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命運垂青之人,總需要一些東西來彰顯自己的與眾不同!崩钣讜r如是說道。
這句話的原話出自宣威帝的之口,李幼時對此話深以為然。
現在沒有任何理由比命運垂青能更好的解釋顧東言目前的狀況。
一刻鍾過去,顧東言身上雜亂的靈機逐漸歸於平靜,他本人也緩緩睜開雙眼,不為人知藏於眼底的黑光,這一刻也盡數融入他的一雙眼眸。
“恭喜,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但現在東言你已經是一個合格的褪凡者了!
李幼時半彎著腰,朝雙腿盤坐在地上的顧東言伸自己如白藕一般的玉手。
“謝謝!
恍惚中,謝謝兩字從顧東言脫口而出,順勢抓住李幼時伸出來的手站起身。
等腦子從醫院的場景完全傳輸過來後,沒來得及感知畫家有什麼能力,一股驚悚情緒就讓顧東言的腦子瞬間清醒,同時快速把李幼時的手掌鬆開。
那種驚悚感是從李幼時的方向傳來的。
在她肩頭三寸的位置,顧東言看到了一個如線團一樣的怪物漂浮在上麵。
‘線團’的每一根絲線四散飄舞,仿佛都有著自我意識。
絲線的盡頭長著一隻米粒大小的眼睛,顧東言看過去的同時,它們正好奇地在顧東言的身上上下下、來來迴迴地打量。
“怎麼了?我臉上是有什麼東西嗎?”
李幼時看見顧東言鬆開自己的手,眼神有些失望,繼而不動聲色地把手收了迴來用疑惑的口氣問道。
“不、沒有!”
顧東言慢吞吞地搖了搖頭,然後垂下眼眸避免了跟‘線團’的對視。
手掌摸上自己的太陽穴,裝作頭疼的模樣緩緩說道,“剛剛見到了一些奇怪的東西,現在還沒有緩過神來!
這突兀出現的怪物,可不就是奇怪的東西嗎?
李幼時跟馬闖兩個人怎麼都沒有察覺到這個怪物的出現?
“奇怪的東西,你是說你剛剛畫下來的東西嗎?”
馬闖拄著他的大砍刀,深以為然地說道,“你畫的這些東西確實長得很奇怪,我都差點以為你是墮落者了!
“你以後在別人麵前還是少畫一些這些怪物,省得以後有其他人瞧見了你的畫,把你當成了墮落者,二話不說就要對你出手!
畫,什麼畫?
哦對了,他在見到那群該死的醫生之前的確是在做畫。
可如果他記得沒錯的話,他畫的是剛剛李幼時動手時的畫麵,這有什麼奇怪的?
顧東言不解,目光朝手中的畫板挪去。
就是這一看,顧東言瞳孔猛地驟縮。
這幅畫上,比他印象中多出兩個怪物。
一隻青麵獠牙正冒著黑煙,另一隻,身上線頭淩亂,一道光線從線頭處射出。
對比起來,射出光線的怪物正是此刻跟在李幼時身邊那個的東西。
“蠢貨,那不是怪物!”
李幼時的聲音冷冽,目光不善地盯著馬闖,“不會說話就閉上你的嘴,
畫上的是我的圖騰和剛剛跟上來那人的一道本靈!”
“圖騰不是你的途徑嗎?
既然是途徑,又怎麼可能會變成那種醜陋的怪物?!
你休想騙到我!”
馬闖一聲驚唿,拔高的聲音驚飛了林間的鳥群。
不可能,這不可能,這種說辭簡直比顧東言‘糊裏糊塗’地褪凡了更加荒唐。
他在六扇門摸爬滾打這麼久,見了那麼多墮落者和怪物,今天就算天王老子來了它也是怪物!
“我再說一遍,那是我的圖騰!”
李幼時的聲音漸漸發寒,“如果你不想死,這一路上就最好閉上你的那張破嘴。否則,區區六扇門可有可無的同僚之情,可蓋不住我對你的殺心!
顧東言把頭顱一縮,一言不發默默退出兩人視線交集的中心。
在李幼時的目光中和那個‘線團’的眼球中,他確實感受到了一股殺意,一股針對馬闖的殺意。
“啊哈哈,銀麵,區區一點小事沒必要把氛圍弄得這麼難看吧。
我們都是總督選出來給佛子遊學護道的人,鬧得這麼難看,總督的麵子上可過不去!
馬闖打了個哈哈,重重拍了拍他的環刀,“況且我老馬也不是不講道理之人,你銀麵這才走多久就什麼理由都不給一個,鬧著喊打喊殺。
另外一個又無緣無故地成為成了褪凡,這很難讓我老馬不懷疑你們兩是不是跟怪物有什麼勾結啊!”
不是大哥,這又有我什麼事?是我退得還不夠遠嗎?
顧東言感覺鍋從天來,撇撇嘴,又往後多退了幾步。
倒不全是因為兩邊的殺氣對峙,更是因為他看到了李幼時的圖騰‘線圖’在李幼時的肩膀上哇哇大叫,兩根線條盡頭的眼睛隱約有光圈浮現。
這感覺是要放技能了!
果不其然,迴應馬闖的是李幼時肩上三寸處射出的一道光芒。
光芒一出,馬闖汗毛豎立,蒲扇般的大手憑借本能抽起大環刀。
刀身恰好彈開了這一道光芒,與馬闖擦肩而過,射在身後一處兩米高的大青石身上。
青石應聲炸裂開來,周圍煙塵四起,碎石一地七零八落。
始作俑者李幼時冷眼看著馬闖,用冰冷的聲音說道,“事不過三,圖騰是我的途徑,辱我途徑便是等同於辱我。
下次若是再讓我從你口中聽到此等胡言亂語,我神賜之光的目標便是你的項上人頭。
到時候你可就沒有那麼好運了!
這次馬闖對於李幼時的話不做辯駁。
僅僅目光死死盯住李幼時,持刀的雙手顫抖個不停。
玄階跟黃階的差距真就這麼大?
剛剛的那束光,是衝著馬闖的左手來的。
如果不是馬闖的反應夠快,及時用刀身使李幼時的神賜之光偏移了些距離。
他的左手的下場恐怕不會比背後碎成一地的青石好到哪裏去。
可饒是如此,刀身上傳來的反震也差點讓馬闖握不住手中刀。
“太殘暴了!”顧東言看著‘線團’無意識地喃喃自語。
他看得認真,也更清楚李幼時的實力。
漂浮在半空中的‘線團’僅僅是用兩個‘線頭’就能做到這種程度,很難想象,要是所有‘線頭’火力全開,李幼時的這一手神賜之光那得有多大威力?
“其實還好,銀麵姐姐不對這個醜叔叔下死手已經算是脾氣好的了。”
佛子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到了顧東言的身邊。
一手抓著一根枯黃枯黃的狗尾巴草,一手拉著顧東言的衣角。
嘴裏打著嗬欠,看起來百無聊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