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子歌雖已應允皇後要多在宮中與諸位 “姐妹” 有所往來,可實際上不過是做做表麵功夫,僅僅是字麵意義上的走動罷了。
每迴外出,他簡直是恨不得能隱身而行,刻意避開眾人的目光。
隻要禦花園中稍稍人影攢動,他便覺如芒在背,趕忙匆匆折返迴自己的錦書軒。
個中緣由,自是不言而喻,當今皇帝即便政務繁忙至斯,卻依舊獨獨寵溺他一人。
在這風口浪尖之際,若還不知收斂,四處拋頭露麵,恐怕在眾人眼中,那行徑便更似是在故意炫耀,平白招人忌恨。
因著上次養心殿之事,童子歌滿心以為皇帝從此不會再召他前往養心殿。
可誰能料到,宗庭嶺不知究竟作何思量,竟做出了一個令童子歌大為驚愕的舉動,他吩咐侍從將尚未批完的奏折徑直送到了錦書軒。
童子歌望著那滿滿一遝奏折,登時便懵在了原地,一時間有些不知所措。待得聽聞皇帝駕臨的傳報,他更是戰戰兢兢,匆忙整理衣冠,迎出門外接駕。
宗庭嶺踏入錦書軒,神色間透著幾分隨意,徑直走向榻邊坐下,而後俯身於小幾之上,開始批閱奏折。
童子歌見此情形,心內思忖著莫要失了侍奉君上的禮數,遂壯著膽子趨近,低聲道:“陛下,臣妾為您磨朱砂。”
宗庭嶺手中朱筆未停,僅微微抬首,輕輕擺了擺手,道:“無需,你手腕上傷勢尚未大好,且好生歇著,坐在朕對麵讀書便罷!
童子歌聽聞此言,心中愈發如墜雲霧,迷茫無措。君心難測,卻也不敢多問,隻得依言退至對麵坐下,隨手拾起一本《女則》默背。
秋風瑟瑟,自窗外徐徐拂入,吹得窗欞上的花紙沙沙作響。庭院中的樹葉紛紛揚揚飄落,日頭漸漸西沉,餘暉透過窗欞灑在屋內,映出一道道昏黃的光影。
不知過了多久,宗庭嶺悄然擱下手中朱筆,無聲無息地撐著頭,目光如炬,緊緊鎖住童子歌的一舉一動。
而童子歌隻是自顧自地默默背著書中內容,那專注神情似已忘卻周遭一切,雖內心也暗自覺得《女則》中的諸多規訓著實有些荒謬,卻也不敢有絲毫懈怠。
宗庭嶺凝視許久,似是被童子歌這副模樣深深吸引,竟入了神。良久,他才打破這一室寂靜,突然開口問道:“你平時隻看這些嗎?”
童子歌被這突如其來的聲音驚得身軀一震,瞬間迴過神來,眼中閃過一絲慌亂,趕忙垂眸,輕聲迴應道:“陛下…… 後宮之中,所存書籍唯有這些!
宗庭嶺微微點頭,似在思索,旋即又道:“你既考中舉人,四書五經自是熟稔於心。若你還想看其他書籍,朕可為你悉心尋來!
童子歌聽聞此言,不禁微微一怔,他緩緩抬起頭,目光中帶著一絲難以抑製的期待,輕聲說道:“臣妾…… 喜歡讀詩。”
宗庭嶺嘴角上揚,露出一抹淺笑,輕聲應道:“好!
言罷,他朝童子歌伸出手。童子歌見狀,雖心中仍有些許緊張與不安,卻也不敢違抗,隻得緩緩起身,朝皇帝走去。
待走近後,宗庭嶺輕輕一拉,便將童子歌攬入懷中。童子歌隻覺渾身一僵,下意識地微微瑟縮了一下。
皇帝卻仿若未覺,隻是將頭埋在童子歌的脖頸間,輕輕嗅了嗅,嘴角笑意更濃,說道:“你用了朕賞你的香粉?”
童子歌隻覺脖頸處傳來的溫熱氣息令自己心跳加速,他睫毛微微顫抖,低聲說道:“是,臣妾怕身上的藥氣會讓陛下不悅…… 故而用了一些!
宗庭嶺一邊笑著,一邊緩緩撫摸著童子歌的身子,輕聲呢喃:“朕很喜歡這個味道!
說罷,他微微傾身,在童子歌那修長白皙的脖頸上落下一連串細密的親吻。他的唇瓣溫熱而柔軟,讓童子歌瞬間感覺渾身癱軟,一股燥熱之感自心底湧起,迅速蔓延至全身。
被親到迷蒙時,他嗡嗡作響的腦子裏突然有一絲奇異的感覺。
他好像......好像在什麼時候,有同樣的感受。
腦子記不得了,可是身體還記得。
是什麼......
他剛要啟唇說話,卻陡然感覺宗庭嶺在自己頸側用力咬了一口。
那尖銳的疼痛瞬間驅散了方才的迷醉,腦海中猶如走馬燈一般瞬間閃過此前那些被折磨的痛苦迴憶,那些屈辱與傷痛如同洶湧的潮水般將他淹沒,他以為接下來又將陷入無盡的痛苦與屈辱之中,身體下意識地緊繃起來,眼神中滿是恐懼與絕望。
然而,宗庭嶺卻並未如童子歌滿心恐懼所料那般繼續施虐行徑。
他隻是輕輕抬起手,帶著一種異樣的輕柔在童子歌的肩頭拍了拍,那動作仿佛帶著一絲安撫的意味,而後溫言說道:“好了,你身上的傷還未徹底痊愈,身子骨尚還虛弱,且等過幾日吧。” 言罷,他便整了整衣袍,作勢要起身離去。
此時的童子歌,思緒還深陷於方才那驚心動魄的驚恐與全然出乎意料的意外情緒之中,整個人仿若被定住了一般,呆愣在原地,有些迴不過神來。
宗庭嶺瞧見他這般失魂落魄的模樣,嘴角不禁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帶著幾分戲謔與調侃,伸出手在童子歌身上輕輕摸了一把,說道:“怎麼?你還舍不得朕走?” 那語調上揚,充滿了調侃之意。
童子歌聞得此言,頓覺臉上好似有一團火在燃燒,一陣燥熱之感迅速蔓延開來,雙頰瞬間漲得通紅。
他趕忙慌亂地屈膝跪下,低垂著頭,不敢直視皇帝的麵容:“恭送陛下!
直至皇帝的身影徹底消失在視線之中,童子歌依舊跪在原地,心緒繁雜,久久未能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