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說到眼前蕭寧與那淮北王的差距,齊菁菁怕是說上一天一夜都說不完。
就隻說一句:
當淮北王在為了整個大堯的棋局布局天下時,那昌南王還在這詩會之上沾花惹草。
甚至,還會因為買來的一首格律拿到了花魁之位,而沾沾自喜。
雙方的差距,就已然很是明顯了。
在齊菁菁的思想裏,王爺這等人,就不該出現在詩會這等地點。
說白了。
就昌南王這等人,就是個混吃等死的廢物。
世人皆傳,六王奪嫡的亂局?
嗬嗬。
這昌南王,也能入六王之列麼?
就他這等水準,這等心計,這等情報,這等謀略水平,這等勢力分布。
要軍權沒軍權,要勢力沒勢力,偏偏自己還是個紈絝。
莫說是奪嫡了,他就算是自保,想要在將來的亂世中活下來,怕是都有些難啊。
跟淮北王相比,他怕是連對方的一根毫毛都比不過!
齊菁菁天性就喜歡追隨英雄豪傑。
而蕭寧這等人,自然從一開始,就注定要被其瞧不起。
看見蕭寧前來,那齊菁菁麵不改色,帶著冰冷又僵硬的表情,當即開口:
“昌南王,你有事前來,相想必是為了那賭約之事。可是,非常不好意思,關於那賭約,小女子怕是要失約了。”
齊菁菁沒有留絲毫情麵,開口直接將一切說清楚了。
“在下雖然是個花魁,但有些底線,還是要守住的。當妾之事,莫要再提。除此之外,昌南王有什麼其他要求,在下定然會一一滿足。”
“還望昌南王,莫要為難於我。”
說話間,想到蕭寧當初跟自己打賭,賭的還是讓自己當妾,那齊菁菁心中,頓時又一股厭惡之感油然而生。
這昌南王也不照照鏡子自己看看麼?
自己喜歡的,想要追隨的,是淮北王這等心懷天下,且有能力角逐天下的男子。
昌南王這等也配?
竟然還想要收自己做妾?
自己是個花魁不假,但自己也是有追求,有自己的底線的。
齊菁菁擺明了是打心底瞧不起蕭寧,更不懼蕭寧的。
否則,她也不會連失約,都能說得如此理直氣壯。
在她看來,就算自己這般,如今亂局之中自身難保的昌南王,也不能把自己怎麼樣。
實在不行。
自己還能把淮北王搬出來。
到時候,這廝要是知道了自己在為淮北王做事,還不嚇他一跳。
淮北王。
在大堯,他是六王裏出了名的賢王。
在領地內勵精圖治,清明至極,深受百姓的愛戴。
在外界很多人的眼中看來,若是將來真的走到了六王奪嫡的那一步,這淮北王都是將來最有可能會問鼎至高之人!
所以。
想都不用想,淮北王,蕭寧定然是惹都不敢惹!
蕭寧淡淡上船,盯著眼前這高傲至極的女子,嗬嗬一笑,道:
“這裏不方便說話,船艙內說話。”
接下來,蕭寧畢竟是要提到有關於孟黨和淮北王的話。
這一切,自然是要隱秘點說更好。
“不必了!”
隻是。
那齊菁菁聞言後,仿佛蕭寧要對其行什麼不軌似的,當即大吼一聲:
“小女子的船小,可容不下昌南王這尊大神。有什麼話,您就在這說吧。”
“哦?怎麼?跟你主子有關係的事,也要在這說?”
夜幕之下。
蕭寧的口氣淡淡的,於那船頭之處傳響。
???
!!!
剛剛還盛氣淩人的齊菁菁猛地一愣,整個人的動作都停滯了片刻。
蛤?
這昌南王剛剛說什麼?
跟自己主子有關係的事?
他這話什麼意思?
莫非,他知道些什麼?
不可能啊,根本不可能!
自己跟淮北王的關係,明明就隻有自己,跟那淮北王自己二人知道。
而且,自己兩人從來都是單線聯係。
這根本就不可能暴露的啊?
就算真的被其他人探知了,這又得是什麼樣的消息網啊?
能夠有這等消息網的人,京中興許會有人在。
可昌南王這等紈絝,顯然不在這範圍之內啊。
退一萬步講,就算真的有人知道了自己的身份,那也絕對不應該是昌南王這等無用的二世祖啊?
