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持人,我現(xiàn)在所在的位置就是日喀則臨時安置點....”
莊曉瑩站在鏡頭前。
表情嚴肅。
聲音清晰。
當她正要繼續(xù)介紹臨時安置點的具體情況時。
耳邊響起了轟隆隆的‘滾雷’的聲音。
不過‘鐵師傅’是誰?
是央視軍事頻道的一線記者,是玩過95,登上過航空母艦和055大驅,搭乘過各類型軍機的‘鐵翼飛旋’。
所以當這個聲音傳入耳朵時。
她就知道這哪裏是什麼‘滾雷’的聲音。
分明就是飛機發(fā)動機的聲音。
鐵師傅立即迴頭,朝著聲音來源處看去。
遠處天邊。
一個小黑點已經(jīng)出現(xiàn)了。
不過僅僅眨眼功夫。
這個小黑點就已經(jīng)變得拳頭大小。
而且輪廓清晰可見了。
當莊曉瑩看清楚這竟然是一架飛機,而且還是一架民航客機的時候。
瞳孔猛地一縮。
嘴巴則張得大大的,已經(jīng)能塞進去一個拳頭了。
攝影師見自己的搭檔一副見了鬼的表情。
滿臉疑惑。
也立即操控著鏡頭,朝著遠處天邊看去。
轟隆隆~~~轟隆隆~~~
聲音越來越大了。
而當鏡頭被轉過來的時候,正好看到一架民航客機沿著河穀逆流而上,朝著安置點這邊唿嘯而來。
這架飛機的高度太低了。
幾乎是貼著地麵飛行。
關鍵是。
這架飛機不但飛的低,而且居然還是蛇形進近。
時而向右偏移機身,向右轉向,時而又向左偏移機身,向左轉向。
這哪裏是一架笨拙的民航客機?
分明就是一架機動性超牛的大型戰(zhàn)鬥機嘛。
不隻是莊曉瑩和攝影師。
整個安置點。
不!
整個日喀則市區(qū)此時都被驚動了。
幾乎所有人都抬頭看向天空,看著這架幾乎貼著城市上空飛過的民航客機。
不少人也已經(jīng)拿出了手機。
把這一驚人的一幕給拍攝下來。
直播間。
主持人已經(jīng)亞麻呆住了。
雖然她遠在幾千公裏之外的首都演播廳。
但是她依然能感受到這架民航客機撲麵而來的威懾。
不隻是她。
幾乎所有觀看直播的觀眾也都亞麻呆住了。
一直到飛機咆哮著從安置點上空飛過,徹底消失在了鏡頭裏。
所有人才反應過來。
我擦嘞。
這是哪家航空公司的飛機啊。
膽子竟然這麼大。
居然敢貼著河穀進行蛇形飛行。
飛行員就不怕一個操作不當,失速墜毀嗎?
抗震救災指揮部。
會議室。
岑子轅的目光從眾人臉上一一掃過。
聲音疲憊道,“還有誰需要補充沒有?如果沒有,那就散會吧......”
“災情就是命令。”
“我希望我們在場的所有人都做好帶頭作用,衝鋒在前....”
他正要再說幾句慷慨激昂的話,給眾人打打雞血。
但是就在這時。
飛機發(fā)動機的咆哮聲傳入了會議室裏。
飛機發(fā)動機的轟鳴聲?
不是說今天天氣惡劣,不具備降落條件嗎?
岑子轅愣了一下。
立即出了會議室。
當他看到一架客機幾乎貼著自己的頭頂,從指揮部上空唿嘯而過,朝著和平機場方向飛去時。
他頓時愣在了原地。
足足過了好幾秒鍾,岑子轅才反應過來。
滿臉驚愕的迴頭,看著空軍上校問道,“這是哪家航空公司的飛機,進出和平機場的航線不是不經(jīng)過日喀則市區(qū)嗎,為什麼這架飛機會從這兒經(jīng)過,而且還飛的這麼低?”
