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除穢秘辛


    寅時三刻，林墨握著竹帚站在茅房外。腐臭味裏混著七葉藤焚燒的焦苦——這本該是丹堂銷毀廢藥的時辰。他故意踢翻夜香桶，混沌之氣裹著穢物滲入地縫，青石板下突然傳來困龍鎖特有的金屬震顫聲。


    竹帚掃過東南牆角時，三隻糞金龜突然僵死。林墨俯身拾起蟲屍，甲殼內側的黴斑正形成困龍鼎紋。他&#34；失手&#34；打翻水桶，汙水漫過鋪地磚的瞬間，重瞳捕捉到磚縫裏遊走的藍磷——與仙鶴塚地下埋藏的星紋鋼如出一轍！


    &#34；新來的，把西廂茅坑刮幹淨。&#34；雜役管事扔來玄鐵鏟。林墨佯裝笨拙，鏟尖&#34；不慎&#34；撞碎便溺槽，露出下方半寸厚的寒髓晶層。穢氣撞上晶麵凝結成冰，冰紋竟勾勒出紫霄峰地脈走向圖！


    午時烈日蒸騰穢氣，林墨被熏得&#34；踉蹌&#34；倒退，後背撞開堆肥的草簾。腐殖土中埋著半截青銅鼎足，鼎身銘文正是困龍鎖缺失的&#34；離&#34；字卦。他假裝蹭土休息，掌心混沌之氣滲入鼎足，鼎內凝固的藥渣突然化作黑霧，在空中凝成前任掌門閉關時的背影。


    黑霧即將消散時，林墨袖中墨玉珠突然炸裂。珠子碎片嵌入堆肥木架，竟拚出三百年前魔龍被斬落的逆鱗形狀！遠處傳來丹堂弟子嗬斥，他慌忙將鼎足塞迴土中，卻不知腐殖土已悄然爬上他褲腳，結成鱗片狀硬塊。


    申時暴雨灌入茅房，林墨被派去疏通暗渠。玄鐵鏟觸到渠底時，突然吸附在某種金屬物上。他憋氣潛入汙水中，重瞳穿透渾濁看到渠壁嵌著七枚困龍釘——釘帽上的北鬥陣圖正與燒火棍紋路互補！


    混沌之氣注入釘孔的剎那，暗渠突然倒吸汙水。林墨隨漩渦卷入地下空洞，跌坐在布滿青鱗的青銅地麵上。頭頂傳來齒輪轉動聲，三十六個便溺槽在穹頂組成困龍鼎陣，陣眼處懸浮的正是前任掌門破碎的本命玉牌！


    戌時三刻，林墨摸索到煉丹爐殘骸。爐壁餘溫未散，指腹觸碰時浮現出暗紅銘文——竟是現任宗主繼位那日的手諭。他故意踢翻爐灰，灰燼中未燃盡的赤練蛇皮飄起，遇風化作三日前仙鶴胃中見過的蠱紋。


    地窟突然震顫，林墨撲向角落時撞碎藥櫃。數百個瓷瓶滾落，封蠟印著曆任丹堂首座徽記。最底層的黑玉瓶自動彈開，湧出的藍磷毒霧在他身前組成警告：&#34；見穢知返者生&#34；。燒火棍突然自主插入地麵，棍身陣圖與藍磷融合，在地麵燒灼出前任掌門獨創的&#34；九轉還陽陣&#34；陣圖！


    子夜時分，林墨找到暗門機關。門環是兩條糾纏的青銅蠱蟲，蟲眼缺失處與他懷中困龍鎖殘片完全契合。暗門開啟時，腐臭氣浪裹著冰渣撲麵而來——整座冰窟裏懸掛著上千個琉璃瓶，每個都封存著帶有困龍鼎紋的髒器！


    最深處冰棺突然炸裂，飛出的玄冰碎片割破他衣袖。血珠濺在棺內殘袍上，金線繡著的紫微星圖突然活過來，化作光流鑽進燒火棍。棍身北鬥陣圖暴漲，七個光點串聯成前任掌門佩劍的形狀，劍尖直指現任宗主閉關的紫霄峰頂！


    翌日雞鳴，林墨被罰衝洗所有便溺槽。他跪在汙水中擦洗時，袖中寒髓晶突然融化，沿著磚縫滲入地下工坊。午時烈日最毒時，埋設的混沌之氣突然引爆，茅房地磚全部翻起，露出下方橫貫宗門的藍磷管道網絡！


    丹堂首座率人趕來鎮壓，林墨&#34；驚慌&#34；中扯斷三根管道。噴湧的毒霧在陽光下凝成三道人影——前任掌門、現任宗主、魔龍殘魂正呈三角對峙。秦無涯的劍氣恰在此時斬落，毒霧被劈散的剎那，所有人都看見現任宗主虛影的右手，竟與魔龍逆鱗上的爪痕完全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