“你,你在說什麼?什麼主子不主子的?”
“京西巷,一清茶館。齊姑娘,還打算繼續演戲麼?”
蕭寧見對方這反應,隻能是將話講的更名了一點。
此話一出。
那齊菁菁當即神情一驚,如同被踩到了尾巴的貓一般,急了。
她先是連連看了看左右,顯然是擔心蕭寧剛剛所說的話被其他人聽到。
見到沒有人在關注這邊發生的事情,才微微鬆了口氣。
“既然齊姑娘想要在這裏說話,那就在這裏說好了。”
接著,蕭寧攤了攤手,再次開口。
心中則是開始默數。
這樣自以為是,自以為聰明的女人,自己見多了。
自己隻要把話一直這般,說一半藏一半,當個合格的謎語人。
接下來不用了三秒,她就會請自己借一步說話。
三!
二!
一!
“嗯?昌南王爺,還請,借一步說話!”
齊菁菁一字一頓的道,臉色已然陰沉如墨。
接下來,她將那蕭寧帶進了船艙之內,甚至屏退了左右。
這一刻。
齊菁菁的心髒,都在顫抖。
京西巷!
一清茶館!
要問這是個什麼地點,那可是自己給淮北王傳遞消息的地方啊。
隻是,這等隱秘之地,昌南王這等紈絝怎麼會知道?
不應該啊。
要說這消息是昌南王自己探聽到的,絕對不可能。
自己行事絕對隱秘,且傳信之法,都進行了特殊手法的加密,一般人就算捕捉了,也絕對看不懂。
這昌南王,還沒有這般本事。
因此。
很有可能,是這昌南王不知道從哪裏,得到了某些小道消息,所以才來這裏威脅自己。
而他的目的,結合剛剛打賭的內容,應該不難看出了。
這廝,就是看上了自己的美貌,想要納自己當妾……
說白了,男人嘛,都一個樣,不就是想那些事麼?
這?
算了!
她滿臉厭惡的打量了蕭寧一眼。
雖然不情願,可自己所行之事,可是大事。
說什麼,也不能讓昌南王這等廢物進來插一手。
因此。
為了大局,自己就隻能委曲求全了……
若是事情真的到了那一步,自己怕是也就隻能,便宜了這紈絝了。
齊菁菁做好了最壞的心裏打算,表麵上依舊在強裝鎮定,道:
“昌南王,你想要說什麼?現在可以說了。”
她指了指船艙,依舊是那副盛氣淩人的態度。
“我想要說什麼?怎麼,剛剛我說那茶館,還不足以說明一切麼?”
“你究竟知道到什麼程度了?這個位置,你又是聽什麼人提到的?”
齊菁菁雙目圓瞪,略顯陰狠的問道。
蕭寧是沒本事發現自己的秘密的。
齊菁菁的當務之急,是要弄清楚,蕭寧究竟是從何處打探到的這個消息!
“嗬……聽什麼人提到的?怎麼?難道,齊花魁就打算,這麼盛氣淩人的站著跟我說話?”
“齊花魁難道不覺得,自己忘了些什麼事情麼?”
蕭寧輕蔑一笑,做出了一副咄咄逼人的樣子。
在齊菁菁眼中,蕭寧這可是個紈絝啊。
一般紈絝雖然不成器,但折磨人,欺淩老實人,那絕對是有一套的。
見蕭寧這個樣子,齊菁菁已然明白了。
今日,自己若是不付出點什麼,怕是得不到自己想要的結果了。
“你想要什麼?我,我可以陪你。但是,作為交換,你要告訴我,這個位置,你是從何處聽到的。”
亡羊補牢,為時不晚。
齊菁菁要用自己的肉身和尊嚴,換取信息,以得知自己傳遞情報時,究竟出現了何等疏漏,又是被何人探知的。
說著。
齊菁菁又四下裏看了看,接著走出了船艙。
不出一會的功夫。
便有聲音在那船艙外傳來。
“船家,將船駛到清淨之地,我要休息一番,這裏人多眼雜,太過於吵鬧。”
“記住,任何不認不準靠近這船艙……”
說完,齊菁菁折返迴了船艙,幾番確認周邊沒人後,便鎖上了船艙門。
轉過神,她又打量了那蕭寧一眼,心中隻覺得厭惡。
不過,事情已經到了這般地步。
打賭也是自己打的,又能如何呢?
