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徐皓卿正靜靜地端坐在一張椅子之上,神情略顯疲憊但依舊保持著鎮(zhèn)定自若的姿態(tài)。李天程等人走上前去,小心翼翼地攙扶起徐皓卿,隨後一同走出審訊室。
在押送徐皓卿返迴牢房的途中,李天程也是暗中留意觀察了一下徐皓卿當前的狀況。他敏銳地察覺到,此刻的徐皓卿麵容顯得格外輕鬆,絲毫不見經曆過審訊後的那種蒼白與沮喪之色。相反,其眼神之中竟然還隱隱流露出那麼一絲難以掩飾的期望。
看到這一幕,李天程不由得心頭一緊。憑借自己的經驗和直覺,他瞬間便意識到,眼前的這個徐皓卿恐怕早已將其所隸屬的那個亂黨組織的全部機密信息出賣得一幹二淨了!而能夠換取到這般神情的原因,想必是調查組的大人們向他許下了用信息來換取性命的承諾。不然的話,他眼中那份明顯的期待之情實在是無從解釋。
然而,對於這樣的情況,李天程內心卻並未感到太多驚訝或是憤怒。畢竟,那些亂黨組織的生死存亡,與他自身可謂毫無關聯(lián)。他深知自己不過是一個微不足道的小人物罷了。身為小人物,自然要有小人物的覺悟——隻要能平平安安、踏踏實實地活下去就行。貿然卷入大人物之間的激烈較量,隻怕最終連怎麼死的都不清楚。所以,麵對如今的局麵,李天程選擇保持沉默和冷靜,繼續(xù)做好自己分內之事,不去過多摻和那些複雜危險的事情。
沒過多久,李天程就領著一群士兵押解著徐皓卿朝牢房的方向快步走去。他們的腳步聲在寂靜的走廊裏迴蕩,顯得格外沉重而又急促。
當把徐皓卿押送迴牢房後,李天程又帶著人來到黃維仁牢房門口,並親自帶著人押送著黃維仁朝著審訊室緩緩前行。此刻的黃維仁麵色沉靜如水,仿佛對即將到來的審訊毫無畏懼之色。
一路上,李天程也是始終保持著沉默,甚至連一個多餘的眼神都未曾投向身旁的黃維仁。這倒不是因為他不想與黃維仁交流,而是因為跟隨著他的這些士兵們全都是來自調查組的衛(wèi)隊士兵。要知道,在目前這種敏感的情況下,如果自己不小心說出了一些奇怪或者不合適的話語,亦或是做出了任何異常的舉動,都會立刻引起這些調查組大人們的注意。李天程深知其中利害關係,自然不願意平白無故地給自己招惹什麼麻煩。
終於抵達了審訊室門口後,李天程小心翼翼地推開半掩的審訊室大門,將黃維仁送進室內之後,他又帶領著士兵們轉身離開了審訊室並輕輕地關上了大門。
走出審訊室後的李天程並沒有遠去,而是繼續(xù)靜靜地站立在審訊室的門外,宛如一尊雕塑般一動不動。他那雙深邃的眼眸凝視著緊閉的審訊室大門,心裏卻開始默默地計算起時間來。他暗自琢磨著:不知道這次黃維仁接受審訊的時間是否會像之前徐皓卿那樣漫長呢?
半個小時過去了,原本安靜的審訊室裏,突然間傳出一陣若有若無、令人毛骨悚然的慘叫。那聲音雖然微弱,但卻像一把利劍直直地刺進了李天程的心窩。他心裏清楚,這必定是黃維仁發(fā)出的叫聲。毫無疑問,麵對調查組嚴厲的審訊,黃維仁肯定是除了將購買軍火之事和盤托出之外,對於他所隸屬的亂黨組織的關鍵信息隻字未提。
而黃維仁肯定也是不願意向調查組的大人們透露他所在亂黨組織的任何機密信息,正是因為如此,調查組的大人們才會痛下狠手,決定對其動用酷刑,以此來逼迫黃維仁把亂黨組織的機密信息全部交代出來。
李天程深知,相較於徐皓卿而言,黃維仁在反抗意識方麵可謂要堅韌得多。想當初,徐皓卿之所以投身於亂黨,無非就是貪圖日後能夠享盡榮華富貴。然而,黃維仁加入亂黨的動機卻截然不同。他是懷揣著內心深處的那份所謂的“理想”,才會奮不顧身地踏上這條充滿荊棘與危險的道路。單從精神境界上來看,兩人之間簡直有著雲(yún)泥之別。
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一個多小時之後,李天程再度接到軍法部的那名少校下達的指令。隻見他麵色凝重的打開審訊室的大門,然後讓李天程迅速帶領著手下的士兵迅速走進審訊室把黃維仁帶迴牢房關押,再把軍需處長許銘興中校帶過來接受審訊。
