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鍛器異象


    鐵匠鋪內，十二座鍛爐吞吐著赤紅火舌，將玄鐵胚子燒得滋滋作響。林墨握著半人高的鐵錘，汗珠還未滴落便在蒸騰的熱浪中化作白煙。爐膛深處的地火泛著詭異的青藍色，與他懷中的燒火棍隱隱共鳴——那是自膳房灶臺得來的秘境殘鑰，此刻正隔著衣料透出灼人的溫度。


    “發什麼呆！”監工執事一鞭子抽在砧臺上，火星四濺，“今日若打不出三十把鋤頭，休想領飯食！”林墨垂首應是，將燒火棍悄悄墊在鍛臺下方。玄鐵鋤胚入火的剎那，棍身符紋驟亮，地火猛然躥高數尺，竟在爐膛內凝成遊龍形狀。


    執事弟子被異象吸引，湊近查看時，林墨“失手”打翻淬火桶。冷水澆入爐膛，蒸汽轟然炸開，遮掩了他指尖彈出的星辰之力。地火遊龍突然暴走，順著地脈裂隙鑽入深處，整座鐵匠鋪地麵開始劇烈震顫。


    “地龍翻身了！”學徒們抱頭鼠竄。林墨踉蹌扶住鍛爐，重瞳穿透翻湧的煙塵——地底百丈處，赤金鎖鏈捆縛著一團沸騰的離火之精，其形如蜷縮的嬰孩，眉心嵌著半枚秘境殘鑰！燒火棍不受控地飛向地縫，與殘鑰拚合的瞬間，鎖鏈應聲崩斷。


    “豎子敢爾！”煉器堂長老破空而至，袖中飛出九根鎮魂釘。林墨佯裝跌倒，鐵錘脫手砸向地縫邊緣。錘頭嵌著的玄鐵突然融化，化作赤金液體滲入地脈——正是三百年前封印離火之精的“錮靈金”！


    巖漿裹著離火之精衝天而起，煉器長老的鎮魂釘被熔成鐵水。林墨翻滾著躲到鍛爐後，懷中墨玉毒珠突然發熱，竟將撲麵而來的火毒盡數吸收。離火之精發出嬰啼般的尖嘯，火浪掀翻屋頂，在夜空凝成巨大的赤凰虛影。


    “赤凰現世...竟是赤凰現世！”趕來的戒律長老麵色慘白。虛影俯衝而下，卻在觸及林墨時驟然溫順。燒火棍懸浮在他頭頂，殘鑰紋路與赤凰額間火印完美契合。離火之精化作流光沒入棍身，地火餘燼中浮現出半卷《九嶷鍛器譜》！


    林墨“驚慌”地將鍛器譜塞入懷中，指尖卻暗中抹去關鍵符紋。煉器長老的搜魂術籠罩而下，卻在觸及他神識時被混沌之氣反噬：“此子神魂有異！”戒律長老劍指林墨咽喉：“說！你與三百年前的器魔有何關聯？”


    “弟子...弟子不知！”林墨顫抖著舉起燒火棍，“此物是膳房...”話音未落，棍身突然射出赤金光束，在戒律長老袍角燒出個焦洞。趕來的藥堂首座瞳孔驟縮——那焦痕形狀，竟與他密室中的蠱鼎紋路一模一樣！


    混亂中，林墨被罰跪在刑堂階前。懷中的鍛器譜悄然融化，在青石板上滲出赤金紋路——正是九嶷秘境核心陣圖！值夜弟子清掃時，掃帚無意間將紋路拚成殘缺的妖族文字：“離火醒，玄冰泣，庚金出時天地寂...”


    三更時分，鐵匠鋪廢墟深處傳來鎖鏈拖曳聲。被熔毀的錮靈金緩緩重組，凝成丹堂首座的輪廓。他撫摸著焦土中的蠱蟲殘骸，陰冷笑道：“不愧是器魔傳人，這份大禮本座收下了...”


    翌日清晨，林墨被罰清掃鐵匠鋪。掃帚觸及灰燼時，地縫突然滲出青藍火苗。燒火棍微微震顫，棍身浮現新的紋路——正是昨夜離火之精破封時，在地下刻畫的玄冰秘境方位圖。他佯裝被燙傷跌倒，掌心按在焦土上，將最後一道陣紋印入地脈。


    煉器堂暗室內，那半卷被篡改的鍛器譜突然自燃。火光中浮現出完整的赤凰圖騰，其爪間握著的，赫然是藥堂首座培育的蠱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