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安府衙內,知府趙明正在與兵馬都監商議。
\"大人,\"都監李成抱拳道,\"刺史大人讓我們調三千兵馬去援越州,可是......\"
趙明冷笑一聲:\"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麼。放心,府城的守軍一個都不會動。\"
\"那這三千人......\"
\"你去發文書,讓下麵幾個縣的巡檢司各調些人馬來。\"趙明胸有成竹,\"什剎縣五百,臨江縣八百,青溪縣六百,其餘幾個縣湊夠三千人就是了。\"
李成眼前一亮。巡檢司是縣一級的軍事機構,手下不過是些鄉勇團丁,平日裏連正經操練都少,戰力低下。用這些人去援越州,既完成了刺史交代的任務,又保住了府城的精銳。
三日後,各縣的兵馬陸續抵達新安府。這支臨時拚湊的隊伍,有的穿著破舊的皮甲,有的幹脆就是便服,手中的兵器更是參差不齊。
\"出發!\"
三千人的隊伍浩浩蕩蕩開出新安府,朝著越州方向進發。城頭上,趙明看著這支烏合之眾遠去,得意地捋著胡須。
然而就在新安府邊境的山林中,楊再興正在仔細觀察這支援軍。
\"將軍,\"斥候來報,\"這支援軍約有三千人,但看起來訓練極差,連隊列都站不齊。\"
楊再興瞇起眼睛:\"他們的甲胄兵器都不統一,看來是從各縣臨時抽調的人馬。新安知府倒是會耍心眼,把府城的精銳都留下了。\"
\"那我們要直取府城嗎?\"親兵問道。
\"不,\"楊再興突然露出笑意,\"既然他調的是各縣兵馬,那我們不妨來個聲東擊西。\"
\"將軍的意思是......\"
\"這些縣城防禦薄弱,我們隻需派出小股精銳,分別襲擾各縣。新安知府若是坐視不管,那些縣令們必然會鬧到他頭上。到時候,他不得不分兵增援。\"
親兵眼前一亮:\"如此一來,府城的守軍就會分散!\"
\"正是!\"楊再興胸有成竹,\"我們隻需以逸待勞,等府城的援軍疲於奔命,精銳盡出之時,再一舉拿下府城!\"
他轉身看向身後的三千神武軍精銳:\"傳令下去,分成五隊,每隊六百人。明日開始,同時襲擾五個縣城!\"
\"是!\"將士們壓低聲音應道。
山林中,神武軍開始分隊。而此時的新安知府趙明,還在為自己的小聰明沾沾自喜,殊不知一個更大的圈套正在等著他......
晉海府城外,又是一個清晨。
\"準備攻城!\"辛棄疾一聲令下,神威軍將士們開始了每日的\"例行公事\"。
攻城車緩緩推進,雲梯靠近城牆。喊殺聲震天動地,箭矢如雨般射向城頭。這般場麵,在過去幾日裏,每天都會上演。
城頭上,守軍們已經不像最初那般緊張。
\"來了來了,\"一名老兵懶洋洋地說,\"又到了他們表演的時候。\"
\"你說他們今天會打到什麼時候?\"另一個守軍打著哈欠。
\"還能什麼時候?等會兒他們衝到城下,裝模作樣地喊幾聲,然後就該撤了。\"
果然,神威軍的第一波攻勢很快開始。盾手舉著大盾,掩護後方將士向城牆推進。守軍們漫不經心地放著箭,心裏暗暗計算著時間。
\"看,他們又要退了。\"有人說道。
可這一次,神威軍並沒有立即撤退。他們繼續向前推進,甚至比往日更加兇猛。城頭上的守軍這才意識到不對勁。
\"不好!這次是來真的!\"
一時間,城頭上亂作一團。這些日子的\"演習\",反倒讓守軍失去了警惕。他們手忙腳亂地組織防禦,卻已經錯過了最佳時機。
神威軍的雲梯已經搭上城頭,將士們高喊著衝上城牆。守軍們這才真正慌了神,拚命抵抗。就在他們以為城池要破時,一陣急促的鼓聲響起。
神威軍,又一次撤退了。
\"唿......\"守軍們鬆了一口氣,卻又感到一陣後怕。
\"這幫狗賊,\"一名守將擦著冷汗,\"今天玩真的!\"
城下,辛棄疾正在巡視軍營。
\"將軍,\"親兵低聲道,\"今天這一手,可把他們嚇得不輕。\"
辛棄疾微微一笑:\"守城最怕的就是麻痹大意。這些日子,他們已經習慣了我們的''表演''。今天這一下,就是要讓他們記住,我們隨時都能來真的。\"
\"妙啊!\"親兵讚歎,\"這樣一來,他們又得提心吊膽了。\"
\"不錯,\"辛棄疾望著城頭,\"讓他們繼續煎熬著。越是緊張,越會催促衢州發兵。\"
夜色漸深,晉海府城頭的守軍們不敢再有絲毫懈怠。他們緊張地盯著城外的神威軍大營,生怕對方會突然發起夜襲。
而在營帳中,辛棄疾正在寫一封信:\"衢州援軍已經出發,想必楊將軍那邊也該動手了......\"
午後,晉海府城外的神威軍大營。
\"報!\"一名斥候快馬而來,\"衢州方向發現一支人馬,約有三千人,正往這邊趕來!\"
\"好!\"辛棄疾一拍案桌,\"終於等到衢州的援軍了!\"
斥侯卻麵露疑色:\"將軍,屬下覺得有些奇怪......\"
\"哦?怎麼說?\"
\"這支人馬......\"斥候組織著語言,\"看起來很不整齊。有的穿皮甲,有的穿布衣,兵器也是三粗五短。走起路來歪歪扭扭的,哪像是正規軍隊?\"
辛棄疾瞇起眼睛:\"繼續說。\"
\"而且他們行軍也不講究,沒有前哨、後衛,就這麼大咧咧地走著。要不是打著衢州的旗號,屬下都要以為是一群流民了。\"
營帳內安靜了片刻。
\"有意思,\"辛棄疾突然笑了,\"看來衢州刺史也是個老狐貍啊。傳令下去,繼續準備攻城。讓我們好好''招待''一下這支援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