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意外,他們這些“人類”用來交易的石頭器官,就是從黃泉客?腿松砩先∠聛淼奈锛。
而器官前麵的名稱,則是代表著他們犯下的罪過。
“這到底是怎麼迴事……”
一處灰霧縈繞,出入不得。
一處風格迥異,精怪化人。
黃泉到底是指什麼?又到底在謀劃一些什麼?
六耳攤主離去,顧東言猶豫片刻也跟了上去。
他有預感,六耳湊齊一副器官,必然是要做些什麼。
這件事,或許跟黃泉兩日之後要做的事情有些聯係。
穿過‘人山人海’的集市,六耳來到一處客棧。
古風古韻的客棧牌匾上,掛著兩個讓顧東言為之一驚的兩字——黃泉。
“這個客棧,也叫黃泉?!”
六耳走了進去,顧東言一咬牙也跟了進去。
兩個黃泉客之間沒有貓膩,這句話說出去鬼都不信。
比起顧東言所在的黃泉客棧,這個‘黃泉’客棧顯然更像是一家客棧,不摻雜任何一點西方酒吧的味道。
就連接待的小二,都是機靈的童子。
也不知道他能不能去官府告黃泉客棧的老板濫用童工。
……等等,童子。
紙人小二身上附著的靈性,似乎就是童子模樣…
“跟了一路的朋友,此處四下無人,不妨現身一敘如何?”
六耳攤主坐在房內的圓椅上,用簡陋的水壺和杯子倒了兩杯水,一杯放在自己麵前,另一杯放在對麵。
“這裏已經有很多年沒有來過新人了,我猜你一定是昨天向我問路的朋友,對麼?”
顧東言沒有動靜,眾所周知,蚊子隻會發出令人討厭的嗡嗡聲。
“嗬嗬,朋友你很警惕,這是一件好事。”
六耳攤主淺嚐了一口水杯中的水,用他潤了潤嘴唇,“但既然你已經穿過幕布,來到舞臺之上,警惕不過是一個笑話,一個用來取悅祂們的笑話。”
我們不妨開誠公布地談一談?”
顧東言依舊沒有動靜。
桌上的水杯足以證明,六耳攤主並未發現他的蚊子畫靈的存在。
不過,六耳攤主十分耐心,等了一個時辰才緩緩地把自己的房門關上,嘀咕道,“是幻覺嗎?我感覺總有人把目光投射在我身上。
不是新人,難不成是這場舞臺劇又多了一位新的觀眾?”
隨後,他把在集市上交易到的器官紛紛拿了出來放在桌麵上,一點一點地將器官磨成粉末,混合裝入一個杯子中。
緊接著他打開窗戶,緋紅的月亮在他身上投下最為精華的月光。
在月光的見證下,六耳攤主割開自己的手腕,用鮮血把粉末融合成一杯黑色藥劑。
然後融著月光,一口吞下。
“他在服用秘藥!”顧東言立刻反應過來。
對於人類而言,墮落者和精怪的遺留可以被看作是秘藥的材料,所以同樣對於精怪來說,人類身上的東西也可以作為它們褪凡秘藥材料。
所謂的萬合,實則就是一個巨大的人類材料交易市場!
不不不,這個想法太瘋狂了!
顧東言光是想想就覺得可怕。
他不敢承認,也不願意承認自己有一天,也會變成豬圈裏待宰的豬玀。
就在這時,六耳攤主身上忽然破了幾個大洞,血肉不規則地扭曲,似乎有什麼東西從裏麵鑽了出來。
慢慢的,慢慢的。
他似乎看見了,從那些洞裏鑽出來的是一雙泛白的眼睛、一根腥臭的舌頭、一對潰爛的耳朵,一顆烏黑的心髒……
他看見了巨大的紅月上,出現一張美麗的麵孔,這種美麗的麵孔上,正盛開著美麗的花朵…
“王德發!”
遇事不決,先進星宮!
有了自己服用秘藥時的經曆,顧東言已經把進入星宮養成一個下意識的動作。
就在他自己本體臉上也快要長出花朵之時,他的靈性全部跑進星宮中縮著。
「嘿,狡詐的星宮之主,惹禍的本事也不小!
老梆子咂咂嘴,看見顧東言倒黴的樣子,言語中帶上一絲絲雀躍之色。
「小小的黃階下品居然也能招惹到月之常羲。」
顧東言劃開天幕,憂心忡忡地看著他臉上長出的好幾花。
就他身體的這個狀態,說他是植物人也不是什麼過分的形容詞。
“老梆子,這是怎麼迴事?”
「顯而易見,你被汙染了!
“我知道我被汙染了,但我想知道祂是怎麼做到的!
僅僅是照射月光就能把人汙染,這種汙染方式未免太過於可怕……”
「祂若是願意,的確可以做到。
但祂吞噬了月之常羲的序列權柄,影響著月之常羲的同時,也被月之常羲所影響。
除了維護太陰日常的升降外,對其他事物並不是很感興趣。
所以,隻能說是你倒黴,看了不該看的東西!
“不該看的東西,難道是那隻六耳精怪服用秘藥的場景?這些精怪能跟月之常羲有什麼關係?”
「我可不知道,我又不是全知全能的星宮之主。
我隻知道,你將是我見過死得最慘一位星宮之主,而星宮現在可以重新挑選一個新的主人。」
“老梆子,我還沒死呢!”
「如死,除非你能跟我一樣一輩子待在星宮裏麵,否則你的靈一旦被星宮排斥出去,必死無疑!
天幕之下,顧東言看著他臉上搖曳身姿的小花,暗罵一聲。
“難道就沒有其他辦法了嗎?”
「如果你是玄階,能夠孕養出自己的身外物,也不是沒有辦法……」
顧東言深吸一口氣,迫使自己情緒冷靜下來。
閉上眼,用星宮的力量壓製住自己的心聲,手指輕輕在扶手上敲擊。
身外物,這個老東西有什麼話不能直接說,非要通過這種隱喻的方式?
誘使自己重新用寫實的能力重新構築一個與自己一模一樣的畫靈。
不,錯了,出錯了。
他一直以為有契約在手,有星宮在,老梆子不可能撒謊。
但這不代表,老梆子說的話完全正確。
就比如,畫靈是身外物,但它僅僅是自己需要組成身外物的一部分。
而此刻他如果受到了老梆子的誘導,用一部分身外物去承擔月之常羲的汙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