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未落,趙明已然走到了李天程和周柏瑄的麵前。
此時,坐在桌旁的周柏瑄連忙起身相迎,她那張嬌美的麵容上同樣洋溢著熱情的微笑,輕聲細(xì)語道:“哎呀呀,趙捕頭您真是太客氣啦!我和老爺也是剛剛才把這件喜事給定下來,正想著該找誰來一同分享這份喜悅呢。巧得很,老爺一尋思,咱們仨彼此都相識相知,關(guān)係匪淺吶,於是便迫不及待地想要請趙捕頭您過來一塊兒喝酒慶賀一番呢!來來來,快快請坐,請坐!”說罷,周柏瑄動作迅速而優(yōu)雅地從趙明手中接過了那個包裝精致的禮物盒,並輕輕放置在了一旁的桌上。
與此同時,李天程也滿臉微笑地朝著趙明揮了揮手,打趣兒似的說道:“哈哈,趙捕頭啊,不過就是喊你來一起喝個小酒而已嘛,你怎麼如此見外,還特意帶什麼東西過來呀?”
“哎呀呀,這本就是屬下應(yīng)當(dāng)應(yīng)分之事。±罡碧庨L如今可是我的頂頭上司,在如此這般喜慶的大好日子裏,我自然是要攜帶厚禮前來恭賀一番的。待到李副處長與夫人正式舉行大婚盛典之時,在下必定還會精心籌備一份厚禮呈上,以此來表示屬下對您和夫人的深深敬意吶。”趙明滿臉諂媚之笑,一邊說著,一邊深深地彎下腰去,那模樣活脫脫像一隻哈巴狗兒一般。
“趙捕頭,請先用茶,稍作歇息一會。我去催促一下後廚,讓他們速速將美酒佳肴送上桌來。”周柏瑄微笑著給趙明遞過一杯香氣撲鼻的香茗,隨後便借口前往後廚離開了包廂。
其實,早在先前的時候,李天程就已然跟她交代過一些需要安排處理的事宜,而她亦是個聰慧伶俐之人,心裏明鏡似的清楚何時自己該在場,何時又無需在此逗留。
待周柏瑄身姿婀娜地緩緩離去之後,趙明這才輕輕放下手中的茶杯,臉上依舊掛著那副阿諛奉承的神情,畢恭畢敬地對著李天程開口言道:“嘿嘿,真是要恭喜李副處長能夠抱得美人歸!無論是誰瞧見李副處長與夫人站在一起,都會由衷感歎一句真乃天造地設(shè)、珠聯(lián)璧合的一對佳偶天成吶!”
“哈哈,多謝趙捕頭的讚譽(yù)了!昨晚若不是你及時趕來相助,恐怕後果不堪設(shè)想?yún)龋 崩钐斐虧M臉笑容,瞇著眼睛,語氣隨意地對趙明說道。
接著,他話鋒一轉(zhuǎn):“不過嘛,今日下午時分,我已命拙荊將錢款交付給黑蛇幫,並順利取迴了欠條與文書。隻是……”
說到此處,李天程稍稍停頓了一下,然後似笑非笑地看著趙明繼續(xù)道:“隻是,近來我聽聞不少有關(guān)趙捕頭與那黑蛇幫關(guān)係匪淺的傳言呢,甚至有人說趙捕頭和黑狼幫的幫主之間交情頗深喲!
趙明聽到這話,心裏猛地一沉,瞬間慌亂起來。隻聽得“撲通”一聲,他竟雙膝跪地,臉上滿是哀怨之色,帶著哭腔向李天程申訴道:“哎呀,李副處長啊,這可都是些心懷叵測的小人蓄意汙蔑屬下!您一定要明察秋毫,還屬下一個清白呀!”
自從昨夜之事發(fā)生後,趙明就一直寢食難安,生怕李天程會借機(jī)把自己給辦了。畢竟在這位位高權(quán)重的李副處長麵前,他可是毫無招架之力的。
“哎喲喂,趙捕頭,快快請起!你這是做什麼?”李天程見狀,連忙露出一副驚訝且疑惑的神情,迅速伸出雙手將趙明扶起,嘴裏不停地念叨著:“你的忠心和能力,我自是看在眼裏、記在心頭的,是絕對不會輕信那些無稽之談的!
