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尖的雪片碎成六棱冰晶,那細碎的冰晶在月光下閃爍著清冷的光,緩緩飄落,如同一層薄紗般灑在地麵,很快便堆積起薄薄的一層。向雲深深吸了一口氣,那刺鼻的鐵鏽味瞬間充斥鼻腔——不是血,是成千上萬刀刃同時出鞘的腥氣,那股濃烈的氣味仿佛帶著金屬的冷冽質感。
他反手將竹筒酒拋給薄風,酒液在半空劃出一道優美的弧線,眨眼間凍結成琥珀色的彎月,在夜空中散發著淡淡的光暈!拔鞅比Y,雁翅陣!
“得令!”蘇先鋒將白羽令旗咬在齒間,翻身上馬的動作幹淨利落,那暗紅披風被風卷起,如同一團燃燒的火焰。他左臂還纏著昨日攻城時的繃帶,此刻卻把令旗舞得獵獵作響,那清脆的風聲和旗幟舞動的聲音交織在一起,仿佛奏響了戰鬥的號角!俺嗉谞I,隨我列左翼!”
魏將軍的方天畫戟重重地砸在地麵,火星四濺,發出劈裏啪啦的聲響,那些正在結霜的野草在畫戟的威力下,瞬間停止了蔓延,仿佛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所震懾。他按住舊傷複發的右肋,啞聲笑道:“老骨頭也該活動了!痹捯粑绰,十二麵玄鐵盾已在他身後築起銅牆,持盾的士兵靴底凝結著奇異冰花,在月光下閃爍著幽藍的光芒。
“楚軍師說過...”花郡主突然抓住向雲手腕,她指尖的朱砂在係統麵板藍光裏泛著妖異血色,那血紅色在幽藍的光線下顯得格外刺眼!胺昶弑刈,當心陣眼!”
向雲瞳孔裏倒映著瘋狂跳動的係統數據流,如同閃爍的星辰般變幻莫測。99%的進度條每倒退一格,他太陽穴就傳來針刺般的劇痛,那疼痛如同一根根尖銳的針,深深地刺入他的腦海。
當第七片雪花穿透戰甲縫隙,冰冷的觸感貼上他後頸時,墨色雲團裏突然炸開十八道紫電,紫電劃過夜空,發出震耳欲聾的轟鳴聲,那聲音仿佛要將整個世界都撕裂開來。
“來了!”薄風陌刀橫斬,刀身劃過空氣,發出尖銳的唿嘯聲,瞬間劈碎三支從天而降的淬毒弩箭,弩箭破碎的碎片四散飛濺。
冰晶簌簌落地,堆積在地麵上,發出輕微的沙沙聲。黑衣刺客們已踩著同伴屍體躍入陣中,他們靴底的玄鐵鉤爪在結冰的地麵劃出幽藍火花,那火花在黑暗中格外醒目,同時伴隨著刺耳的摩擦聲。
係統突然彈出猩紅警告:【檢測到空間折疊波動】。
向雲旋身避開抹喉的彎刀,彎刀帶起的風聲在他耳邊唿嘯而過,在刀鋒擦過鼻尖的剎那看清刺客胸前的圖騰——九頭蛇纏繞的青銅鼎,與三日前截獲的密信火漆紋章嚴絲合縫。
“蘇七!坤位三步!”向雲厲喝的同時甩出腰間玉玨,玉玨在空中劃過一道弧線,那清脆的撞擊聲響起,那枚刻著二十八星宿的玉佩精準撞偏刺向魏將軍後心的峨眉刺。
蘇先鋒的白羽令旗恰好掃過那個方位,三個刺客被掀翻時,露出脖頸處相同的蛇形刺青,同時傳來他們摔倒在地的悶響。
魏將軍趁機反手擲出畫戟,月牙刃絞碎五丈外的冰棱,冰棱破碎的聲音如同玻璃破碎般清脆,藏在冰棱後的黑衣弓手轟然墜地。
他抹了把濺到眼角的血,大笑道:“痛快!比江州城的老陳醋夠勁!”
