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第二十七章——曙光
木葉災後重建工作在猿飛日斬的組織下正有條不紊地進行著,村子逐漸從廢墟中展現出一絲複蘇的跡象。然而,另一端的世界卻顯得格外破敗和孤寂。
臨時醫院內人滿為患,受傷的忍者與村民擠滿了每一個角落,哀嚎與歎息交織成一片。
醫護人員忙得腳不沾地,許多人唿喚著一個名字——綱手。然而,那位曾經的“醫療聖手”卻沒有出現在醫院。
此時,在千手祖宅內,綱手的房間彌漫著濃重的酒精味道,地板上淩亂地擺滿了空酒瓶,空氣中還有未散去的酒氣。
陽光透過窗戶灑在地上,卻顯得如此蒼白無力,無法驅散房間內的沉鬱與頹廢。
綱手坐在榻榻米上,手裏握著一個空酒瓶,目光空洞地望著前方,神情疲憊而落寞。
她的嘴角微微翕動,仿佛想說些什麼,卻始終沒有發出聲音。
眼角的紅腫說明她又一次哭過,但她卻毫不在意,隻是機械地拿起一瓶新的酒,緩緩地擰開瓶蓋。
太一站在門口,靜靜地看著這一切。他沒有說話,甚至沒有踏進一步,但他的拳頭卻悄然攥緊,指節因用力而微微發白。
他的眼神中滿是複雜的情緒——有心疼、有愧疚、還有無奈。
他清楚,綱手並不是因為懦弱才躲在這裏,而是因為失去了太多。
水門和玖辛奈的犧牲,琵琶湖的死亡,這些鮮活的生命在一夜之間離她而去。九尾之夜不僅帶走了她的親人和朋友,也撕裂了她內心最後的堅強。
太一深深吸了一口氣,終究還是走了進去。
他輕輕彎下腰,將地上的酒瓶一一收起,動作盡量不發出聲響,生怕驚動了沉浸在悲痛中的綱手。
然而,他剛剛收起幾隻酒瓶,綱手的聲音卻低低地響起,帶著些許沙啞:“太一,你不需要在這裏。”
她沒有迴頭,聲音平靜得讓人心疼,卻充滿了濃濃的疲憊。
太一停下了手中的動作,抬起頭看著她的背影,語氣低沉而堅定:“綱手,我無法離開,因為我不能看著你這樣自我折磨。”
綱手終於轉過頭,眼神中透著冷漠與倦意:“自我折磨?”她嘲諷地笑了一聲,“太一,你根本不明白。我本可以救下他們……我卻什麼都做不到。”
她的聲音漸漸顫抖起來,眼中的淚水再次不受控製地滑落。
太一的心狠狠地揪緊了。他不是沒想過這場災難對綱手的打擊,但卻沒想到她的內疚與自責會如此深重。
他的喉嚨動了動,似乎想要說什麼,但最終隻是低下頭,將手中的酒瓶輕輕放在一旁。
“你救不了他們,不是因為你不夠強,而是因為……這場災難根本無法避免。”太一沉聲說道,眼神中透著隱忍的痛苦。
他知道自己的話或許無法讓綱手釋懷,但他必須讓她明白,她的自責隻會讓更多的人失去希望。
綱手愣住了,淚眼模糊中看向太一,卻在他的眼中看到了一種她熟悉的情感——那是一種深沉的痛苦與愧疚,就像她現在的心情一樣。
“你……”綱手想開口,卻又說不出話來。她意識到,太一或許比她想象中更加懂得這種痛苦。她的手緩緩鬆開,酒瓶滾落在地,發出輕微的碰撞聲。
太一緩緩站起身,注視著綱手的眼睛,語氣中帶著一絲懇切:“綱手,木葉需要你。村民需要你。你曾經拯救過無數的生命,你是大家最後的希望。不要讓悲痛吞噬了你,你還有太多需要守護的東西。”
綱手沒有迴答,隻是怔怔地看著太一,眼中的淚水更加洶湧。良久,她終於開口,聲音低到幾乎聽不見:“可是……我已經沒有力量了。”
太一深吸了一口氣,輕輕將手放在她的肩膀上,語氣堅定而溫柔:“你還有力量。隻要你站起來,隻要你願意伸出手,就能拯救無數的人。你教過我的,每個人都會經曆痛苦,但隻有麵對它,才能變得更強。”
綱手的身體微微顫抖了一下,她低下頭,長久的沉默後,終於輕輕點了點頭。太一見狀,心中微微鬆了口氣。
他知道,這隻是一個開始,但隻要綱手願意麵對,她就能重新找迴曾經的自己。
窗外的陽光依然溫暖,卻不再那麼蒼白。它穿透了房間中的陰影,灑在綱手的身上,仿佛為她點亮了一條通往未來的路。
而太一的身影,也在陽光中顯得格外堅定,仿佛一座永不傾倒的山峰,為綱手擋住了所有的風雨。
……
