。
去百川院下藥之前,他仔細迴憶過李蓮花的記憶,還專門找天機山莊買過情報。力求公平的給每個人下藥。
石水無疑是個好姑娘,即使她的性格還是有些缺陷。但人無完人,在那種情況下,她已經做到她能做的一切了。
投鼠忌器,為了百川院,她不能拿雲彼丘怎麼樣,但這麼多年,她也從來沒給雲彼丘好臉色。
甚至因為當年的事,她心中總有不平。這些年來也都是主動出門探查案子,幾乎不會在百川院多停留。也不怎麼和其他三位院主打交道。
“是嗎?那就好。”李蓮花點點頭,轉身迴去了。
“什麼時候吃飯?”笛飛聲從來不會照顧別人的情緒,哪怕李蓮花看起來心情低落,他也隻在乎什麼時候能吃飯。
“一頓不吃餓不死!彼箖绕諞鰶龅霓捔艘痪洌会徇B忙跟了進去。
“真是麻煩。”笛飛聲不屑的說,然後足尖輕點,消失在樹梢。向著城裏的方向疾掠而去。
“讓我抱一會兒。”
笛飛聲剛走,李蓮花轉身,鑽進了斯內普懷裏。
斯內普用手罩住李蓮花的後腦勺。將他按進自己懷中,緊緊抱住。兩個人誰也沒有說話。
風輕輕吹過,兩個人的發絲繞在一處,緊緊的纏在一起,再也不分彼此。
李蓮花靜靜的聽著斯內普規律的心跳,突然覺得心安定了下來。所有紛雜的情緒都在漸漸沉澱,大腦又重歸了安寧。
嘭!
不知過了多久,門被突然推開。
“還要抱多久?出來吃飯。”笛飛聲麵無表情的站在門口,門外的桌子上,已經擺好了他帶迴來的飯菜——有不少李蓮花愛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