花郡主的銀鈴突然發出蜂鳴,那尖銳的聲音如同警報般刺耳,她拽住向雲戰袍下擺急退:“地脈在移位!”方才站立處的地麵瞬間塌陷成冒著毒煙的深坑,毒煙散發著刺鼻的氣味,仿佛要將周圍的空氣都腐蝕掉。
薄風的陌刀貼著坑沿橫掃,三個正欲偷襲的刺客捂著噴血的膝蓋滾落,伴隨著他們痛苦的慘叫。
“坎離易位,震巽倒轉!毕螂呍趥S統界麵快速滑動,虛擬沙盤上的八卦陣突然逆時針旋轉,那旋轉的畫麵仿佛有一種神秘的力量在湧動。
正要包抄中軍的刺客們猝不及防撞在一起,他們袖中暗器誤傷同伴的悶響與蘇先鋒的嗤笑同時響起。
“留活口!”向雲格開兩柄交叉劈來的苗刀,劍脊拍在某個刺客膻中穴時感覺像擊中凍硬的生鐵,那堅硬的觸感通過劍身傳遞到他的手上。
那人黑袍突然鼓脹如蝠翼,竟從領口竄出條碧綠小蛇,小蛇發出嘶嘶的聲音,卻被薄風用酒凍成的冰淩釘死在地。
花郡主突然甩出腰間絛帶,金線暗紋在月光下織成星圖,將三個欲自斷心脈的刺客捆成粽子,“他們舌底藏著...”話未說完,被縛者眼耳口鼻突然湧出黑血,屍體轉瞬化作冒著酸腐氣的血水,那刺鼻的氣味讓人作嘔。
係統進度條此時已倒退至76%,向雲額角青筋暴起,那跳動的青筋仿佛在訴說著他內心的憤怒和緊張。
他忽然劈手奪過傳令兵的牛角號,吹出的竟不是軍令,而是段《破陣樂》的變調,那激昂的樂聲在夜空中迴蕩,仿佛有一種無形的力量在鼓舞著士氣。
音波撞上西北方冰崖時,五十名藏在冰層後的刺客如折翼寒鴉簌簌墜落,伴隨著他們墜落時的風聲和驚叫聲。
“楚軍師的璿璣譜?”魏將軍挑眉斬落最後個刺客頭顱,看著滿地正融化的冰晶屍體皺眉,“這些不是活人?”
薄風用刀尖挑起半片殘破黑袍,布料下的肌膚布滿魚鱗狀屍斑,那惡心的屍斑讓人不忍直視!敖Y泡了半月的浮屍都比這新鮮!彼鋈恍崃诵岬朵h,“等等,這味道...”
花郡主的銀鈴突然發出裂帛之音,她踉蹌著扶住向雲手臂:“不是地脈,是他們身上帶著...帶著龍脈殘片!”她袖中朱砂不知何時凝成血珠,正順著羅盤紋路滲入向雲腕甲縫隙,那血珠的觸感帶著一絲溫熱。
向雲眼前突然炸開金色星圖,係統發出刺耳警報:【檢測到國運級道具】。
進度條瘋狂迴升至95%的剎那,某個本該死透的刺客突然彈起,手中淬毒的骨笛直刺花郡主後心。
“小心!”向雲攬住花郡主急轉,骨笛擦著他護心鏡劃出串紫火,紫火發出滋滋的聲響。
薄風的陌刀與魏將軍的畫戟同時貫穿刺客,那人卻在咽氣前咧開嘴,露出鑲著金牙的冷笑:“狄元帥...禮尚往來...”
蘇先鋒一腳踹飛正在融化的頭顱,“裝神弄鬼!”他扯下刺客殘破的衣襟,九頭蛇圖騰下竟還藏著半枚沒燒盡的虎符,“這紋樣...像是前朝禦林軍的...”
