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邊走邊聊，前行數百米，好像是走累了。


    在接到助理的通知後，老院長無奈的一屁股坐在了城牆邊上。


    本來有人讓自己出麵安撫宋寒，防止對方不順氣，鬧出些亂子。


    現在看起來需要安撫的是自己！


    怎麼這種事也扯到自己這個老頭子身上了？


    想著宋寒如今看了狗都嫌棄的期末考試成績，老院長就感覺有些心塞。


    看著城牆席地而坐的老院長，宋寒以為他是走累了，從懷裏掏了掏，掏出了一個包子和一瓶旺仔；


    “本來給你準備好了拜師禮。


    但是看你身子骨惡煞纏身，隻是憑借著一身正氣，壓製著惡煞，維持著微妙平衡，原本準備的拜師禮有些不合時宜。


    本座這個九蒸黃精丸和旺氣五味爽你先收著，等你以後身體好點，本座在給你補上其他拜師禮。”


    老院長看著宋寒遞來的包子和旺仔忍不住嗦了嗦牙花子。


    “怎麼說你也是華人首富，道家高人！


    就拿這個當拜師禮？


    那個師父抵擋不了這種誘惑？”


    宋寒聞言也是撓了撓頭，覺的有些不好意思，他想了想又從懷裏掏了掏，掏出了一碗清湯，隻是這碗清湯格外稀少，碗內隻有淺淺一點罷了。


    “這是我上燉湯喝剩下了，要不你配著包子吃？”


    老院長見狀冷哼了一聲，將旺仔揣兜裏，也不嫌棄宋寒喝剩下的湯，一口包子一口湯的慢慢吃了起來。


    不一會東西吃完，感受身體恢複了些許的氣力，站起身活動了一下腿腳，忽然開始放聲高歌起來；


    “天地有正氣，雜然賦流形。


    下則為河嶽，上則為日星。


    於人曰浩然，沛乎塞蒼冥。


    皇路當清夷，含和吐明庭。


    時窮節乃見，一一垂丹青。”


    。。。


    一曲終落，感受著身體難得的輕鬆與快意，老院長忍不住有些驚訝；


    “你這包子還有些門道。”


    宋寒擺了擺手；


    “也就你第一次吃還行，後麵在吃就沒啥用了。


    虛不受補，油盡燈枯下，沒有了燈燭，添油也點不起來。”


    說著宋寒也對老院長的高歌感到有些驚奇；


    “你這篇正氣歌是誰給你出得法子？


    惡煞臨身又油盡燈枯，秉持正念，壓製惡煞，又不催生根本，讓肉身承受壓力。


    以正念，代燈燭，很有靈性的一種方式。


    就是普通人通念通讀之下，也比現在許多神道術法管用的多。”


    聽著宋寒的話老院長臉上複現了些許笑意；


    “我這是老毛病了，藥石無醫。


    還是上代老天師給我出得主意，心懷正念，傲然正氣之下諸邪不侵。


    別說，我每天通讀兩遍，這身老毛病就再也沒有發作過。”


    說著老院長想到了什麼問道；


    “你說我這個老燈還能點多久？”


    宋寒聞言眉頭一皺，剛要開口，老院長又興趣全無的擺了擺手；


    “算了，算了，壽元天定，我自己隱約也能感受到一點。”


    “國外有幫子。。。”


    宋寒的話沒說完就被老院長揮手打斷了；


    “老而不死是為賊。


    老夫還達不到不為外物所幹擾的境界。


    多行不義，總有一天，二戰的慘劇和輪迴，會再次施加在他們身上。


    隻是有些不甘罷了。”


    說著老院長看著遠處灰蒙蒙的天空格外感慨；


    “如今祖國大地，方興未艾。


    對於國內科學發展的未來，我有過很多設想，都沒來得及展開。


    土地的荒漠化和幾千來的人口膨脹已經讓腳下這片大地的承載力逐漸達到了極限。


    隨著人類對於整個科學邊界的探索，未知的邊界也越發廣泛，已經很難有人能夠融合多門科學學科，真正將科學技術用於造福人類。


    它的斷層太大了。


    人類現在已經能邁出地球，在係統調控下，地月宜居工程都實施的可能，但是腳下依舊還有數萬萬臉朝黃土背朝天，靠天吃飯的同胞，保持著幾千年來樸素原始的生活方式。


    想真正的踏出星球，需要將整個人類社會的所有工業體係等比例的複製過去，但人類社會又是一個龐大的係統工程，人類的幸福於他們所接觸的所有事情息息相關。


    在這個係統龐雜的調節中，就像熱力學第二定律一樣，需要不斷於外界產生交換。


    想要統籌這個越發龐大的係統，讓他們有序運轉不產生混亂與崩潰，是一間非常耗費心力的事情。


    我本來主要鑽研的學科是航天領域，想著有一天能夠帶領人類遨遊宇宙。


    但是家國天下，沒有人能放下心中的抱負，去隻追求一點幻想。”


    說著老院長看著自己蒼老的雙手有些無奈。


    “這些年來，我做的最多的工作都是在均衡全國的係統工程。


    如今劍已鑄成，蓄勢待發，但是已經沒有給我追求航天夢的時間了。”


    “總有後人繼承著先人的意誌奮勇前行。”


    宋寒的話讓老院長原本渾濁的眼睛好像有了一絲光亮；


    “這些年我收下了不少學生，他們在各行各業都發揮著重要作用，但是論到整個國家的係統規劃，依舊心有餘而力不足，隻能專精一道。


    你一句群龍無首，利見自己，和你提交的氣象調節工程，讓我知道你是真正能接替我位置的人。”


    宋寒聞言神情一震，他衣袖輕擺間，對著老院長直直跪下。


    “學生宋寒，拜見師尊！”


    隨著宋寒的動作，一旁青罡四人也是連忙跟著跪下。


    “徒孫，罡烈，罡強，罡硬，罡霸，拜見師爺！”


    青罡四人的名號一報出來，周圍響起了一片倒吸涼氣的聲音，將周圍霧霾愣生生都吸幹淨了不少，在一旁眾人咳嗽聲和連忙戴口罩的動作下，老院長更是半天都沒迴過神來。


    “你們名字是誰給起的？”


    一旁宋寒傲然的抬起了頭；


    “除了學生，誰還能想出此等借天罡陽氣和陽調陰之法？”


    宋寒的話讓老院長忍不住嗦了嗦牙花子，愣了半天後才默默地點了點頭；


    “很有靈氣。。。”


    宋寒聞言自得一笑，叩首三次後，不用老院長開口自己就爬了起來；


    “今日大吉，依欄聽曲！


    本座請客走著！”


    宋寒的話讓老院長的臉都黑下來了，他也沒掃興，直接揮了揮手；


    “你們去吧，我這把老骨頭可不想晚節不保！”


    “那可不行，你是本座師傅，重要的就是請你赴宴，你不來不就白費心思了！”


    說著宋寒拉著老院長的手，扭頭就走。


    等他們一行人坐在了電影院裏麵，看著熒幕上蜀山傳電影畫麵，老院長半天沒有迴過神；


    “這就是你說的依欄聽曲？”


    宋寒聞言抬起了頭；


    “是呀！


    這個曲目還是我寫的，前後拍了兩年才上映，花了老鼻子錢了。


    幸虧後麵還有幾個冤大頭頂著，不然虧死了。


    師尊是對電影不滿意？”


    老院長聞言扯動了一下嘴角；


    “很好，拍的很有靈氣。。。


    你是裏麵那個？”


    老院長的話，讓宋寒的神情有些憧憬；


    “我是那個爬山求道的小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