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銅鼎內翻湧的血浪突然定格,向雲左瞳倒映著現代戰場漫天炮火,右瞳映著此刻石壁上跳動的咒文。
虎符在他掌心發燙,係統界麵所有技能圖標都蒙著層灰霧。
";這問題...";向雲抹去額間黑血,劍尖星火突然暴漲三寸,";不該問活人。";
古大師布滿咒文的青灰麵皮抽搐兩下,釘在脊椎上的鎮魂釘發出刺耳鳴叫。
八尊青銅鼎齊齊震顫,鼎中血水凝成石達開揮劍自刎的剪影,又在下一瞬碎成腥紅雨幕。
";答錯了!";老人腐爛的指尖戳向石壁,向雲左臂突然浮現五道血枷鎖,";這枚天父玉璽...";他從喉嚨裏摳出塊蠕動的碧玉,玉胎裏竟蜷縮著拇指大小的洪秀全幻影,";就該永遠...";
破空聲打斷了詛咒。
三支雁翎箭呈品字形釘在古大師腳邊,箭尾白羽還在簌簌顫動。
向雲瞳孔微縮——箭簇上分明刻著薄風的暗記。
";主上!」渾身浴血的傳令兵撞碎洞窟結界,鐵甲縫隙裏不斷滲出黑血,";陸將軍的虎蹲炮隊繞後了,薄將軍說...說讓您看東邊煙火。」
古大師突然怪笑起來,舌頭上璽印噴出紫霧。
向雲額間翼紋劇痛,卻借著痛感強行激活係統界麵——果然在道具欄最底層,有個黯淡的";破障符";圖標正在緩慢充能。
";機關盒。";老人突然拋來枚刻滿星宿的玄鐵盒,盒蓋上太平天國璽印正吞噬著洞窟裏的光線,";用你最後三年陽壽換這個謎題,敢麼?」
薄風反手劈開刺來的長矛,熱辣的血噴進他嘴角。
西南角木製望樓突然燃起大火,那是他和寧工匠約好的信號——藏在空心旗桿裏的二十桶火藥,此刻正隨著火勢舔舐陸將軍的帥旗。
";龜孫子!」他踹翻撲來的騎兵,搶過對方腰間的牛角號。
當第七聲號角混著血腥味蕩開時,埋在淤泥下的絆馬索突然繃直,三十匹戰馬同時栽進插滿竹簽的陷坑。
陸將軍的怒吼從重甲陣後方傳來:";放箭!
給老子把這幫泥腿子...";
話音戛然而止。
寧工匠改裝的三弓床弩從樹冠間探出頭,淬毒的鐵蒺藜箭撕開盾陣,精準釘在將領們的護心鏡上。
薄風趁機帶人突進二十丈,卻在距帥旗三十步處撞上鐵浮屠。
";舉盾!」他嘶吼著格開兩柄陌刀,後背重重撞在寧工匠連夜澆築的青銅盾上。
箭雨敲打盾麵的聲響裏,他聽見有人哭著喊娘——是才十六歲的火頭軍阿寶,那孩子今早還在炫耀新磨的菜刀。
辛學者的羊皮紙在紫霧中急速碳化,他哆嗦著摸出懷表,表盤上的太極圖竟開始逆向旋轉。";盒...盒子上的奎宿對應翼火蛇位,但太平曆與...";他突然被向雲按著肩膀推到機關盒前。
古大師的拐杖在地麵戳出火星:";小老鼠也配碰聖物?";
";他不需要碰。";向雲突然割破手腕,血滴在盒蓋璽印上滋啦作響,";隻需要看。";
當辛學者顫抖的指尖第三次拂過盒蓋星圖時,某個被血汙掩蓋的刻痕突然反射月光。
他喉結滾動著吐出兩個字,聲音輕得像歎息:";井宿...是倒著的...";
古大師背後的鎖鏈毫無預兆地斷裂兩根。
(遺跡線·解謎)
辛學者瞳孔裏倒映著逆向旋轉的太極圖,冷汗浸透的後背突然撞到向雲溫熱的手掌。
血珠順著機關盒星宿紋路蜿蜒爬行,在倒置的井宿方位凝成赤色琥珀。
";奎木狼吞翼火蛇...";向雲染血的指尖突然懸停在紫微垣方位,腕間流下的鮮血竟在玄鐵表麵蒸騰起淡金霧氣。