李天程一走進審訊室的大門,他便瞧見黃維仁早已被折磨得不成人形,整個人都暈厥在了木製十字架上,生死不知。李天程見狀,趕忙指揮士兵行動起來。兩名士兵小心翼翼地走上前去,各自伸出一隻粗壯有力的胳膊,緊緊地架住黃維仁軟綿綿的身軀,然後緩緩地將他從十字架上拖拽下來。就這樣,黃維仁如同一條失去生命的破布袋子一般,任由兩名士兵擺布著向外挪動……
在通往監(jiān)區(qū)那蜿蜒曲折且光線昏暗的道路上,李天程邁著沉穩(wěn)有力的步伐緩緩前行。他的目光落在前方被兩名士兵拖著走、耷拉著腦袋毫無生氣的黃維仁身上,不禁輕輕搖了搖頭。
說實在話,盡管黃維仁如今落得如此下場,但李天程內心深處對他其實還是存有一絲敬佩之意的。畢竟,黃維仁早已經擁有了常人難以企及的巨額財富,可即便如此,他仍毅然決然地選擇冒著生命危險去追逐自己心目中那個所謂的“理想”。這種勇氣和決心,確實並非一般人能夠具備的。
沒過多久,士兵們便將不省人事的黃維仁拖進了一間陰暗潮濕的牢房裏。李天程跟隨著走進牢房,掃了一眼依舊處於昏迷狀態(tài)的黃維仁,不由自主地在內心中微微歎息一聲。隨後,他麵無表情地伸手將牢房門重重合上,並發(fā)出“哐啷”一聲悶響。緊接著,他毫不猶豫地轉身帶領著士兵們加快腳步,朝著軍需處長許銘興中校所在的牢房匆匆趕去。
很快,他們來到了關押許銘興中校的牢房前。隻見那扇鏽跡斑斑的鐵門緊閉著,仿佛在默默訴說著這裏所發(fā)生過的一切。當李天程帶著士兵踏入牢房時,原本坐在地上閉目養(yǎng)神的許銘興中校猛地睜開雙眼,迅速站起身來。他用略帶疑惑和緊張的眼神緊盯著李天程,開口問道:“李中尉,是不是該輪到審訊我了?”
李天程微微頷首,表示迴應,但他雙唇緊閉,絲毫沒有要開口迴答軍需處長許銘興中校所提出問題的意思。隻見他麵沉似水,神情肅穆得讓人不敢輕易接近。此時此刻,他的心中非常清楚,目前的局麵下,他不能與任何人有什麼交談。
軍需處長許銘興中校敏銳地察覺到了李天程的異樣,那緊繃的麵容以及凝重的氛圍讓他意識到事情可能遠比想象中的更為複雜棘手。於是,他識趣地選擇保持沉默,在兩名士兵的嚴密押送之下,靜靜地邁出牢房,跟隨著李天程朝著審訊室的方向緩緩前行。
當軍需處長許銘興中校踏入審訊室的那一刻,眼前的景象瞬間令他恍然大悟,同時也深刻理解了先前李天程為何會露出那般嚴肅的表情。
原來,此刻審訊室正中央赫然擺放著一張寬大無比的桌子,宛如一座難以逾越的屏障橫亙其中。而在這張巨大桌子的後方,端坐著五位身著筆挺軍服、威風凜凜的軍官。他們個個麵色冷峻,目光如炬,透露出一種令人不寒而栗的威嚴。不僅如此,在桌子的正前方,孤零零地放置著一把孤零零的椅子,它似乎正等待著某人去落座,接受一場未知的審判。
軍需處長許銘興中校漫不經心地用眼神稍稍掃視了一圈,然而僅僅就是這麼一眼,就讓他瞬間瞠目結舌、心跳加速!隻見眼前坐著的這群軍官們,肩膀上閃耀著令人矚目的軍銜:一個中將,兩個少將,再加上兩個少校!如此豪華且強大的陣容,實在是太過震撼人心,以至於許銘興中校的心中當場就被嚇得倒吸一口涼氣。
很快,他的大腦飛速運轉起來,憑借多年的經驗和敏銳直覺,他立刻意識到——這肯定是軍部專門派遣下來展開調查的隊伍啊!想到這裏,許銘興中校不禁感到一陣興奮從內心中湧起,隻有事情鬧得越大,那自己把協(xié)統(tǒng)李中繼少將拉下馬的行為就越會成功,這樣自己活下去的希望就越大。
就在這時,李天程禮貌地示意軍需處長許銘興中校坐到椅子上去。待許銘興中校坐定之後,李天程等人動作迅速而有序地退出了審訊室,並輕輕地關上了門。整個過程幹淨利落,沒有絲毫拖泥帶水。
李天程心裏非常清楚,對於這位軍需處長許銘興中校,他根本就無需過多的擔憂。畢竟,如果他膽敢翻供或者耍任何的花招,那麼等待他的將會是比出賣協(xié)統(tǒng)李中繼少將更為淒慘的結局。
因為一旦出現(xiàn)這種情況,那所有的罪責都會一股腦兒地算到他的頭上,到那時,任誰都無法挽救他的命運。所以,許銘興中校肯定會老老實實配合調查,才能在調查組的大人們麵前爭取一線生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