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顧長洪以為自己有多聰明,可實際上不過是一個賣弄聰明的小醜。
表麵上大義凜然,實則不過是被‘意’所操縱的傀儡,讓所有人都深陷這無邊地獄!”
一次又一次,一輪又一輪,受著這地獄中的十八般酷刑!”
“而我不同,隻要我掌握了信仰之法,我就能隨心所欲地將其他人送離這該死的世界。
這是我們世家代代相傳的夙願!”
“來吧,顧東言,告訴我那星主信仰的使用之法,吾等將寬恕顧家叛離之罪!”
樓臺高壘,狂風獵獵,放眼望去白骨橫生。
季無常張開雙手,攬月樓化為一棟白骨樓,帶著它的猙獰麵貌,在他腳下形成一個巨大的‘怪物’!
“我不知道!”
顧東言聳聳肩,靈性順著掌心的脈絡匯入雕像之中,“我不過是星主尊上挑選的一個使徒,又怎麼會知道你口中信仰的使用方法?”
“我想也是,信仰的使用方式早就被那該死的人皇銷毀得一幹二淨。”
說道這,季無常反而平靜了許多,笑嘻嘻地望向顧東言,“不如你告訴我,你們那星主藏身何處可好?
既然從你嘴裏問不出來,倒不如從你們信仰的冒牌神隻嘴中撬出來。”
“大膽,你怎敢如此冒犯星主?”
艾德琳怒目圓睜,名為憤怒的情緒伴隨著恐懼從她心底湧出。
“嘖,冒犯,嗬嗬談不上,談不上!”
季無常無動於衷,以一種戲謔的口吻說道,“大道神職雖有萬千,但其中並沒有什麼星主的職位。
我等收集隱秘至今,也不曾聽聞有關星主的神職。
你們信仰的星主不過就是不知從何處剽竊了信仰使用之法的一蟊賊,恐怕在褪凡路上走得不遠,這才連真容都不敢露出。”
顧東言臉色微變。
但不是憤怒,也不是驚懼。
而是一種無法用言語表達出來的古怪。
就在季無常大放厥詞的時候,本來黯淡無光的星宮,在他的腦海中陡然間明亮起來。
旋即,一尊模糊不清的身影占據了大半片天穹。
祂坐落在一張尊貴華麗的椅子上,白霧拱饒,朝這片地方投來冷漠的目光。
雷霆之聲轟然響起,“不敬者,當誅!”
憑虛一指,直中攬月,白骨高樓頓時化為煙灰,一枚玉簡從中掉落。
哢嚓……
落地清脆,再抬眼之際,四周赫然已經蘭石侯爵的靈堂。
“……,那位似乎也有操控星宮的權柄?”
顧東言向前走了幾步,將掉落在地上的青玉色書簡撿起。
書簡上刻有一行小字:吞靈納靈,構建基石以求在靈界行靈,此術名之夢魘!
其餘的便是關於如何施術以及施術所需要注意的方法。
他眸子沉沉,思索之色不斷在其中閃過。
此術威力不小,但消耗也頗多,即便那個祂不出手,季無常也撐不了多久。
畢竟,卡雷列納帶進去的褪凡者太多了!
不過,第一代星主的“身外物”能和星宮在對付外敵的時候達成某種和解,這一點讓他感覺有些不安…
“感謝尊上的庇佑!”
艾德琳雙手握拳至於胸前,言語中全是劫後餘生的慶幸,其餘貴族有樣學樣,紛紛雙手握在胸前,喃喃自語。
正是因為星主的庇佑,所以他們才沒有成為下一個蘭石侯爵!
再一次見證了星主偉力的貴族們,無人再敢質疑星主尊上的真實性,以至於身上貢獻出來的信仰黑光比以往都多了一倍不止。
隻有黛安沒有做禱告,身上供奉出來的信仰黑光也微乎其微。
眼睛掃視了一圈靈堂,發現了一處不對勁的地方。
“嗯?那位溫迪麗老夫人和群星殿堂的小統領怎麼不見了?”
他們兩人不見了,四周仿佛有打鬥的痕跡。
等等,不止一處不對勁!
黛安瞳孔驟縮,立刻護在艾德琳身前。
卡雷列納不見了,棺槨中的蘭石侯爵也不見了。
四周安靜得詭異,侍奉的下人,往來的賓客,似乎除了他們這一堆褪凡者之外,全部都死傷殆盡。
黛安將自己的烏鴉麵具扶正,靈性一閃,另一隻手上出現一柄黑色鐮刀,鐮刀上散發著攝人心魄的黑光。
“放鬆,黛安!星主會指引我們的!”
艾德琳手掌搭上黛安的肩膀,在她體內植入了一個調節情緒的樞紐。
鐮刀和麵具,頓時又變得質樸無華。
原來那隻烏鴉是她的身外物麼?
顧東言把書簡揣進兜裏,目光在麵具猩紅的眸子上逗留。
她的身外物,雜糅了憤怒和喜悅以及其他的兩種看不出來的六欲。
艾德琳見黛安的情緒被安撫下來,扭頭對著顧東言問道,“不知道教主冕下有什麼看法?小念珠又去了什麼地方?”
在她看來,顧東言是有備而來,那麼陳念珠的消失一定跟他的安排有關係……
但顯然,這是個錯誤的思路。
實際上,除了給陳念珠一尊小雕像外,顧東言沒有任何額外的安排。
誰能想到,夢魘隻能攝入褪凡者而不能攝入非褪凡者…
顧東言閉上眼睛,靈性如波紋一樣向四周逸散。
他給陳念珠的那尊雕像不是溝通‘顧二爺’的雕像,而是溝通‘楊光明’的雕像。
楊光明出現的時間比顧二爺早得多,這也就意味著,實際上“恐”的蘊含力量比“憂”多得多。
隻要楊光明願意出手,那麼陳念珠應該能找到九死一生的生路才對!
“他們已經不在侯爵府了!”
顧東言睜開眼,猛地扭頭望向群星殿堂的方向,“他們的目標也是群星殿堂?!”
……
群星殿堂內的錦毛鼠,在被帶著黑色鬥笠的季無常發現的那一刻起,就已經變成一攤石灰。
整座殿堂被一股灰色的氣息籠罩,顧東言藏在雕像裏麵靈性通通失去聯係。
而在夢魘中被擊殺的“卡雷列納侯爵”,身上傷痕累累,此刻正抓著陳念珠,飛速前往群星殿堂。
陳念珠欲哭無淚,牢牢抓住顧東言塞給她的雕像。
“不是老大,你的雕像不是都能動嗎?怎麼這個雕像屁用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