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你可以迴房休息了。記住,明天我不會出現(xiàn)在辦公室裏,但你要繼續(xù)盯著李天程那小子,晚上過來向我匯報情況。”軍法處處長韓明俊中校站起身來,他邊說邊往書房外麵走。
“是,處長大人晚安!屬下先告退了。”周興馬上敬了個軍禮,接著便畢恭畢敬地快步離開了。
接下來的三天時間裏,李天程始終保持著一成不變的生活節(jié)奏。他每天不是在宿舍房間裏睡覺,就是跟周興一同前往軍官食堂用餐。到了上班時間,他就會安靜地坐在自己的辦公桌上,認真仔細地翻閱著各種檔案文件,活脫脫就是一個敬業(yè)愛崗的標準軍人形象。
在這三天的時間裏,李天程如饑似渴地查閱著大量的檔案文件。之前周興為他精心整理出的那堆積如山的檔案文件,如今已經被他翻閱過半。他不僅有著驚人的查閱速度,更重要的是,每一份被他查閱過的檔案文件中的內容,都如同烙印一般深深地刻在了他的腦海之中。隻要他需要,這些信息便會隨時從記憶深處浮現(xiàn),供他調閱查看。
而在眾多的檔案文件中,李天程最為關注和期待的,便是那位已然逝去、由他取而代之的李天程的檔案資料。畢竟,他必須要弄清楚自己所扮演的這個角色曾經的大致情況,這樣才能更好地應對未來可能出現(xiàn)的各種突發(fā)狀況。
如果對自己的身世一無所知,將來一旦遇到意外事件,恐怕就難以妥善處理了。因此,李天程迫切地想要了解這位“前身”的過去,以便更好地適應新的生活環(huán)境。
然而,李天程這幾天並沒有在看過的檔案文件中找到屬於自己的那份檔案資料。他將目光投向辦公桌上那堆尚未翻閱的檔案文件,心中暗自揣測:或許軍法處的檔案文件被周興放置在了最底部。在李天程看來,可能隻有等到最後才能查閱到軍法處這些軍官們的檔案文件了。
這天中午在軍官食堂中用過午餐後,李天程便如往常一般與周興在軍官食堂分別,但這一次,李天程並沒有和以前一樣返迴宿舍午休,而是徑直走出了協(xié)指揮所的大門,他根據(jù)檔案文件上所記載的“大貢米行”地址,朝著城西方向緩緩前行。
按照李天程事先擬定的計劃,他決定在這個中午抽出時間前往“大貢米行”仔細查看一番,並與那位黃維仁老板見上一麵,順便送上一份自己精心準備的“大禮”。
李天程行走在熙熙攘攘的大街上,當路過一家服裝店時,他停下腳步,猶豫片刻後,還是邁步走了進去。花費五塊錢,買了一套得體的便裝。換上便裝後,他手裏拎著打包好的軍服,走出店門,叫住了一輛停在路邊等生意的黃包車。
“師傅,麻煩送我去‘大貢米行’。”李天程上車坐定後說道。
李天程心裏很清楚,如果穿著軍裝去找黃維仁,對方一定會打聽到自己來自於軍法處。這樣一來,黃維仁勢必會把自己的到來告知其外甥——軍需處副處長王義。
而一旦被王義知曉了軍法處的人去過“大貢米行”,那麼整個軍需處都會有所警覺,並提前做好應對措施。如此一來,自己精心策劃的計劃恐怕難以實現(xiàn)預期的效果。所以,他選擇換上便裝,以普通人的身份前往目的地。
黃包車夫腳下生風,一路疾馳,僅用十五分鍾,就將李天程送到了“大貢米行”門前。李天程付過車費,便朝著大貢米行的大門走去。
此時,大貢米行門口人潮湧動,熙熙攘攘,都是趕來買糧的百姓。李天程站在大貢米行門口,先打量了一番來往的人群,隨後便邁步走進了大貢米行的大廳。
大廳內此刻更是人聲鼎沸,好不熱鬧。李天程抬眼望去,隻見許多百姓正排在五六個櫃臺前,有序地購買著所需的糧食。
李天程著實沒有想到大貢米行的大廳會是這般布局,他本打算找個夥計去通報黃維仁一聲,自己則喬裝成要采購大批糧食的大客戶,借機與黃維仁搭上關係,但眼下的情況似乎需要他要花一些時間才能實施這個計劃。
李天程走進“大貢米行”的大廳後,目光快速地掃視了一下幾處櫃臺前的排隊情況。經過一番觀察,他最終選擇了一條人數(shù)相對較少的隊伍,並自覺地排在隊伍的最後麵。
