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蓮花的淚水打濕了斯內(nèi)普的胸膛,胸前濕乎乎的一片。
但斯內(nèi)普並不覺得厭煩,隻有滿滿的心疼。
每一滴淚水都重如千鈞,砸在他的心上,泛起密密匝匝的疼。
他的花花,真的太苦了。
五年前,他才20歲。他站在世間的最高峰,興奮而懵懂的接受著一切歡唿與追捧。
但是轉(zhuǎn)瞬之間,他便被那一雙雙帶滿骯髒欲望的手拉下神壇。
陰謀詭計、生離死別、算計背叛都接踵而至。
才20歲的他隻能用那尚且單薄的肩膀扛下這一切。
甚至都沒有人能抱著他,讓他好好哭一場。
今天的眼淚,是為那時的自己而流的吧。
李蓮花沒有哭多久,就在斯內(nèi)普的懷中睡著了。
解毒耗費了他大量的精力,然後又心神激蕩哭了一場,他太累了。
斯內(nèi)普小心地將李蓮花放到床上,脫下外衣與鞋襪,再解開頭上的發(fā)冠,好讓他睡得舒服一點。
然後他又下樓打了溫水浸濕帕子,輕柔而仔細(xì)的給李蓮花擦幹淨(jìng)臉上的淚水。
小心地將被子蓋到李蓮花身上,再用了一個魔法,調(diào)低窗戶的亮度,隔絕窗外的聲音。
好夢,我的愛人。
他俯身,輕柔的在李蓮花額頭落下一個吻,不帶一絲情欲,滿是珍重。
似乎是感覺到了這個吻,李蓮花的眉目舒展開來,臉頰輕輕蹭了蹭被子。
斯利普唇角勾起一抹笑意,輕輕給他掖了掖被角,轉(zhuǎn)身出去了。
斯內(nèi)普下樓時,笛飛聲雙臂抱胸,倚著一棵樹在發(fā)呆。
以笛飛聲的功力,樓上的動靜自然能聽得一清二楚。
他靜靜的望著遠(yuǎn)處的樹林,眼神沒有對焦,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見斯內(nèi)普下來,笛飛聲也沒有說話,扭頭就出門去了。
今天不適合趕路,反正他們也不趕時間,索性就在此地休整一下。
蓮花樓停在原處,每天趕路悶壞了的狐貍精高興地出門玩去了。
李蓮花在睡覺,笛飛聲和狐貍精都出門了,斯內(nèi)普安靜的研究他的功法,整個蓮花樓都很安靜。
李蓮花一覺睡到了傍晚,醒來時隻覺得很輕鬆,從心到身的輕鬆。
從今天起一切都過去了。
他睜著眼睛,感覺懶洋洋的不想動。靜靜的躺在床上,聽著樓下的動靜。
很奇怪,樓下一點聲音都沒有。
房間有點暗,隻有一點燈光透下來,難怪睡得那麼香。
伸個懶腰從床上坐起來,李蓮花慢吞吞的打理好自己,拉開門走出去。
汪汪汪!
狐貍精歡快的叫聲傳入耳中,樓下有點嘈雜而鮮活的聲音一下?lián)潼I而來。
原來如此,李蓮花迴頭看了一眼那扇窗戶,了然一笑。
魔法真好用啊。
“醒了?清醒一下,馬上吃飯了。”
耳朵敏銳的捕捉到他下樓的動靜,斯內(nèi)普從廚房走出來,跟他說完又轉(zhuǎn)迴了廚房。
李蓮花走到桌邊,提起水壺給自己倒了杯水,睡了這麼久,有點渴了。
觸及到茶杯,笑意又不自覺的爬上李蓮花的臉。
茶壺裏倒出來的水溫度剛剛好,一看就是斯內(nèi)普做的。
這個人從不說愛,但在這些細(xì)節(jié)裏,滿滿的都是愛意。
連喝了兩杯水,幹渴的喉嚨緩解了一些,李蓮花才放下杯子。
“喲,醒啦?沒想到天下第一也會哭鼻子呢。”
笛飛聲從門外走進(jìn)來,看到坐在桌前的李蓮花,輕輕一挑眉,似笑非笑的說道。
“啊,這個情之所至嘛,難免的。”
李蓮花倒也不尷尬,在笛飛聲麵前,他已經(jīng)沒什麼臉皮了。
“我看你是越來越?jīng)]臉沒皮了。”
看著李蓮花揣著手,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樣,笛飛聲覺得眼睛有點疼。
以前的李相夷像一隻開屏的花孔雀,怎麼如今李蓮花變成了一隻狡猾的老狐貍?
碧茶之毒,恐怖如斯。
“毒解了,我們明天打一架。”
看不得李蓮花那麼悠閑的樣子,笛飛聲煞有其事的說道。
“不打不打,反正你又打不過我,到時候還得生悶氣。”
李蓮花壓根不接招,打架多累呀。
“總有一天我會贏的。”
笛飛聲倒不覺得李蓮花是在看輕他,反而認(rèn)真的迴答他。
“老笛啊,這世上呢,有很多比輸贏更有趣的事,你不要總糾結(jié)於比武嘛。”
麵對這武癡執(zhí)拗的性子,李蓮花實在頭疼,他是造了什麼孽啊。
“那些事,我沒興趣,我生平隻有一願,就是贏你。”
笛飛聲拒絕了李蓮花的話題轉(zhuǎn)移。
“你這人!”
李蓮花有些急了,真是油鹽不進(jìn)啊。
“吃飯了。”
斯內(nèi)普帶著飯菜的香味打斷了兩人的談話。
誰也說服不了誰的兩人對視一眼,默契閉嘴。
天大地大,吃飯最大。
“你最愛糖醋排骨,快嚐嚐。”
看李蓮花有點不開心,斯內(nèi)普夾了一塊排骨,放進(jìn)李蓮花碗中。
“好吃,西弗你廚藝真好。”
李蓮花夾起排骨放進(jìn)嘴中,眼睛一下子亮了,感覺西弗的廚藝又變好了。
“喜歡就多吃點。”
斯內(nèi)普又夾了幾塊放進(jìn)李蓮花碗中。
“別光給我夾呀,你也快吃。”
吃到喜歡的菜,李蓮花心情明顯好了很多,表情都明媚了起來。
“還有多久到京城?”
相處久了,笛飛聲完全不會被他倆甜蜜的氣氛所打擾,完全沒有電燈泡的自覺。
“大概還要三天。”斯內(nèi)普迴答他。
“這麼著急?老笛,這可不像你。”
李蓮花瞟了一眼笛飛聲,眼神難得帶了一點鋒芒。
“到時候找到了業(yè)火母痋,能不能先別毀掉?我想借用一下。”
既然李蓮花問了,笛飛聲也不會藏著掖著,他並不覺得這有什麼見不得人的。
“用完我會還迴來,這點你放心。”
似乎怕李蓮花不借,笛飛聲難得多說了兩句,還做了保證。
“行啊,到時候如果真找到了,就借你。”
李蓮花懶洋洋的說道。
“你不怕我拿他去做壞事?”
笛飛聲故意反問道。
“你不是那種人,相處了這麼久,這點信心我還是有的。”
笛飛聲這種武癡,連西弗那神乎其跡的魔法都不感興趣,能有什麼野心?
“你怎麼對自己的眼光還是這麼自信?”
聽到這個答案,笛飛聲微微蹙眉,有些不太滿意。
畢竟,李相夷看人的眼光真的不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