原本因為太一的陪伴,綱手的恐血癥已有些許緩解,但九尾之夜的慘烈場景,以及近距離目睹的鮮血和死亡,讓她的恐血癥不僅沒有好轉,反而愈發嚴重。
這天,綱手本想鼓起勇氣前往臨時醫院協助救治病人,但剛踏入醫院的街道,便聞到了空氣中濃重的血腥味。
她的腦海中頓時浮現出琵琶湖、玖辛奈和水門那滿身鮮血的模樣,手腳瞬間冰冷,整個人癱軟在地。
還未等她反應過來,恐懼和無助便席卷而來,她眼前一黑,直接昏倒在街頭。
太一趕到時,看到倒在地上的綱手,心疼得無以複加。
他二話不說,俯身將她背了起來,朝千手祖宅飛奔而去。
路上,太一低聲對昏迷中的綱手說道:“綱手,不要再逼自己了。你已經為村子付出了太多,接下來,就讓我來承擔吧。”
將綱手安置好後,太一沒有多做停留,立即趕往臨時醫院。
眼前的場景讓他心頭一緊——狹小的空間內擠滿了傷者,空氣中彌漫著血腥和消毒藥水的氣味。
許多醫療忍者疲憊不堪,甚至有些直接累倒在了病床邊;而更多的患者則因得不到及時救治,發出痛苦的呻吟。
由於醫療資源極度短缺,許多醫療忍者因查克拉不足,僅能救治兩三名病人後便不得不停止施術。
而太一的情況也不樂觀,自上一次為玖辛奈加強封印後,他的查克拉量已經被限製到了極低的水平,查克拉不足3.卡。
但他依然咬緊牙關,利用有限的查克拉和精準的醫療術,為盡可能多的病人治療。
三天三夜,太一幾乎沒有合過眼。
他的身體已經到了極限,臉色蒼白如紙,雙手因過度使用查克拉而微微顫抖。
然而,當他看向那些仍在苦苦等待救治的患者時,卻始終無法說出“我需要休息”這幾個字。
第四天的清晨,太一坐在一名患者的床邊,查克拉即將耗盡的事實讓他陷入深深的無力感。他低頭看著自己的手掌,深吸了一口氣,內心掙紮不已。“我不能停下,這些人需要我……”
此時,他的目光無意間落在手腕上的封印符印上——那是為了限製他的查克拉使用而加上的封印。
太一深知,若強行解開封印,自己不僅會承受極大的痛苦,甚至可能對身體造成永久性的損傷。但看著周圍那些奄奄一息的患者,他終於下定了決心。
“封印的鑰匙在綱手手裏,但我不能等,他們……更不能等!”太一站起身,眼中閃過一絲堅毅。
他盤腿坐下,雙手結印,開始集中全身的力量衝擊封印。
封印的反噬比他預料的還要猛烈。
強烈的灼燒感從體內每一個查克拉通路傳來,仿佛有無數刀刃在體內切割。
他的額頭瞬間滲出冷汗,身體劇烈顫抖,臉上的痛苦神情一覽無遺。
“堅持住……我必須堅持住!”太一咬緊牙關,雙拳死死握住,指甲深深嵌入掌心。
他的腦海中浮現出綱手曾教導他的每一條醫療原則,以及那些等待救治的病人痛苦的麵容。
強大的意誌力支撐著他一步步衝破封印的束縛。
隨著一道微弱的“哢嚓”聲響起,封印的一角終於被他強行衝開。
一瞬間,封印的力量如潮水般湧出,幾乎將他的神經全部撕裂。
他的身體向後仰去,但他強忍著沒有倒下,而是撐著身體站起,喘息著繼續施術。
解開封印後,太一的查克拉恢複了一部分,雖然遠未達到全盛狀態,但足以支撐他繼續救治病人。他擦掉額頭的冷汗,立刻投入到緊張的治療中。
“下一個!”他低聲喊道,盡管聲音已嘶啞,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堅定。
一天後,醫院內的傷員數量終於減少了許多。醫療忍者們看著太一滿身汗水與疲憊的背影,眼中充滿了敬佩與感動。
與此同時,在千手祖宅,綱手從昏迷中醒來,聽聞太一代替她救治病人的消息後,心中充滿了複雜的情感。
她強撐著虛弱的身體來到醫院,卻在遠處看見太一仍在不眠不休地工作。
他的身影雖疲憊不堪,卻像是一座撐起醫院的山,穩穩地守護著所有人。
綱手的心猛地一顫,她的眼眶濕潤了。
太一的堅持與犧牲,讓她感到深深的自責,但同時也點燃了她心中久違的火焰。
“太一……”她低聲喃喃,眼神中多了一抹從未有過的光芒。
她知道,是時候重新麵對自己的恐懼,為村子、為那些需要她的人,站起來了。
綱手雙眼纏著布條,站在醫院的中央,雙手緩緩結印,低沉的聲音透著不容置疑的力量:“忍法·蛞蝓之術!”
