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捷報！\"
南安王府的大堂內,親兵快步走入,雙手呈上兩封戰報。
蘇寒接過戰報細看,眼中精光閃動。片刻後,他抬頭看向陳宮:\"先生這一招聲東擊西,當真是神來之筆。\"
\"殿下過譽了。\"陳宮搖頭,\"此計能成,全賴兩位將軍用兵如神。辛將軍在晉海府外演練多日,讓守軍疲於應付。楊將軍則抓住時機,一舉拿下新安。若無二將之能,再好的計策也是空談。\"
\"如今我們已占據越州四府之地。\"蘇寒走到大堂中央的沙盤前,手指輕點著一個個旗幟,\"南安、建陽、春祥、晉海,都已歸附。\"
\"隻剩下州城南湘了。\"陳宮眼中閃過一絲精芒。
\"依你之見,下一步該如何行事？\"
\"全力攻打南湘府。\"陳宮沉聲道,\"至於衢州,暫且不動。\"
\"哦？為何？\"
\"新安府失守,衢州刺史梁衡此刻必然惶恐不安。\"陳宮冷笑一聲,\"此人向來謹小慎微,不求有功但求無過。如今新安府丟了,等於打開了衢州的門戶,他定然坐立難安,不敢輕舉妄動。\"
\"你的意思是...\"
\"我們隻需讓楊將軍駐守新安,以靜製動。梁衡這樣的懦夫,見我軍不動,反而會更加惶恐。他隻會龜縮在衢州城內,生怕惹來什麼禍事。等我們拿下越州後,衢州便是探囊取物。\"
蘇寒眼前一亮:\"妙計！來人,準備三封信。\"
\"三封？\"
\"一封令辛將軍全力攻打南湘府。一封令楊將軍嚴守新安,不得輕舉妄動。\"蘇寒嘴角微揚,\"至於第三封...是給錦衣衛的。\"
陳宮恍然大悟。這才是真正的聲東擊西——明麵上是軍事進攻,暗地裏卻要切斷越州的所有援助。
\"殿下當真是...\"他正要說什麼,卻見蘇寒已經開始書寫。燭光下,那年輕的麵容帶著不容置疑的神色。
大局已定,越州即將易主。
\"晉海府...也陷落了？\"
州衙大堂內,杜宣手中的奏章\"啪\"的一聲掉在地上。他如遭雷擊,整個人癱坐在椅子上,麵如土色。
\"這...這怎麼可能...\"他喃喃自語,\"建陽府、春祥府就算了,怎麼連晉海府也...\"
一旁的幕僚低聲道:\"大人,如今越州五府之地,已經被那七皇子占去了四府。我們這州城...\"
\"閉嘴！\"杜宣猛地站起來,卻又無力地坐下,\"傳令,立刻召集州府官員議事！\"
片刻後,州府重臣盡數到齊。眾人臉色都不好看,有的甚至麵帶驚恐。
\"諸位...\"杜宣環視一圈,聲音有些發顫,\"晉海府已經陷落,不知諸位可有良策?\"
臺下一片沉默。
\"大人。\"州府兵馬總督王昌上前一步,\"末將以為,當斷則斷。如今南湘城內隻有六千守軍,但若是...\"
\"但若是什麼？\"
\"但若是放棄南湘府下各縣,把兵力都集中到州城來,當可湊出上萬人馬。\"王昌沉聲道,\"南湘城池堅固,糧草充足,未必不能死守。\"
\"放棄各縣？\"杜宣皺眉。
\"不錯。\"王昌正色道,\"與其分散兵力,不如集中防守。各縣若是能堅壁清野,即便被敵軍占領,他們也得不到什麼好處。\"
杜宣沉默片刻,突然問道:\"那些信使可有迴來的?\"
\"迴大人的話,\"一名官員低聲道,\"自從發出第一封奏章以來,已經派出了十幾批信使,可是...可是到現在連個迴音都沒有。\"
\"這不對勁。\"杜宣站起身來,在堂內來迴踱步,\"我們已經將七皇子造反的消息發往江南道徐州,為何到現在朝廷沒有任何反應？就連其他州府也沒有絲毫動靜？\"
\"難道...\"有人小聲道,\"難道是信使都被...\"
話沒說完,但在場的人都聽明白了。如果信使被人攔截,那就意味著他們已經被徹底孤立了。
\"來人！\"杜宣突然喝道,\"立刻再派出三批信使,分別走三條不同的路線！務必要把消息送到徐州！\"
\"是！\"
看著親兵匆匆離去的背影,杜宣心中卻沒有半點底氣。他已經派出了那麼多信使,可沒有一個傳迴消息。這次,又何嚐不是白費力氣？
\"也罷。\"他長歎一聲,\"王總督,就按你說的辦。立刻下令各縣,撤軍入城,實行堅壁清野之策。\"
\"末將遵命！\"
眾官員紛紛告退,隻留下杜宣一人在大堂內。他望著堂外的天色,隻覺得比往日更加陰沉。
\"這個刺史,怕是做到頭了...\"他苦笑一聲。
\"又一批信使？\"
荀明站在山林中,看著手下送來的情報,冷笑一聲。
\"大人,這是今天第三批了。\"手下低聲道,\"那杜宣派出了三隊人馬,分別走三條不同的路線,想把消息送去徐州。\"
\"嗬,他倒是聰明。\"荀明瞇起眼睛,\"可惜...殿下的天羅地網,豈是他能逃得過的？\"
\"傳令下去,所有從越州出發的信使,一個都不能放過！\"
\"是！\"
山林間,黑衣錦衣衛們如同鬼魅般散去。他們或裝作商賈,或扮作流民,卻在每一條要道上設下了埋伏。
越州刺史府內,杜宣坐立難安。
\"怎麼還是沒有消息？\"他一拳砸在案幾上,\"派出去這麼多信使,為何連個迴音都沒有？\"
幕僚低聲道:\"大人,會不會是...\"
\"會不會是什麼？\"
\"會不會是七皇子在暗中...\"
\"七皇子？\"杜宣猛地站起來,臉色鐵青,\"一個廢物混血皇子,也敢如此猖狂？\"
\"他以為自己是誰？不過是個連朝堂都上不得的廢物罷了！如今倒學會玩弄這些陰謀詭計了？\"
幕僚不敢接話。大堂內陰雲密布,氣氛壓抑得讓人喘不過氣來。
\"傳令下去,\"杜宣咬牙切齒,\"再派出五隊信使,這次給我走水路！就不信他能把所有路都堵死！\"
\"是...\"
幕僚剛要退下,突然聽到杜宣低聲咒罵:\"蘇寒...蘇寒...你這個野心勃勃的混血雜種,真當自己能掀起什麼風浪不成？\"
話音未落,窗外突然傳來一聲冷笑。
杜宣猛地轉身,卻隻看到一片樹影婆娑,哪裏有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