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璉迴到賈府,心情還是無比愉悅的。
李紈給了他驚喜。
他忍不住認真考慮:或者不娶王熙鳳了,改娶李紈,倒也不是不可以的。
至少李紈比王熙鳳賢惠,沒那麼善妒。以後房裏再收幾個侍妾、姨娘、通房什麼的,不會鬧得那麼雞飛狗跳。
進了府門,住兒就借口上茅房,屎遁了。
趙天棟罵:“靠不住的狗東西!”
賈璉倒是淡淡一笑。
住兒必定是給邢夫人迴話去了。
他倒還挺欣賞住兒這種傻到明麵兒上的。
住兒去迴話,就去唄。那他今天可沒落下什麼話把兒。
他非但沒鬧著悔婚,反倒跟李紈郎情妾意那麼久,邢夫人聽見一定樂開花了。
剛繞過榮禧堂,還沒到他院門口,就見途中一旁花叢裏鬼鬼祟祟有個人影。
賈璉衝趙天棟努努嘴。
趙天棟也賊,口中大聲說著,“二爺稍等,小的先去給院子裏的姐姐們知會一聲!
說著話,突然轉向,滋溜一下鑽進花叢裏。
話音還未落地,就把那身影給摁住了。
還沒等見那人是誰,先聽見趙天棟驚訝地叫:
“咦,怎麼是你?”
賈璉也不由得好奇,索性自己也拄著拐杖走進了花叢。
卻見趙天棟摁在地上的人,是個小姑娘。
趙天棟道:“二爺,這小丫頭咱們昨天在老爺那院兒裏見過!
那小姑娘也立即雙膝跪地,緊張得滿身輕顫:“二爺,奴婢求見二爺。”
賈璉便瞇了眼。
認得,正是那花珍珠。
賈璉便有些不高興,“你找我何事?有話就說!
花珍珠左右看看,低聲哀求,“求二爺,可否到個無人的所在?”
“奴婢本是在大老爺院子裏學規矩,這迴是偷著跑到西院裏來的……若叫嬤嬤們知道,必定要挨罰了!
此時的花珍珠,委頓在地,楚楚可憐。
可是賈璉卻隻冷冷看著她,心中並無憐惜。
他不喜歡這個女孩兒。
這樣年紀的小姑娘,便那樣循規蹈矩,讓人覺得沒意思。
況且他也早也一眼看穿,她那所謂循規蹈矩,實則更是在演戲!
在那三十個女孩兒之中,她相貌不算最出挑,於是她用這樣的法子來表現她的與眾不同,叫人一眼就看見了她!
年紀這樣小,就這樣工於心計,叫他心底生厭。
這種人,無論是當朋友,還是當同事,全都是最大的毒!
更何況,就算花珍珠生得也柔媚嬌俏,但是她跟紅藕有些「撞型」。
賈璉身邊既然已經有了紅藕,便沒必要再多一個花珍珠。
“你既然知道你私自過西院來,若叫嬤嬤知道,必定挨罰,那你何必又過來?”
“你想見爺,可是爺卻沒想見你!
花珍珠似沒想到璉二爺對她竟會如此冷鼻子冷臉,一時扛不住,已是落下淚來。
“奴婢明知道會挨罰,可是為了能來見二爺一麵,便是挨罰,奴婢也值得了!
她說得好聽,賈璉卻反倒更不耐煩。
他扭開頭去,擺擺手,“要說就說!
“爺這麼站著,可累著呢!
趙天棟也嗬斥花珍珠,“二爺身上有傷!你有話就趕緊的!”
花珍珠卻真是機敏,迴頭一找,就發現了個樹墩。
她都不起身,索性跪著膝行過去,將樹墩抱過來。
她殷切抬頭,“二爺請坐。”
溫婉,又將自己卑微到了塵埃裏。將一個為奴為婢的姿態擺足。
客觀來說,她這樣的表現,是能滿足大男人自尊心。
然則,賈璉還是一眼就能看穿,這一切不過是她故意演出來的罷了。
演技夠,卻沒什麼誠意。
賈璉嫌棄,嗤了一聲,“不坐。髒!”
花珍珠又是左右打量,然則身邊再沒有合適之物。
她掂量掂量,忽地向趙天棟行禮,“小哥可否暫且迴避?”
她說著還「貼心」地指了指外頭,“二爺與我在此處說話,小哥幫著望望風可好?”
趙天棟一瞪眼,“嘿,你還給我安排活兒了!”
賈璉瞇眼。
瞧,這不就露出本性來了麼?
在主子麵前表現的奴顏婢膝,轉頭就敢自自然然支使小廝,這真是拿自己當「二主子」了。
怪不得這麼苦心孤詣想當他的通房,這就是奔著當姨娘去的啊。
賈璉向趙天棟使了個眼色。
左右他都遇上了,也走進這花叢裏來了,那索性就瞧瞧她葫蘆裏賣的什麼藥。
趙天棟嘴裏低聲罵罵咧咧地去了。
花珍珠瞟一眼花叢外,繼而抬手解開領扣,將她身上那件桃紅的扇子脫了下來!
她內裏,竟然沒穿長袖中衣,隻剩下貼身的大紅杜兜!
少女盈盈,立在眼前。
賈璉眼眶也轟地一熱。
這可是室外……
賈府不缺大膽的丫頭,可無論是眉嫵爬床,還是綠萼「手工」,她們畢竟還都是在他屋裏。
不過呢,這妮子這樣大膽,倒的確惹他起了幾分野趣。
這一點,倒也勾起了他的性子。
“你這是做什麼?”
賈璉緩緩揚眉,慵懶地問。
這小丫頭還假正經,羞澀地低低垂頭,不敢看他的眼睛。
“樹墩上髒……二爺便墊著奴婢的衣衫坐吧!”
她說著便將自己桃紅的衫子鋪在了樹墩上。
趁勢伸手輕輕扯住他褲腳,低低垂首,“二爺,請坐。”
她看似羞澀,實則這樣一低頭下去,便將她柔致的纖背全都呈現在了他麵前。
大片柔膩的白,隻襯著兩根大紅的細細綁帶。
看得賈璉唿吸都急了。
而且她是扯住了他的褲腳——此時古裝,外頭穿的是長袍,褲子是襯在袍子內的。
也就是說,她這一雙小手已是放肆地直接伸進了他袍擺之下!
賈璉饒是穿越過去的,也沒想到這古代的小丫頭竟然這麼會玩兒。
賈璉撐了撐腰,便也順勢坐下。
大馬金刀地,就橫在小丫頭麵前。
看她還能怎樣!
就不信,她一個剛買進賈府來的小丫頭,還敢在這光天化日之下,直接跟他來一場大戰!
花珍珠見賈璉終於坐下了,而且如她的計算,正好就在她麵前。
她藏住嘴角一絲輕笑,然後悲愴地抬頭,高高仰頭看向賈璉。
她知道,她這個角度,正好讓那大紅小兜之內的景致,全都「不經意間」呈現在了璉二爺的眼底。
她淚眼蒙蒙,嬌意顫顫,低聲哀婉道:“奴婢自昨日見了二爺,便滿心裏都隻是二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