她無奈搖頭,歎了口氣,輕輕坐在了窗邊,寬衣解帶……
“嗬……齊姑娘這是打算做什麼?”
然而。
給她的動作做到一半時,那紈絝的聲音響起,語氣裏帶著無盡的諷刺和鄙夷。
嗯?
她睜開眼睛,瞳孔裏帶著憤怒。
“你從一開始跟我打賭,不就是想要這麼?撕下你那虛偽的麵具吧……”
齊菁菁繼續著手上的動作,身上的衣物,已然隻剩下了貼身的。
“嗬……”
蕭寧輕笑一聲,眼神中帶著無盡玩味。
“怎麼?齊姑娘對自己就這麼有自信?不要忘了,你是一個娼妓,還請你自重身份。就算在下真的有所圖,也不會圖你這等。”
“那宮雪姑娘,靈師師姑娘,孟子衿姑娘,這些賣藝不賣身的藝伎,哪裏比不過你?齊姑娘又哪裏來的這般自信?”
“把衣服穿上,免得髒了我的眼。”
???
!!!
啥?
當蕭寧這番話說出時,那齊菁菁的第一反應,是無盡的羞恥,臉色瞬間就紅了。
接著,很快,她的臉色就由紅轉黑,化作了鐵青。
蕭寧說什麼,宮雪、靈師師那些賣藝不賣身的藝伎更好,不就是在貶低自己,是個……
齊菁菁很是憤慨。
不過,這些相對於另外一件事,就顯得有些不足掛齒了。
蕭寧讓自己把衣服穿上?
再結合上他所說的什麼嫌自己髒之類的話。
所以,他的意思是,他今天不會碰自己的?
這?
說實話,雖然心中對於蕭寧有著萬般抵觸。
可當蕭寧突然放棄了做這些事時,齊菁菁心中又生出了一等挫敗感。
要知道,自己可是主動寬衣解帶,送到了這蕭寧嘴邊了啊。
平日裏自己在教坊司,那也是千金難求的啊。
可是?
這蕭寧,一個紈絝,竟然看都不看自己一眼,就讓自己把衣服穿上?
自己什麼時候開始,已經這般沒有吸引力了?
她滿臉不可置信,又帶有幾分自我懷疑的打量了自己一眼。
高聳,前凸後翹,沒有什麼不對啊……
莫非,是在這昌南王定力太強了?
不對啊。
昌南王這等紈絝,整日裏就是女色和花酒為伴。
麵對自己,他又怎麼克製得住?
自己為了那淮北王,也不是沒有使過美人計……
想當初,多少朝中重臣,都那麼輕易的敗在了自己的石榴裙下。
這蕭寧,一個紈絝子弟,麵對自己又怎麼能把持的住?
這實在是太不可思議了啊。
第一次。
齊菁菁終於是正色,打量了這蕭寧一眼。
心中的輕視,已然收起了幾分。
能夠麵對自己,保持這般從容。
麵對美色,卻能如此坐懷不亂。
單是這一點,就已經足以說明,這昌南王不是個簡單角色啊。
難不成?
自己之前,都把這廝看的太扁了?
帶著懷疑,齊菁菁整理了一下衣物,接著問道:
“既然如此,昌南王剛剛說我忘了什麼事?敢問是指?”
“嗬……”
蕭寧不屑的打量著這女人。
“怎麼?四哥就這麼教你的?難道,淮北王的家風就是這般,說錯了話也不需要道歉,僅僅是脫脫衣服,就可以得過且過了麼?”
說到這裏時,蕭寧的語氣裏已然隻剩下了無盡的調侃和鄙夷了。
“你?你!”
當四哥,淮北王這幾個字從蕭寧口中吐出時,齊菁菁可算是再也坐不住了。
如果說剛剛的一清茶館,還讓她有那麼幾分僥幸心理在,覺得蕭寧可能知道的不多的話……
這幾個字眼一出,可就徹底說明了一切了。
淮北王,蕭寧連這都知道了?
聽著蕭寧的話,直指此刻,那齊菁菁才算是清楚了。
這次,蕭寧哪裏是來這裏,要跟自己發生些什麼?
齊菁菁啊齊菁菁,你怎麼就這般自大,自以為就幾分姿色,就這般先入為主的考慮問題……
眼前這昌南王,怕是從一開始,就是奔著淮北王而來啊!
自己,分明就是這廝的獵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