隨著她的喊聲,地麵上立刻出現了一個巨大的符文法陣,淡藍色的光芒在符文中閃爍。
一陣白煙伴隨著輕微的震動,巨大的蛞蝓被召喚而出。
蛞蝓身上還帶著微微的光澤,仿佛是希望的化身。綱手抬起手,輕聲說道:“分裂吧,去幫助每一個需要救治的人。”
蛞蝓溫順地頷首,隨即身體快速分裂成一隻隻小型蛞蝓,如同雨點般散落在醫院中每個角落。
它們迅速爬向那些等待救治的患者,輕輕吸附在傷口或病患的皮膚上,釋放出柔和的治愈之力。
那些受傷的患者原本痛苦的表情逐漸舒展,虛弱的呻吟聲也變得平緩。
“謝謝……謝謝……”一些患者忍不住流下淚水,聲音中帶著劫後餘生的感激。
他們的目光追隨著綱手,仿佛在看一位救世主。
然而,召喚蛞蝓並維持治療需要消耗龐大的查克拉。
綱手原本就因為恐血癥和心力交瘁而虛弱不堪,此時的她額頭上已經滲出了密密的冷汗,雙腿微微發顫,幾乎站立不穩。
“綱手!”太一看出了綱手的狀態,立刻衝上前扶住她的肩膀,擔憂地說道,“你的身體已經快撐不住了,不能再繼續了!”
綱手搖了搖頭,咬緊牙關,眼中閃過一抹倔強:“太一,我不能停下來。這是我作為醫療忍者、作為千手一族的責任,也是……我對他們的承諾!”她的聲音低沉而堅定,甚至帶著一絲悲痛和愧疚。
太一心中一陣刺痛,卻也知道此刻的綱手沒有迴頭的餘地。
他隻能用雙手穩穩扶住她,注視著她的眼睛,語氣溫柔卻不失決心:“如果你要繼續,那我就和你一起。別忘了,我也是你的弟子!”
綱手愣了一下,隨即苦笑了一聲,點了點頭。
她繼續輸出查克拉,龐大的能量通過蛞蝓傳遞到患者體內,修複著一處處傷口。
然而,每一分每一秒,她的身體都在透支,臉色也愈發蒼白。
醫院內的其他醫療忍者看著綱手的堅持,眼中紛紛燃起了鬥誌。
他們原本因為查克拉不足而感到無力,但此刻,綱手的行動給了他們無盡的鼓舞。
“我們不能讓綱手大人一個人撐著!”一名年輕的醫療忍者大喊道,重新站起來,勉強調動體內僅剩的查克拉,加入到治療中。
“對,我們一起!”
“綱手大人的精神,就是我們的榜樣!”
頓時間,所有醫療忍者都咬緊牙關,不顧疲憊,繼續為患者施術。
而那些輕傷的患者也主動站了出來,幫助搬運傷員、清理血跡,整個醫院內的氣氛從低迷轉變為一片忙碌而充滿希望的景象。
隨著時間的推移,蛞蝓之術的治療逐漸奏效,大量傷員的情況得到緩解。綱手盡力穩住自己的身體,繼續支撐著治療。
她知道,這一刻,她必須扛起所有的責任。
然而,就在她幾乎要支撐不住時,太一感受到綱手的查克拉波動愈發微弱,毫不猶豫地將自己的查克拉注入到綱手體內。
他的動作雖顯笨拙,但卻充滿了無聲的支持。綱手看了太一一眼,眼中多了一絲柔和。
“太一……”她低聲說道,聲音中帶著一絲顫抖,卻又充滿了力量,“謝謝你。”
太一咬緊牙關,繼續將查克拉輸入,同時說道:“綱手,我隻是做了我應該做的事。你教會了我什麼是忍者的責任,我不會讓你一個人麵對。”
陽光透過破碎的窗戶灑進醫院,籠罩在綱手和太一的身上,仿佛為這場危機點燃了一絲希望的光芒。
最終,在綱手和太一,以及所有醫療忍者的努力下,大部分傷員得到了救治,醫院內的喧囂逐漸平息。
綱手終於鬆了一口氣,身子一軟,差點摔倒,被太一一把扶住。
迴到千手祖宅後,綱手靜靜地坐在窗邊,目光看向遠方。經曆了這一切,她的心中多了一份堅定。
“太一,你讓我明白了,我不能一直活在過去的陰影裏。”綱手低聲說道,語氣中帶著一絲釋然,“從今天起,我會繼續擔負起我的職責,為木葉而戰,也為那些犧牲的人而戰。”
太一點了點頭,沒有多說什麼,隻是將一杯溫茶放在綱手麵前,轉身走向訓練場。
他知道,綱手已經邁出了最重要的一步,而他自己,也必須變得更強,為未來可能到來的危機做好準備。
千手祖宅的上空,陽光燦爛,仿佛預示著木葉村即將迎來新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