這一連串的問題。
頓時把空軍上校給問懵了。
他哪裏知道這是所屬哪家航空公司的飛機吶。
更不知道到底哪個機長的膽子竟然這麼大。
居然會以超低空方式自下而上,飛往和平機場。
足足沉默了10多秒鍾。
空軍上校才試著解釋道,“應該是盤旋飛機認為和平機場能見度較差,所以繞開頭頂上那團雲(yún)霧,沿著河穀自下而上飛行。”
“因為和平機場四周都是高山,隻有這條河穀稍稍平坦一些。而且這團霧的高度大概在300米左右,沿著河穀飛行的話確實是可以避開這團霧的。”
岑子轅頓時滿臉興奮,“所以照你的意思,其他飛機也能如法炮製,從這條新開辟的航線落地和平機場?”
上校有些遲疑,“能,能吧。”
“有了‘前車之鑒’,後麵的飛機應該更容易一些。”
岑子轅立即打斷他,“不是‘能吧’,而是‘能’,人家民航客機都能想辦法選了一條新路進入日喀則,你們空軍居然盤旋不敢落地?”
上校頓時被懟得麵紅耳赤,話都說不出來了。
“你馬上去和平機場,找到這架航班機長,請人家分享這條航線的經(jīng)驗和心得。然後立即聯(lián)係還在空中盤旋的運輸機,讓他們?nèi)绶ㄅ谘u,也從這條航線落地和平機場。”
“我們現(xiàn)在缺人,缺藥品,缺醫(yī)療設備,缺食品....什麼都缺,急需外界支援。”
上校不再遲疑,大聲道,“是,我馬上就去。”
“順便再問問這架飛機是哪家航空公司的,到時候以指揮部的名義,給人家發(fā)感謝信。人家飛行員冒著生命危險來支援我們,我們不能讓人家寒了心了。”岑子轅又道。
“好。”上校一口答應下來。
然後才道,“應該是川航吧,我聽說川航救援航班機長正是劉傳建劉機長,應該隻有他才會這麼厲害,竟然想到了利用河穀低空避開濃霧的法子。”
“就是擋風玻璃爆裂,然後駕駛著飛機平安返航的英雄劉機長?”岑子轅驚訝道。
上校點了點頭。
“原來是英雄劉機長哦,那就不奇怪了。”岑子轅喃喃道。
.......
駕駛艙。
氣氛依然嚴肅。
三個人全都緊繃著臉。
眼睛眨都不敢眨的看著前方。
也許是天空中有一團雲(yún)充當了保護罩,更有可能是他們現(xiàn)在的運氣真的不錯。
沿著河穀飛了接近10分鍾了。
竟然一次強側風都沒有遭遇到。
而且雖然飛機目前的高度僅僅隻有260米左右,但是目視條件還可以,能見度很高,
不過陸輕舟依然打起了十二分精神。
因為他知道飛機在這種河穀中飛行,最大的危險永遠都是不可預測的河穀亂流和湍流,甚至是飛行殺手——低空風切變。
可能是他們今天真的足夠幸運。
也有可能是陸輕舟的黴b體質(zhì)已經(jīng)被聖潔的雪山給淨化掉了。
飛機飛越了日喀則市區(qū),繼續(xù)沿著河穀穿行,依然沒有遭遇到湍流和低空風切變。
“匯報距離,我們現(xiàn)在到哪兒了?”陸輕舟突然大聲道。
梁正宏立即看向導航儀,“導航儀顯示,我們距離和平機場已經(jīng)不足10公裏了。”
不足10公裏?
陸輕舟稍稍鬆了一口氣。
隻要再熬過這最後10公裏。
他們這場煉獄般的飛行就算結束了。
等等!
不對勁。
既然距離機場不足10公裏,那我為什麼到現(xiàn)在還沒有看到機場出現(xiàn)在視線盡頭?
我勒個去。
不會飛錯地方了吧。
想到這。
陸輕舟突然慌得一比,額頭上也冒出了豆粒大小的汗珠子。
冷汗淋漓!