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防通道的金屬門被推開時,葉瀾的牛津鞋底碾碎了半截鼠尾。
深褐色的組織液沾在鞋尖上,與門把手上的淡藍色水漬同時泛出熒光——這和上周那批變異鼠的基因序列完全吻合。
“葉主任?”王副院長從安全出口探出頭來,鏡片後的目光掃過她沾著鼠血的白大褂下擺,“委員會要求做最後陳述。”
葉瀾把試管裏的熒光液體倒進微型離心機,看著旋轉中的藍光在牆壁上投下蛛網狀的裂痕。
三天前,蕭寒影在通風管道裏發現的微型攝像頭,此刻正在她胸前的鋼筆帽裏持續發燙。
評標廳的橡木門推開的瞬間,蕭寒影戰術背心上掛著的除顫儀電極片突然發出蜂鳴聲。
他背對著落地窗,逆光中肩章上的金線在劉主任汗津津的臉上劃出細碎的傷口。
“這是三十二臺監護儀同時癱瘓的故障代碼。”葉瀾把手機推向長桌中央,e47的猩紅色代碼在鋼化玻璃桌麵上折射出血管狀的紋路,“恰好與貴院上周采購的德國設備故障模式——”
“汙蔑!”劉主任打翻的咖啡在會議紀要上洇出地圖的邊界,“誰不知道蕭大校昨晚帶著工兵營的人……”
蕭寒影突然摘下戰術手套,金屬桌麵上清脆的敲擊聲打斷了指控。
他左手掌心的彈片疤痕在投影儀的藍光下泛著珍珠母般的光澤,那是三個月前替葉瀾擋下爆炸時留下的“勳章”。
“昨夜營區電路檢修。”他把u盤推給首席評審,布滿槍繭的手擦過葉瀾微涼的手指,“順便發現貴院急診科備用電源裏多了三塊微型電磁脈衝裝置。”
張評審員猛地起身時撞翻了電子血壓計,收縮壓的警報聲與走廊裏突然恢複的監護儀滴答聲形成詭異的二重奏。
葉瀾嗅著空氣中驟然加重的消毒水味,餘光瞥見蕭寒影喉結滾動——這是他聞到硝煙味時的習慣動作。
“看來變異鼠的唾液腐蝕了貴院的消防噴淋係統。”葉瀾舉起試管,藍色液體正沿著試管壁攀升成dna螺旋狀,“需要我解釋為什麼這些樣本攜帶的朊病毒,與貴院實驗室丟失的x - 17培養皿編號完全一致嗎?”
劉主任扯鬆的領帶像條死蛇一樣掛在脖子上。
他抓起投影儀遙控器正要朝葉瀾扔去,蕭寒影戰術腰帶上的液壓鉗突然自動彈開,精準地夾住他手腕的橈動脈搏動點。
“小心。”蕭寒影轉動著液壓鉗的調節閥,軍靴碾過地上散落的偽造文件,“您現在的血壓值,應該去隔壁心內科掛個急診。”
當第一縷夕陽穿過防彈玻璃照在評級手冊封麵上時,葉瀾摸到口袋裏半支止血劑管壁上的凸點。
那是蕭寒影今晨用摩斯密碼刻的“今晚吃沙茶麵”——那是他們初遇時在戰地醫院分食過的味道。
首席評審摘下老花鏡的動作驚飛了窗外的白鴿,金屬門把手上未幹的水漬突然開始蒸騰成淡藍色的煙霧。
葉瀾後頸的灼痛感再度襲來,這次她看清了蕭寒影作戰服領口第二顆銅扣的反光,正在評審團身後的監控屏幕上閃爍。
(接上文)
夕陽在鋼化玻璃上熔成一灘金紅,首席評審的鋼筆尖刺破評級手冊扉頁的剎那,張評審員西裝內袋裏的衛星電話突然發出尖銳的蜂鳴。
蕭寒影左手無名指擦過戰術腰帶上的信號幹擾器,那臺貼著“軍用加密”標簽的通訊設備頓時啞火。
“經核查,仁和醫院存在嚴重學術造假及危害公共安全行為。”首席評審的老花鏡鏈掃過桌麵上凝固的咖啡漬,“即刻起撤銷其三級甲等資格——”
劉主任栽倒時撞翻了投影儀,藍光在他扭曲的臉上切割出監獄鐵窗般的陰影。
兩名持槍警衛踩著滿地偽造文件走進來時,葉瀾數到蕭寒影喉結第三次滾動——這是他計算彈道時的微表情。
“葉主任……”王副院長忽然擋住她收拾試管的去路,白大褂胸袋裏露出半截辭職信,“急診科擴建方案……明天例會上需要您的電子簽名。”
消毒水味裏混進一絲鐵鏽氣息,蕭寒影戰術靴的防滑紋正碾碎地磚縫裏的微型攝像頭殘骸。
葉瀾指尖觸到口袋裏的止血劑管,密密麻麻的凸點在她指腹烙下“沙茶麵”的溫度。
歡唿聲在走廊炸開的瞬間,蕭寒影的軍用加密手機貼著褲縫震動出摩爾斯電碼的節奏。
葉瀾數著他睫毛抖動的頻率,聽到自己白大褂口袋裏的手術剪與心跳共振——那是三短三長三短的“sos”。
“等我二十分鍾。”蕭寒影解開戰術背心的卡扣,金屬搭扣撞擊聲蓋過窗外的救護車鳴笛,“沙茶麵館後廚的冰櫃第三層……”
消毒燈管突然集體爆閃,葉瀾在明滅的光影裏捕捉到他左手小指不自然的蜷曲——三個月前那場爆炸震碎的指骨,此刻正在軍裝袖口裏發出警告的刺痛。
慶功宴的香檳塔映著led顯示屏的藍光時,蕭寒影作戰服領口第二顆銅扣開始發燙。
葉瀾用鑷子夾起餐盤裏的墨魚丸,看到丸子表麵浮現出加密二維碼的紋路——這是他們約定的緊急撤離暗號。
“演習預案需要更新病原體樣本庫。”蕭寒影將沾著沙茶醬的u盤推過來,槍繭在亞克力桌麵上刮出三道平行線,“冷鏈運輸車會在淩晨三點經過跨海大橋。”
葉瀾的牛津鞋跟碾過地磚縫隙裏的監聽器殘渣,消毒水味突然濃得嗆人。
她數著冰櫃壓縮機啟動的間隔,聽到蕭寒影戰術腰帶上的液壓鉗與心跳同步收緊。
月光在沙茶麵湯裏碎成銀箔時,蕭寒影的軍用手表突然發出次聲波警報。
葉瀾看著湯匙柄投射在牆上的陰影,那形狀恰似三個月前穿透他掌心的彈片。
“幫我收著。”蕭寒影解下頸間的士兵牌,金屬邊緣還帶著硝煙與血型抗原試劑混合的氣息,“演習場地的磁暴可能會幹擾——”
急救車的藍光突然掃過後廚紗窗,葉瀾指尖的手術刀片映出他作戰服袖口的暗色汙漬。
那不是沙茶醬——是新型止血劑接觸空氣氧化後的深褐。
冰櫃壓縮機停轉的嗡鳴中,蕭寒影戰術靴底的防滑紋在地麵拖出兩道平行的血痕。
葉瀾摸到口袋裏發燙的士兵牌,背麵用彈殼刻出的經緯度坐標正在她掌心滲出鐵鏽味的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