寒風卷著冰碴掠過戰場,冰碴打在身上,帶來一陣刺痛感。向雲劍尖突然指向東北方某座雪峰。
在眾人尚未看清的陰影裏,有道鎏金甲胄的反光稍縱即逝,積雪覆蓋的巖縫中,半截折斷的玄鐵箭簇正幽幽泛著藍光。
(接上文)
狄元帥身處雪峰暗處,凜冽的寒風如刀割般劃過他的臉頰,他的鎏金護腕微微發顫,掌心被玄鐵箭簇割破的血珠剛滲出就凝成冰晶。這座雪峰高聳入雲,四周是陡峭的懸崖,皚皚白雪在月光下閃耀著冰冷的光芒,仿佛一座巨大的冰雕。他盯著山腳下逐漸熄滅的戰火,喉間滾動的冷笑震落眉梢積雪:“好個向雲,連本帥的屍兵陣都...”
話未說完,身後傳來冰層碎裂的脆響,那聲音在寂靜的雪山上迴蕩。十餘名親衛抬著青銅鼎艱難攀上雪坡,鼎中沸騰的黑水正將積雪蝕出蜂窩狀的孔洞,黑水散發著刺鼻的氣味,仿佛要將周圍的一切都腐蝕掉。
當最後個抬鼎士兵被腐蝕成白骨時,狄元帥突然揮鞭卷住鼎耳,濺起的毒液在他甲胄表麵燒出青煙,發出滋滋的聲響。“傳令玄冥衛,取我赤鱗符。”
親衛長捧符匣的手突然青筋暴起——符匣內側刻著的九頭蛇竟在吸食他掌心血氣。
狄元帥撫摸著符咒上未幹的血跡,瞳孔倒映著山腳下向雲擦拭劍鋒的身影:“能逼本帥動用二十年前從欽天監搶來的秘術...”他忽然將赤鱗符拍在冰麵上,裂紋瞬間蔓延成蛇形溝壑,那冰裂的聲音如同大地的怒吼!熬唾p你具冰雕棺材罷!
山風卷著冰碴灌入戰袍時,向雲忽然按住腰間嗡鳴的玉玨。
係統界麵自動彈出三維地形圖,某個代表敵軍的紅點正在他們剛修複的陣眼位置詭異閃爍。
“魏將軍可還記得,三年前隴西道的雪崩奇襲?”向雲劍尖挑起塊正在融化的刺客殘甲,甲片內側的霜花紋路與楚軍師昨日推演的卦象重合。
魏將軍正用畫戟挑開刺客腹腔檢查,聞言猛然抬頭:“你是說狄元慶那老匹夫要...”
薄風突然從馬背上擲出酒囊,琥珀色的液體在空中劃出弧線,澆在某個看似普通的雪堆上。
滋啦作響的白煙中,竟露出半截正在融化的青銅鼎耳。“果然在玩陰的!”他陌刀在雪地劃出十字標記,“蘇七,帶人把東南方三裏內的雪層全掀了!”
花郡主腕間銀鈴突然齊根斷裂,她接住墜落的鈴鐺時,朱砂從指縫滲入冰麵:“龍脈殘片在移動!”話音未落,整片戰場的地麵突然如波浪起伏,那些本該死透的刺客屍體竟抽搐著爬向中央軍陣,地麵震動的聲音仿佛悶雷般低沉。
“起陣!”向雲劍指蒼穹,係統進度條暴漲至99%的剎那,楚軍師提前埋在地脈節點的十二麵杏黃旗同時破冰而出。
旗麵獵獵翻卷間,正在挪移的地脈突然發出類似龍吟的轟鳴,那聲音仿佛來自遠古,震撼著每一個人的心靈,將操控地氣的青銅鼎震出三丈裂痕。
雪峰上的狄元帥悶哼著倒退兩步,嘴角溢出的黑血在冰麵綻開曼陀羅花紋。
他盯著山腰處突然倒戈的玄冥衛,牙縫裏擠出的詛咒裹著冰碴:“好個璿璣譜...楚懷舟那病秧子居然能算到...”鎏金甲胄突然迸射血光,他竟徒手扯斷腰間玉帶,將浸血的玉片按進雪地:“那就讓爾等見識真正的禦屍術!”