“多謝李副處長明察秋毫啊……”趙明被李天程扶起來之後,感激之情溢於言表,他一邊說著話,一邊連連作揖,臉上滿是諂媚之色。
“不過,趙捕頭啊,這市井流言可是個大麻煩呀!我這兒自然是對你深信不疑的,可萬一這些流言蜚語傳到上頭去,那事情恐怕就不好辦嘍!所以呢,我今日特意叫你來此喝酒,就是想要好心地提醒你一聲吶!崩钐斐涛⑽櫰鹈碱^,滿臉憂慮地看著趙明說道。
聽到這話,趙明心中一緊,趕忙附和道:“啊,對對對,李副處長所言極是!下官真是愚鈍,竟沒想到此事如此嚴(yán)重。還懇請李副處長給下官指條明路吧,隻要李副處長願意指點(diǎn)下官,屬下日後必定唯您馬首是瞻,絕無半點(diǎn)二心!屬下今天知曉李副處長的喜事臨門,因此特地在禮盒之中準(zhǔn)備了一份豐厚的賀禮,聊表屬下的一番心意,還萬望李副處長能夠笑納啊!闭f罷,趙明偷偷抬眼觀察著李天程的臉色,隻見對方嘴角微揚(yáng),似是滿意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
其實,趙明在來赴宴之前便已將一切都盤算好了。他深知若想讓李天程不再追究自己過往的過錯,唯一的辦法便是徹底投靠到李天程的麾下,成為其心腹之人。唯有如此,他才能保住自己現(xiàn)有的職位和身家性命。
“趙捕頭啊,你怎麼能這麼說話呢!咱們可都是一心一意為朝廷、為聖上效力之人吶!在星城,那也都是聽從韓參謀長大人的命令行事才行呀。這種話,日後萬萬不可再隨口亂說啦!”李天程聞聽趙明所言之後,臉色瞬間變得極為嚴(yán)肅,義正辭嚴(yán)地訓(xùn)誡著趙明。
然而,他的內(nèi)心深處實則頗為滿意,因為眼前發(fā)生的一切皆如他所精心策劃那般有條不紊地推進(jìn)著。
“對對對,李副處長說得太對了!屬下一定謹(jǐn)記在心,絕不再犯此等錯誤!”趙明本就是個精明通透之人,自然明白此時應(yīng)當(dāng)順應(yīng)李天程之意,於是趕忙應(yīng)承下來。
“趙捕頭啊,依我之見,你眼下這件事處理起來倒也不難。不就是外界一直傳聞你與那黑狼幫的幫主有著某些見不得光的勾當(dāng)嗎?既然如此,索性你就帶人將那黑蛇幫上下人等盡數(shù)抓捕歸案,嚴(yán)加審訊一番。如此一來,外頭那些風(fēng)言風(fēng)語自然也就不攻自破了,再也無人會質(zhì)疑你與黑蛇幫之間存在什麼不清不楚的關(guān)係嘍!崩钐斐逃迫蛔缘玫囟似鹱郎系牟璞,輕輕吹拂著飄浮於水麵之上的片片茶葉,看似漫不經(jīng)心地說出這番話語。
趙明聽到李天程如此直白的話語後,心中不禁一震。他瞬間明白了李天程的意圖,這分明是想借助自己之手將黑狼幫鏟除幹淨(jìng)!這可不就是讓自己遞上一份“投名狀”嗎?
確實,黑狼幫此前一直對香飄樓虎視眈眈,心心念念地想要據(jù)為己有。不僅如此,他們竟然還對周柏瑄心懷不軌。然而如今,周柏瑄已成為李天程的夫人,這黑狼幫的報應(yīng)自然也就接踵而至了。
趙明知道,照目前的形勢來看,黑狼幫恐怕是在劫難逃、難以翻身了。畢竟,無論是誰出手,恐怕都無法拯救這個即將覆滅的幫派了。
隻是,讓人頗為頭疼的是,黑狼幫的幫主早已投靠了知府劉安遷,每個月都會向劉安遷獻(xiàn)上數(shù)目可觀的孝敬錢。就連趙明自己,也曾收過黑狼幫不少的好處。
倘若此時真的聽從李天程的指示去剿滅黑狼幫,那麼無疑會徹底和知府劉安遷翻臉,從此與這位知府大人結(jié)下深仇大恨。想到這裏,趙明隻覺得左右為難,一時之間竟不知該如何抉擇才好。
現(xiàn)在,趙明隻覺得內(nèi)心中仿佛有一團(tuán)亂麻交織纏繞,讓他深陷於糾結(jié)之中無法自拔。他的腦海裏不停地思索著這件事情中的得與失,就如同在黑暗中摸索前行一般迷茫無措。
如果按照李天程所說的那樣滅掉黑狼幫,那麼劉知府絕對不可能輕易放過自己。畢竟,黑狼幫在當(dāng)?shù)匾菜闶怯行﹦萘Γ吭陆o劉知府的孝敬錢也算可觀,若真將其剿滅,勢必會引起軒然大波。
而劉知府作為地方官員,定然會對自己的行為勃然大怒,到時恐怕會處處針對自己,自己的捕頭職務(wù)也將難保,一旦沒有了官職,那劉知府弄死自己,將會是非常容易的事情。
可若是拒絕李天程的這個提議呢?趙明不禁打了個寒顫,因為他深知李天程的心狠手辣。一旦忤逆了他的意願,等待自己的必將是牢獄之災(zāi),甚至可能更慘。如此一來,左右似乎都是一個必死之局,無論怎麼選擇,結(jié)果都不容樂觀。
就在趙明苦思冥想之際,一段記憶忽然如閃電般劃過他的心頭。
他突然想到,這段時間以來,劉知府在與李天程的明爭暗鬥中始終處於下風(fēng),一直被對方死死地壓製著抬不起頭來。
而且,就在前兩天,他偶然間跟衙門的師爺一起喝酒時,那師爺竟不小心說漏了嘴,透露出劉知府被李天程逼迫著拿出了一大筆錢財用於賑災(zāi)的事情。
趙明可是知道這件事中意味著什麼,它表明了此時此刻李天程所擁有的實力已然淩駕於劉知府之上!那麼,如果自己全心全意地歸附到李天程的陣營之中,一旦劉知府妄圖對自己采取行動,他就必須慎重斟酌李天程對此事可能持有的態(tài)度了。
並且,依趙明之見,李天程不可能不清楚黑狼幫乃是劉知府的勢力,但即便如此,李天程仍然決定向黑狼幫出手發(fā)難,這其中的緣由實在難以揣測。
說不定,李天程此舉正是在暗中籌備針對劉知府的一係列動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