畢竟,李天程如果不想暴露自己的真實身份,那麼排隊就是唯一能通過夥計見到黃維仁的方法。幸運的是,櫃臺處夥計們處理業(yè)務的效率極高,僅僅過了十幾分鍾,李天程前方就隻剩下四位購買糧食的顧客了。然而,與此同時,他的身後卻又多出了十多位前來購買糧食、正在排隊等待的百姓。
隨著時間的推移,李天程逐漸接近了櫃臺。這時,他才終於能夠在喧鬧嘈雜的大廳裏聽清櫃臺中的夥計與購買糧食的顧客之間的對話。
從櫃臺夥計和購買糧食的百姓對話中,李天程聽到了他們正在談論著賒賬買糧的事情。李天程這才恍然大悟,難怪自己排的這條隊伍比其他幾條排隊的隊伍人要少一些,原來是因為排在自己這條隊伍中的這些顧客都是在“大貢米行”這裏賒賬購買糧食的。
“大貢米行居然會允許百姓賒賬來購買糧食,這在這個世界裏可真是聞所未聞、見所未見的事情啊!”李天程心中不禁感歎道。然而,對於大貢米行的這個行為,李天程並沒有感到太過驚訝。
畢竟,在他眼中,這種做法與地球上那些商家免費發(fā)放雞蛋或者從事慈善活動如出一轍。通過這樣的方式,不僅能夠讓大貢米行和黃維仁贏得良好的聲譽,還可以幫助他們進一步擴大市場份額,實在是一舉多得。
“嚴獄卒,您本月的賒賬額度已經用完了呀,我實在無法再給您提供糧食了呢。而且,您賒賬的金額已經相當多了,如果您想繼續(xù)賒賬取糧,恐怕需要得到我們黃老板的批準才行。您也知道,小的隻是個夥計,實在沒辦法做主呀,請您不要為難我好不好?”
正當李天程在心中盤算著大貢米行賒賬買糧食的這個行為的時候,櫃臺夥計響亮的聲音從李天程排隊的前方櫃臺傳了出來。
“嚴獄卒,不是我們不相信您,隻是您欠的太多了,我實在不敢再給您賒賬了。”緊接著,櫃臺夥計繼續(xù)聲音極大的說道,這讓隊伍中的很多人把櫃臺夥計的話都是聽得清清楚楚。頓時,排在李天程身後的幾個人便開始互相交流了起來。
“嚴獄卒賒糧食又被拒絕了啊,太慘了。”一個中年男人歎息道。
“沒辦法啊,聽說嚴獄卒已經在大貢米行這裏賒糧食連續(xù)一年時間了,這還是黃老板大方,要不誰家米行能讓賒這麼長時間的糧食啊。”另一個人附和道。
“對啊,不過嚴獄卒也是可憐,家裏老爹給他留下的窟窿太大了,他的那點俸祿全拿去還他老爹留下的窟窿了,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把那個窟窿堵上啊。”第三個人憂心忡忡地說道。
“我看啊,嚴獄卒這輩子都不可能還完他老爹留下的窟窿了,我隔壁王家的媳婦的三姑的遠房表舅的姑爺就是在星城大牢裏麵當差的,我聽他說啊,嚴獄卒他老爹以前可是個賭鬼,把家裏的房子都輸出去了,欠下的錢更是多得嚇人,嚴獄卒每個月的俸祿連還每個月的利息都還不夠呢。”身後的幾人不停地討論著關於這個嚴獄卒的事情。
這些話引起了李天程的興趣,他不禁對這個嚴獄卒產生了一絲好奇。於是,他稍微往隊伍的旁邊挪了一點,這樣可以更好地觀察到目前櫃臺前麵的情況。
李天程將目光投向櫃臺處,隻見那裏站著一個身材纖瘦的年輕人。他身穿一件洗得有些發(fā)白的黑色衙役製服,整個人顯得十分單薄。
“麻煩先給我賒一點糧食,我娘她已經一天多沒有吃東西了,黃老板那裏的話,你告訴他,我之前賒糧食的錢會盡快還給他的。”那名姓嚴的獄卒對著櫃臺中的夥計說道,他的口氣中帶著那麼一絲央求,但他的語氣則是非常的生硬和傲氣,這讓人聽上去並不是在央求,而是一種應該的事情。
櫃臺中的夥計顯然是聽不出嚴獄卒口中那隱藏的央求,當他聽到嚴獄卒那帶著傲氣的話語後,也是非常不耐煩的說道:“嚴獄卒,你和我說是沒用的,再說,你說要還清賒糧食的錢已經說了快一年了,要不是我們黃老板仁義,你早就沒糧食吃了,你還是按照我們黃老板的意思,去找親自找我們黃老板求下情吧。”
“我說了,你告訴黃老板,我會把之前賒糧食的錢都還給他的,現(xiàn)在,先給我拿幾斤糧食。”嚴獄卒依舊是強調自己會把賒糧食的錢還上,卻絲毫沒有提及會親自去找黃維仁求情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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