戰場西側突然傳來冰層碎裂的轟鳴,那聲音如同山崩地裂般震撼。
正在清理殘敵的蘇先鋒猛然勒馬,他左臂繃帶被勁風撕開,露出尚未愈合的箭傷:“薄風!是雪崩!”但想象中的白色洪流並未出現,翻湧而來的竟是數百具身披前朝鎧甲的冰屍,它們眼眶裏跳動的磷火在雪幕中連成幽藍鎖鏈,冰屍移動時發出沉悶的腳步聲。
“守坤位!”向雲揮劍斬斷三具冰屍的頸椎,劍刃傳來的反震卻讓他虎口發麻,那強烈的震動感仿佛要將他的手臂震斷。
這些千年玄冰打造的屍兵動作整齊劃一,竟隱約透著兵法陣勢。
魏將軍的畫戟撞上冰屍胸甲時爆出火星,發出清脆的撞擊聲:“他娘的!這些是前朝鎮北軍的玄甲衛!”
薄風突然吹響骨哨,那尖銳的哨聲在夜空中迴蕩。埋伏在側翼雪溝中的赤甲營應聲暴起。
他們手中特製的火焰弩箭並非射向冰屍,而是精準點燃事先埋好的火油溝。
跳躍的赤焰在雪地畫出巨大的八卦圖形,將冰屍群逼入楚軍師布下的雷火陣,火焰燃燒的聲音如同咆哮的野獸。
“狄元慶這老狐貍...”向雲在火光中瞇起眼睛,係統正將冰屍的移動軌跡解析成金色虛線。
當某個戴著青銅麵具的冰屍首領踏入死門方位時,他忽然甩出玉玨擊碎陣眼處的冰柱:“破!”
地底傳來的爆炸將冰屍群掀上高空,玄甲碎片如暴雨傾瀉,那爆炸的聲音如同驚雷般響徹雲霄。
花郡主趁機拋出星羅帕,金線織就的天羅網罩住正在重組軀體的冰屍首領。
薄風淩空躍起,陌刀劈開冰屍胸膛的剎那,藏在其中的赤鱗符突然爆出毒霧,毒霧散發著刺鼻的氣味。
“閉氣!”魏將軍擲出畫戟擊飛符咒,月牙刃絞碎冰屍頭顱時,藏在顱骨裏的青銅鼎殘片正發出刺耳鳴叫。
向雲的係統界麵突然彈出暴雨般的警告,所有進度條開始瘋狂倒退。
雪峰上的狄元帥發出夜梟般的厲笑,他腳下的冰層正滲出蛛網狀血紋:“本帥倒要看看,楚懷舟的陽壽還夠推演幾次天機...”話音未落,山腳下突然亮起炫目金光——向雲竟徒手握住正在墜落的青銅鼎殘片,係統能量順著他的經脈灌入地脈,將方圓十裏的積雪瞬間汽化。
白霧彌漫的戰場上,某個黑影突然突破雷火陣。
那人每一步都在融化的雪地上烙下焦黑腳印,束發的銀環隨著動作叮當作響。
當薄風的陌刀劈中黑影時,刀刃竟在離對方咽喉三寸處凝滯不前——不是被格擋,而是仿佛砍進了粘稠的時空裂隙。
向雲瞳孔中的係統數據流突然靜止,他看見黑影抬起的手腕上,有道與楚軍師藥囊繡紋完全相同的朱雀圖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