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安讓隊伍停在路邊,躲進馬車裏開始細細思索。
";不對,太不對了!";他喃喃自語,";一個廢物皇子,怎麼可能在短短兩個月內組建起一支精銳之師?";
想到這裏,他猛地一驚:";除非......";
除非這支所謂的神武軍,根本就不是蘇寒組建的!
";南離!一定是南離!";陳安額頭冒出冷汗,";那個廢物,一定是投靠了南離!";
越想越覺得可怕。一個混血皇子,從小就不受陛下待見。朝中大臣對他嗤之以鼻,皇子們更是處處針對,連太監都敢欺負他。這樣一個人,被派到南荒這種苦地,心中能沒有怨恨?
";難怪,難怪要封鎖南荒!";陳安渾身發抖,";這是怕消息走漏,讓朝廷發現真相!";
他迴想起臨行前大皇子和四皇子的警告,現在想來,他們怕是早就察覺到了什麼。
";一個廢物皇子,哪來的本事組建軍隊?若不是投靠了南離,這作何解釋?";陳安越想越害怕,";這所謂的神武軍,定是南離的精銳,披著北玄的外衣罷了!";
想到這裏,陳安再也坐不住了。
";來人!";他掀開車簾大喊,";立刻調轉方向,進徐州城!";
護衛隊長愣住了:";大人,我們不是要去南荒嗎?";
";住口!";陳安厲聲道,";本官自有打算!";
隊伍很快調轉方向,向徐州城進發。
進了城後,陳安立即找了個客棧住下。他讓人買來筆墨紙硯,仔細斟酌後,寫下一封密信:
";臣陳安叩見陛下:
南荒有變,情況緊急。臣在途中遇商隊,得知七皇子已投靠南離,封鎖南荒邊界。所謂神武軍,疑為南離精銳假扮。事關重大,臣不敢貿然前進,恐遭不測。請陛下速發大軍,以防南離借機北上......";
寫完後,陳安仔細檢查了一遍,確認無誤後將信封好,在外麵寫上";機密軍情,火速呈遞";。
";來人!";他喚來最信任的親隨,";你立刻快馬加鞭,把這封信送到京城。記住,一刻也不能耽擱!";
看著親隨騎馬離去的背影,陳安長出一口氣。
";蘇寒啊蘇寒,";他冷笑一聲,";你背叛朝廷,投靠南離,這可是株連九族的大罪!這次,看你如何收場!";
他哪裏知道,自己這一番臆測,不但沒有猜中真相,反而即將引發一場軒然大波......
碎葉府府衙內,知府李明昌焦躁地來迴踱步。
";怎麼還是沒有消息?";他不時望向府衙大門,眉頭緊鎖。
往年這個時候,趙武早就該率軍返迴了。每年秋收時節,趙武都會帶兵去北玄南荒劫掠,來去不過十天八天。不但能搶到大量糧食,還能擄掠百姓,可謂是一舉兩得。
可今年......
";已經十三天了!";李明昌攥緊了拳頭,";趙武帶著七千精銳而去,為何到現在連個信都沒有?";
兩日前,他就派出探子,讓他們扮作漁民,乘船過臨滄江打探消息?傻浆F在,連探子都沒有迴來。
";不對勁,太不對勁了!";李明昌擦了擦額頭的冷汗,";難道是遇到北玄的伏擊?可北玄那個廢物七皇子,什麼時候有這個本事了?";
想到這裏,他又搖了搖頭。那個混血皇子的名聲,在南離也是人盡皆知。一個連太監都不敢得罪的廢物,怎麼可能對付得了趙武的七千精銳?
";莫非......";李明昌突然想到一種可能,";莫非是北玄派了大軍南下?";
這個念頭一起,就再也壓不下去。
";對!一定是這樣!";他一拍大腿,";北玄肯定是發現了我們年年劫掠的把戲,這次派了大軍在南荒埋伏。趙武這是中了圈套!";
想到這裏,李明昌隻覺得兩腿發軟。
趙武可是南離在這一帶的主力,七千精銳若是全軍覆沒,那碎葉府的防務就出現了巨大空缺!
";不行,得趕緊上報朝廷!";李明昌顫抖著取出紙筆,";若是北玄真的在南荒屯兵,那可是大事!";
可提筆之時,他又猶豫了。
";若是猜錯了,豈不是貽笑大方?";他咬著牙想道,";再等等吧,再等兩天。若是探子還沒消息,再上報不遲......";
他哪裏知道,趙武已經戰死沙場,他帶去的七千精銳,不是倒在了神武軍的刀下,就是被俘虜,成了開荒的徭役。
南安王府議事廳內,蘇寒正與辛棄疾、楊再興商議軍事。
";主公,";辛棄疾指著地圖道,";南劍關雖險要,但如今守軍不過三千。以神威軍的戰力,隻需一夜便可拿下!";
楊再興也點頭附和:";末將同意稼軒之言。我神武軍可從正麵牽製,神威軍從側翼突襲,必能一舉得手。";
蘇寒沉吟不語。按照他原本的計劃,此時應該把精力投入到南荒的發展中。畢竟臨近深秋,不是用兵的好時節。
可趙武七千精銳覆滅的消息,讓他改變了主意。
";一旦趙武全軍覆沒的消息傳迴南離,";蘇寒緩緩道,";對方必然有所防備。而此刻的碎葉府,可以說是防務空虛......";
";正是此理!";辛棄疾眼中精光閃爍,";主公,機不可失,時不再來!如今我神威軍士氣正盛,加上楊將軍的神武軍,拿下南劍關指日可待。隻要占據南劍關,碎葉府就在我們掌握之中!";
";而且,";楊再興補充道,";我們若能先發製人,就不用擔心南離來年春收時再來劫掠。與其被動挨打,不如主動出擊!";
蘇寒站起身,在地圖前來迴踱步。
確實,這是一個難得的機會。趙武的覆滅,不但打擊了南離的軍事力量,更重創了他們的士氣。而神威軍的戰力,已經在這一戰中得到了充分證明。
";稼軒,";蘇寒突然問道,";若是拿下南劍關,你有把握守住嗎?";
";主公放心,";辛棄疾胸有成竹,";末將已經仔細研究過南劍關的地形。隻要我們占據關隘,就算南離派三倍的兵力來攻,也討不到半點便宜!";
";好!";蘇寒重重一拍桌案,";既然如此,那就按你們說的辦。神威軍主攻,神武軍佯攻牽製。務必要一舉拿下南劍關!";
";末將遵命!";辛棄疾和楊再興齊聲應道。
";記住,";蘇寒叮囑道,";此戰要快!要在南離反應過來之前,就把南劍關牢牢掌握在手中。這樣,我們就在南離的心髒上,插了一把尖刀!";
看著兩位大將信心滿滿地離去,蘇寒望向地圖上的南劍關,眼中閃過一絲銳利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