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周後,隨安王府,折桂院。
白玉石桌上擺放著一尊小型道君像,跟六扇門內(nèi)淨(jìng)靈堂內(nèi)擺放著的雕像一模一樣,是顧柏鬆從清風(fēng)觀弄來的好東西。
別問為什麼要等一周,問就是道君像不好找,就連顧柏鬆幫他從清風(fēng)觀裏弄來一尊道君像都花費了好大一番氣力。
再加上服用秘藥前進行的沐浴和齋戒,七天已經(jīng)算是很快了。
經(jīng)過白莊的這檔子事情後,京都風(fēng)平浪靜了不少,就連六扇門收到由京都府衙轉(zhuǎn)交過來的案件也少了不少。
這七天顧東言也算是過得安全和清閑。
服用道士途徑秘藥的事情,顧東言跟大哥顧東辭提過。
大哥沒什麼意見,隻是讓宋管家過來在一旁盯緊些。
“二爺,服用褪凡者秘藥是一件很危險的事情。
如果你感覺到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請立馬終止儀式,一切以自身生命安全為主。”宋管家語重心長地說道。
“我懂的!
顧東言深吸一口氣,重重地點了點頭。
他之所以這麼迫不及待地成為褪凡者,目的就是為了活著。
可沒那麼傻乎乎幹出舍本逐末的事情來。
交代完後,宋管家走出院子,在折桂院門口守著。
服用秘藥和進行儀式的過程中,他人不可窺探與幹涉。
否則幹涉者和被幹涉者成為墮落者的概率將高達百分之九十九。
顧東辭之所以讓宋管家來折桂院看著,也不是為了幹涉,而是為了一個萬一。
萬一顧東言褪凡失敗還成了墮落者,有宋管事在,能當(dāng)場把變成墮落者的顧東言消滅地幹淨(jìng)利落。
“就差最後一步了,拌上道觀的陳年香灰和黑狗的心頭血!
顧東言取出一個坩堝,擺放在道祖雕像麵前,裏麵是昨天就已經(jīng)處理好的材料。
拿起放在旁邊的香灰和血液,小心翼翼地把它們加入烏漆嘛黑的液體之中。
再用透明的玻璃棒將它們攪拌均勻。
成了!
經(jīng)過攪拌過後,坩堝裏麵的液體居然真的跟老趙頭說的一樣,褪去黑色變成深黃。
就目前這副賣相,可比前麵的好上太多,看起來倒也不像是不能入口的東西。
幹了!
顧東言深吸一口氣,端起坩堝一咬牙,眼一閉,咕嚕咕嚕就把秘藥全部喝下。
嗯…嗯?
秘藥如預(yù)料的一樣,味道不怎麼好。
但也不是很難喝,隻是嘴巴中彌留著一些苦澀的味道。
什麼嘛,服用秘藥也沒有他們說得這麼恐怖。
顧東言放下坩堝,大大咧咧睜開眼睛,然後立馬收迴了他那個天真無邪的想法。
臥槽,媽的,院子裏出現(xiàn)的都是些什麼東西?
畸形種!大量的畸形種。∷闹珌K用的類人形畸形種!!!
院落內(nèi)到處都是。。
它們長著一副難以描述的麵孔,拳頭大小的眼窟,眼窟裏細長的纖維吊著兩個龍眼般的眼珠,搖搖晃晃。
沒有鼻子,隻有一張嘴巴,所有的牙齒參差不齊地長在猩紅的長舌上。
手腳長短相同,穿著如同人類一般的服裝,腦袋可以三百六十度旋轉(zhuǎn)。
此刻,所有的畸形種都死死地盯住顧東言,空氣中彌漫著一股名叫窒息的味道。
“淦,這些都是什麼玩意,從地獄中逃出來的惡鬼嗎?”
顧東言屏住唿吸一動不動,連眼珠子都不敢過快地轉(zhuǎn)動。
褪凡者墮落難道跟這些玩意有關(guān)?