係統界麵突然彈出紅色警示框,那枚原本灰暗的";破障符";圖標在視野裏瘋狂閃爍。
古大師腐爛的喉嚨裏發出蛇類吐信般的嘶鳴,脊椎上的鎮魂釘崩出三寸。
就在這電光石火間,向雲將浸血的虎符重重拍在倒置井宿方位。
青銅鼎內凝固的血浪轟然炸開,盒蓋彈起的瞬間,九道金光化作洪秀全親筆撰寫的《天父詩》懸浮空中。
";原來如此!";辛學者突然扯下碳化的羊皮紙,顫抖著指向某個被史書抹去的年號,";癸好三年改曆時,翼軫二宿的刻度...";
他話音未落,向雲已伸手探入金光。
當指尖觸碰到那枚刻著";斬妖劍";三字的玉玨時,洞窟頂部二十八星宿圖同時亮起。
係統提示音在顱腔內炸響:【獲得傳國級道具·天王佩劍殘章,謀略係技能樹解鎖至";天罡變";層級】
(戰場線·重逢)
薄風的陌刀卡在鐵浮屠護頸甲縫隙裏,虎口迸裂的血染紅了刀柄纏布。
東北角突然騰起七色煙柱,那是他們約定的捷報信號——可這不該出現在敵軍重兵把守的糧草庫方向。
";主上...是主上的赤鱗駒!」了望塔殘骸裏傳來嘶啞的歡唿。
薄風猛然抬頭,正看見向雲策馬踏破燃燒的柵欄,玄色披風在硝煙中獵獵作響,掌中玉玨折射出的金光竟將箭雨熔成鐵水。
";換三才陣!」向雲的吼聲裹挾著某種金石之音穿透戰場,";寧工匠,把朱雀車推到巽位!」
薄風反手劈翻偷襲的敵兵,突然發現那些被毒箭所傷的弟兄們傷口開始止住黑血。
他大笑著扯下破碎的護肩,露出當年與向雲歃血為盟時留下的刀疤:";狗日的陸扒皮,你爺爺的援兵到了!」
(決勝時刻)
陸將軍的鎏金盔甲被三弓床弩射穿,此刻正踉蹌著退向渭水河岸。
他突然扯過親兵擋在身前,那少年被毒箭貫穿胸膛時,渾濁的瞳孔裏還映著陸將軍倉皇逃竄的背影。
";乾坤倒轉!」向雲揮動玉玨,係統界麵突然展開立體沙盤。
他咬破舌尖在虛空畫出血符,原本潰散的左翼陣型突然化作雙魚圖騰,將三百重甲騎兵引入布滿鐵蒺藜的沼澤地。
寧工匠操縱的投石機發出龍吟般的轟鳴,二十顆裹著火油布的";霹靂彈";劃過夜空。
當第一顆砸中帥旗時,薄風已經帶著死士衝破最後防線。
他染血的陌刀在月光下劃出銀弧,陸將軍束發的金冠應聲而裂。
";留他性命!」向雲的喝止讓刀鋒懸在陸將軍喉頭三寸。
敗軍之將癱坐在血泊裏,看著那個曾被他譏諷為";黃口小兒";的男人踏著星圖走來,玉玨光芒照得他睜不開眼。
(終章餘韻)
暮色將戰場殘火染成紫紅,向雲獨自站在插滿斷戟的土坡上。
掌心玉玨還在散發餘溫,係統界麵卻突然彈出猩紅警告:【天王佩劍共鳴度71%,東王殘部蘇醒倒計時:9天23時59分】
他望著渭水對岸新紮的敵軍營帳,那裏有支不同於陸將軍部曲的玄色旌旗在夜風中舒展。
更遠處的山巒輪廓隱約組成虎符形狀,某種比炮火更危險的壓迫感順著脊椎攀爬。
";主上,肉烤好了。」薄風提著酒壇走來,戰甲縫隙裏還夾著半截斷箭。
當琥珀色酒液注滿陶碗時,兩人同時望向碗中晃動的月影——那裏麵竟映著古大師布滿咒文的臉,正對著翼火蛇方位獰笑。
向雲仰頭飲盡混著鐵鏽味的酒,玉玨突然在懷中發出蜂鳴。
東邊天際劃過七顆赤色流星,墜向太平天國舊都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