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禁地血誓


    青銅門上的饕餮獸首吞吐著血霧，林墨指尖剛觸及禁地符文，懷中古匣突然發出龍吟。身後九位族老結成的封靈陣明滅不定，白璃劍尖垂落的冰霜在地麵蜿蜒成卦象——乾上坤下，竟是&#34；天地否&#34；的兇兆。


    &#34；非林家嫡脈入禁地者，神魂俱滅。&#34；太上長老掌心血咒翻湧，卻遲遲不敢按下。昨夜星象顯示紫薇東移，而少年重瞳中流轉的混沌氣息，竟與祠堂初代家主畫像如出一轍。


    林墨踏著七星位連破九道禁製，每步落下都震出虛空漣漪。當最後道符文亮起時，他忽然割破掌心，將人皇血抹在獸首獠牙上：&#34；林氏第七代家主林寒川之子，請祖魂鑒！&#34；


    黑暗如潮水退去，林墨立於萬丈祭壇之巔。八十一根盤龍柱鎖著具青銅棺槨，棺蓋上插著柄鏽跡斑斑的斷劍——正是他在水牢找到的殘戟另一半。虛空傳來蒼老歎息，初代家主殘魂自棺中升起，雙目竟是同樣的重瞳。


    &#34；人皇血脈...&#34；殘魂指尖凝聚血咒，&#34；林家禁地藏著誅妖劍，你卻帶著冰凰聖物。&#34；九道鎖鏈自虛空襲來，林墨不閃不避，任其穿透琵琶骨。鮮血滴落處浮現血色陣圖，正是族譜缺失的那頁婚契。


    &#34；三百年前林家先祖與人皇締約，世代鎮守北境妖墟。&#34；林墨任由鎖鏈絞碎臂骨，嘴角卻勾起弧度，&#34；而你們違背誓言，將聯姻的妖族聖女逼入絕境。&#34；他說著扯開衣襟，心口冰凰圖騰與棺槨產生共鳴。


    殘魂暴怒，誅妖劍破棺而出。林墨忽然翻轉手掌，蠱王血凝成北境地圖：&#34；當年你們用噬靈蠱控製聖女，不正是為打開妖墟中的...&#34；劍鋒在咽喉三寸處驟停，因他手中舉著塊留影石——畫麵裏初代家主正將冰凰羽冠戴在妖族女子發間。


    &#34；你竟解開了往生鏡的禁製。&#34；殘魂語氣複雜。林墨破碎的骨骼在星辰之力下重生，重瞳直視劍身上的銘文：&#34；以摯愛之血封妖，這劍缺的根本是情魄。&#34；


    誅妖劍突然悲鳴，劍身浮現出細密裂痕。林墨咬破舌尖噴出血霧，劍氣竟凝成當年那妖族女子的虛影。殘魂顫抖著撫向虛影，卻被林墨劍指眉心：&#34；血誓當以真相為契！&#34；


    祭壇轟然塌陷，化作漫天血色符文。林墨足下浮現九重契約陣，每重都刻著林家先祖的罪孽。當他將冰凰羽冠碎片嵌入陣眼時，誅妖劍寸寸碎裂，露出內部封存的半卷《人皇經》第四卷。


    &#34；原來如此...&#34；殘魂在消散前苦笑，&#34；真正的誅妖劍，從來都是情字。&#34；他化作流光沒入林墨眉心，禁地深處傳來鎖鏈崩斷聲。林墨轉身時，誅妖劍碎片已重組成冰藍色發簪——正是母親當年戴的那支。


    禁地外忽現劫雲，白璃劍氣衝霄而起：&#34；他觸動了上古禁製！&#34；九道紫霄神雷接連劈落，林墨卻張開雙臂迎向雷光。重瞳深處浮現混沌漩渦，竟將天雷之力導入古匣。


    第四卷經文在識海展開，記載的竟是《吞天雷訣》。林墨每承受道雷劫，周身便多出道雷紋。當第九雷劈碎冰凰發簪時，他忽然長嘯出聲，發簪碎片化作流光刺向九位族老。


    &#34；血契已成！&#34；太上長老驚駭欲絕。發簪碎片在族老眉心烙下冰凰印，而林墨掌心血咒正與禁地核心共鳴。整座林家護山大陣易主，陣靈化作冰凰盤踞在他肩頭。


    子時三刻，林墨推開秘閣塵封三百年的石門。架上玉簡自動飛落，顯露出被篡改的曆史真相：所謂&#34；妖族禍亂&#34；，實為林家先祖為奪人皇陵鑰匙製造的慘案。當他觸碰最深處的水晶棺時，棺中女子竟與母親容貌相同！


    &#34；墨兒...&#34；虛影自棺中浮現，指尖點在他重瞳之上。林墨眼前閃過破碎畫麵：北境雪原上，母親將嬰兒托付給林寒川，自己則引劍刺入心口。鮮血染紅的冰麵上，浮現出人皇陵的星圖。


    閣外突然傳來劍鳴，白璃破窗而入。她手中提著奄奄一息的暗衛，劍鋒所指處，水晶棺底赫然刻著天劍宗秘紋——這竟是三百年前失蹤的鎮魔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