不過,似乎有畸形種還是發(fā)現(xiàn)了顧東言的異常。
它四肢並用快速地爬到顧東言身邊,兩顆掉出來的眼珠子幾乎要懟在顧東言臉上。
顧東言吞了吞口水,心中默念道,不理它不理它,它看不到我,我看不到它。
然後視線慢慢朝石桌上的道君雕像挪去。
老趙頭說過,道士途徑的褪凡需要秘藥跟儀式同時進行。
現(xiàn)在隻需要給道祖他老人家磕九個響頭,這些鬼東西就應(yīng)該消失不見了吧。
嗯?。!
“我嘞個老天爺啊,我親愛的道祖雕像怎麼不見了?”
圓潤的白玉桌麵上空空蕩蕩,別說雕像了,就連灰塵也見不到一粒。
這不得完球!
顧東言二話不說,腦海中的意識朝星宮蔓延而去。
如果這些玩意是喝了秘藥才出現(xiàn)的,隻要自己去星宮躲一躲,讓身體把秘藥消化幹淨(jìng),就可以完美解決目前的狀況。
一切都在計劃之內(nèi),雖然這隻是個備用計劃。
可意外總比計劃要來得突然!
就在顧東言挪動眼神地一瞬間,貼到顧東言臉上的畸形種忽然把一根手指插入顧東言的胳膊,並伴隨著一陣劇烈的刺痛,讓顧東言晃了晃神。
……
“病人已經(jīng)出現(xiàn)生理特征,加大藥劑的使用量。”
“很好,眼球有微微顫動,我們的方向是正確的。”
“快準(zhǔn)備儀器記錄病人目前的情況,病人馬上要蘇醒了!”
嘈雜的聲音從很遠的地方飄進顧東言的耳蝸,然後又一點點拉近。
恍惚結(jié)束後,一群穿著白大褂的醫(yī)生和護士出現(xiàn)在眼前。
“奇跡,這簡直就是醫(yī)學(xué)奇跡,快通知病人家屬!”
一個離顧東言最近的醫(yī)生激動地歡唿,鼻梁上的眼鏡搖搖欲墜,仿佛下一秒就要砸到顧東言身上。
顧東言歪了歪頭,發(fā)現(xiàn)自己坐在一張奇怪的輪椅上。
旁邊布滿了許多看不懂的儀器,唯一有些了解的,是一旁有規(guī)律發(fā)出滴滴聲的心電圖。
這裏是…醫(yī)院?
因為褪凡失敗,所以我又穿越迴來了?
麵前的醫(yī)生壓抑住自己激動的心情,同顧東言打著招唿,“你好,請問你能聽懂我在說什麼嘛?”
顧東言遲疑著沒有說話。
幻境會很真實,這是他從冬生用書蟲搭建的幻境中學(xué)到的知識。
上一秒他還在進行儀式,下一秒就出現(xiàn)在這裏,很難說不是某種東西搞出來的幻境。
醫(yī)生示意旁邊的護士進行記錄,自己則是繼續(xù)說道,“請不要害怕,我是仁濟醫(yī)院的精神科的主治醫(yī)生,我叫楊光明。
你現(xiàn)在身體上有感到什麼不適嘛?
如果有的話你就點點頭,沒有的話你就搖搖頭!
楊光明說話的方式很溫柔,言語間似乎有某種令人信服的力量。
難道真的是自己出了什麼問題?
顧東言開始對自己產(chǎn)生了懷疑,對褪凡儀式產(chǎn)生了懷疑。
他穿越到這個大虞這個世界之前,根本沒有任何前兆。
既沒有生病,也沒有快要死亡。
更重要的是,他根本記不清自己穿越前到底做了些什麼事情。
稀裏糊塗的,精神出現(xiàn)問題的可能性很大。
顧東言看著楊光明的眼睛,正欲點頭的時候,突然星宮兩字從腦海中竄了出來。
不由分說,猛地一震,讓顧東言的腦瓜子嗡嗡作響。
再看過去,哪裏還有什麼白大褂醫(yī)生,全是畸形種。
這些畸形種一個接著一個圍繞在顧東言身邊,動作稀奇古怪,但每一隻都死死盯住顧東言,眼神讓人毛骨悚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